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笙君聽言,不自覺擡眼,卻撞入了那如黑檀般漆黑幽邃的眸底,心間一亂。
“小皇叔,總不至於怕朕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
見弗笙君久不答應,靳玄璟不禁輕笑一聲,似笑非笑的看向弗笙君,極快的閃過了促狹意味。
“皇上多慮。”
說罷,弗笙君卻瞧見了邊上的那碗紋絲未動的湯藥,不禁蹙了蹙眉,片刻間卻又恢復如常,“這湯藥爲何不動?”
“李勝這段時日不在,朕這手也使不上力氣。”
靳玄璟這話落,弗笙君擡眸看了眼靳玄璟,隨後果真端起了玉碗,親手一勺勺貼近喂向那如削薄脣。
見此,靳玄璟自當乖乖配合,瞧着眼前自家小東西慢慢給自己喂藥的模樣,眼底的笑意更甚。
弗笙君感受到這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原想忽視作罷,卻奈何那目光過於炙熱,讓弗笙君不禁薄涼冰冷的出聲道,“皇上可看夠了?”
“小皇叔眉眼好看得緊。”
靳玄璟挑脣,半是玩笑的說道。
弗笙君喂完了湯藥,這纔不疾不徐道,“刺殺這事,皇上大可交由本王前去徹查。眼下,皇上先歇息着,本王去外頭排查。”
“好。”
靳玄璟挑脣,看着弗笙君離開,許久,那烏墨般的眸底這才慢慢冷卻了溫度。
“主子。”
崇天走進景華宮,對靳玄璟叩首道。
“查到了嗎?”靳玄璟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眸中冰冷寒涼。
“是聞成岐的人。”
說罷,崇天便將這手上的玉牌給了靳玄璟,“這玉牌是聞家死士纔有的,屬下將剩餘侍衛全部搜刮,只有一人身上帶有此牌。而這些死士,或是後頸,或是後腰都帶有統一的圖案刺青。”
“聞家……”
靳玄璟修長如玉的手指接過那塊玉佩,隨後打量了片刻,便擱置在一旁。許久,這才伸出溫涼的手指緩緩磨挲着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
“主子,聞家還要留下去嗎?”
崇天恭敬的問道。
“聞家還要留着,但聞家的一衆餘黨,朕不想再看到殘剩。”
靳玄璟爾後緩緩說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讓人着迷,可話語間的殘忍,卻更是讓人打顫。
“是,屬下明白。”
崇天點了點頭。
“能帶進皇宮,久寧宮也沒少操心。”靳玄璟慢條斯理的說道,黑眸一擡,如若不經意間提起,“即是如此,朕自然也不得傷碰了久寧宮這位。那不如,卸了聞成岐的一隻手,送去久寧宮。”
“是。”
崇天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蕭九容這麼做,若非是如今自家主子還不到時候動手,如何還能留她一命。
而在慎刑司內,弗笙君進門後,坐在刑房的對坐,看着那唯獨剩下的兩個死士,半死不活的模樣,眼底沒有任何情緒流轉。
“本王只問你們一次,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弗笙君冰冷的聲音響起,而被綁緊了身的死士就連擡眼的力氣都沒,只是淡淡的撐着眼皮,無力的咬牙死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