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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看花子騫的臉色,不慌不忙,一看就是沒有撒謊的樣子,看起來,這小姑娘是制硯師傅是確定無疑的了,不覺甚爲驚訝。
“子騫啊,這可是皇上在問話,來不得半句虛假的,當真皇上的那方龍硯是這個小姑娘雕刻的?”花子騫的父親花無塵上前幾步,看着自己的兒子,提醒道。
皇上問話的事情可開不得玩笑呢。
花子騫恭恭敬敬地答道:
“父親大人,孩兒再糊塗也是知道欺君大罪的,豈可在皇上面前說謊話呢?當真那龍硯就是這位姑娘雕刻的。三爺在她那兒定製了一方,取回來相當滿意,便給皇上送去用,說他案上需要這麼一方好用的硯臺呢。”
說着,又回頭看了一眼早擺在畫案上的那方“殘荷硯”,說道:
“孩兒也得了一方硯臺,就是這方,今天一併送過來,爲的就是萬一皇上要寫字畫畫,好用一用。”
“哦,這方硯臺也是她雕的?”皇上看了一眼,問道。其餘人的眼睛也都轉移到了那方硯臺上去了。
花子騫趕緊走到案頭去拿過來,雙手奉上,來到皇帝的面前,跪下,舉過頭頂,讓他細看。
皇上旁邊跟着的太監安公公早接了過來,讓皇上看了起來。
“啊,不錯,不錯,這構圖,這雕工,真是神來之筆!了不得,了不得啊!”
見皇上誇獎不已,三爺和花子騫相視一笑,心裡落了下來。陳洛兒在後面默不作聲,心裡也開心了起來,看樣子。三爺沒有說假話,皇上真的很喜歡她做的硯臺呢。
“父皇,我看這不過石頭雕刻的而已。哪裡有這麼神奇?”太子也看了看,不屑一顧的樣子。三爺煊瑾送了皇上這麼好的東西,出了風頭,讓他很是不悅了。
皇上卻笑笑,看着硯臺說:
“開始朕也是這樣的想法,想着一塊石頭哪裡比得過那些玉石黃金啊,沒想到,用過了才知道,這纔是做硯臺最好的材質暱!而且你們看這硯臺,雖是石頭。但是顏色好看。變化多端。在水裡養了拿起來,看之如玉,摸之微涼,敲之如有銅聲。真是神奇神奇!化頑石爲神奇啊!”
“父皇英明!”三爺煊瑾趕緊跪下說道,“文房用具,適合最好,不一定非得要金要玉的,文房本是清靜高雅之所在,有了一方這自然純樸的石頭做成的硯臺鎮着,一下子就顯出雅緻清靜的感覺來,倒比那金玉之物清爽了不少。”
“瑾兒平身,說得好啊!朕倒是用過了一次。感覺非常不錯,今天興致忽然來了,又想用這殘荷硯再來揮毫一下呢!”
皇上的話音剛落,安公公馬上將硯臺放到了案上,然後吩咐開始做準備一應工具。
皇上撫着鬍鬚。笑呵呵的。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寬鬆了起來,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來。三爺煊瑾更是高興得不行。父皇能在他這裡留下墨寶,那是無上的榮耀呢!
東西準備好了,筆也泡到了筆洗裡,安公公像往常一樣,站到了案子的邊上,挽起袖子準備磨墨。每次皇上在宮裡御書房裡寫字畫畫的時候,都是他在一旁伺候。磨的墨汁的濃度火候什麼的,可是一門微妙的學問,稍不注意,不是幹了就是稀了,反正達不到最佳的狀態。而他,早已掌握好了,皇上沒有哪一次可以離得開他的伺候。
今天當然也不例外的。
皇上坐在椅子上一看,卻擺了擺手,微笑着說道:
“安公公,今天你就歇息一下吧。”
“皇上?”安公公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然後有些疑惑地看着皇上。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啊。讓他歇息一會兒,他的工作就是這個啊,歇息什麼呢?歇息了,讓誰來替他磨呢?替他的人有他磨得好嗎?
一百個疑問在他的腦子裡升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卻什麼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對大家說道:
“這硯臺着實不錯,不過,既然今天制硯的師傅都在這裡,不如,讓師傅幫着磨一下墨如何?硯既然是她自己製作的,她就應該最瞭解這硯臺的習性了吧,輕重的把握,水量的多少,她應該最知道的。”
“啊,父皇此意甚好!”三爺一聽,馬上明白過來了,馬上對站在人羣最後面,一聲不吭的陳洛兒招手道:
“洛兒姑娘,還不快點過來?皇上要你幫着磨墨呢!”
花子騫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一方面爲陳洛兒感到高興,另外一方面,又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東西在心裡盤旋着。他也擡起頭來,微笑着看着陳洛兒,好像看着自己家裡的人兒一樣。
陳洛兒站在後面,其實並沒有太注意聽皇上說什麼。因爲她知道,在這個屋子裡面,不是皇帝就是皇后,不是太子就是王爺,不是大臣就是公子,根本輪不上她說話或者做什麼的,心裡並沒有太放在皇上說什麼上。
見三爺煊瑾招手叫她,她才慌忙擡起頭來,茫然無措的樣子。
“來啊,父皇讓你幫着磨墨呢!”煊瑾激動地叫她。花子騫也看着她,微笑着點點頭。
“哦。”陳洛兒忙從人羣裡擠過來,站到了皇上面前,跪下。
“皇上,民女惶恐,從來沒有爲皇上磨過墨,害怕磨不好……”
雖然她根本不懼什麼磨墨之類的事情,但現在可是給皇上磨墨的,不可輕視,所以,先前給自己一點兒臺階,總是沒有錯的。
皇上一見眼前這個可愛的姑娘,像看到了美麗的荷花一樣。特別是她頭上的那一朵山茶花,簡直就像是荷花花瓣上的那一抹紅色,別提有多生動了。
“哦,叫洛兒姑娘啊。洛兒姑娘平身吧,今天是在瑾兒的府上,不是宮裡,規矩別這麼多,你只管用平常心磨便是了,朕相信你能行的。”說着,笑呵呵地看着陳洛兒。
一旁的皇后心裡皺成了一團。她一點兒也不想要這姑娘出現在皇上的面前,現在倒好了,竟要讓她親自磨墨!自古男子們都神往什麼“紅袖添香”之類的情景,眼下,一個妙齡女子卻要在皇上的面前磨墨,這風景,不知有多香豔呢,萬一她在皇上的心中留下極好的印象的話,哎……
她不想往下再想了。但是有一點,她可不希望這個女子進到宮裡的,不管怎麼樣,她一定會阻止的。
陳洛兒穩了穩神,心想不就是磨個墨吧,於她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今天在三爺的府上,可不能露怯出醜的。
於是,她緩緩地站了起來,低了頭答道:
“是”。
她輕移腳步,走到案邊,接過安公公手裡的墨錠,往殘荷硯里加了一些水,然後右手拿了墨錠,左手輕挽右手的袖子,開始沿順時針方向磨了起來。動作不急不緩,用力均勻,氣定神閒,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硯堂裡漸漸變黑的墨汁裡去了。
花子騫這個時候卻緊張起來。因爲此時的陳洛兒,已經成了這間房子裡絕對的主角了。所有的人,包括皇上在內,都有意無意地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
只見她輕輕地抿着嘴脣,臉色微紅,眼簾垂下,神情淡然。那拿着墨錠的一隻玉手,與那黑黑的墨錠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看了,無比憐愛。
皇上此刻也是暗暗地享受着這美人磨墨的場景。他萬萬沒有想到,今天見到的雕硯臺的手藝人,竟會是這樣的一個美妙姑娘!舉手投足皆落落大方,神態安詳,站在案邊磨墨的時候,像極了一朵美麗的白蓮花!讓旁邊站着的人,像在欣賞一幅美麗的圖畫一般!
真是悅目賞心啊!
皇上不輕地輕搖着扇子,微微地點着頭。
那花無塵在旁邊看了,也是甚覺驚訝。心想這不過是一平常家庭的女子罷了,怎麼會有如此的氣度和風采?有些東西,後天可以學來,但有些神采氣質之類的說不清的東西,卻只有從孃胎裡帶來的啊!
先天帶着的東西,纔是最自然的。而這個姑娘的身上,就散發出一種最自然的神采來。
奇了,真是奇了。
屋子裡的每個人都各自想着心事,唯獨這花子騫,是既喜又愁。彷彿一件珍寶,見了天光,現在惦記的人多了,他的心就緊張和難受起來了一樣。
煊瑾簡直開心極了。能讓父皇高興,是每個皇子都不遺餘力要做的事情,而他今天的安排,到此爲止,是十分妥當的。而這一刻,簡直就像極了“錦上添花”一般。
他十分感激花子騫,介紹他認識了一樣的一位奇女子。而他,開始還以爲她不過尋常姑娘呢!
他想着,一定要利用這樣的機會,爲這個能幹可愛的姑娘帶來些什麼,不然,豈不是說他沒有能量和熱心腸嗎?
“皇上,墨汁磨好了……”大家正想着各自的心事的時候,陳洛兒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輕輕地放下了墨錠,然後緩緩擡起頭來,小聲說道。
“哦,好,好好……朕這就來寫幾個字!”
皇上興致勃勃地站了起來,安公公趕緊過去,將皇上手裡的扇子拿在了手上,垂首站在一邊。
煊瑾迅速上前,將紙鋪開,將發好的筆雙手恭恭敬敬地遞到了他父皇的手上。
“父皇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