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陳蝶魄滿臉痛苦,活生生像是被我欺負了的。

我愣在原地,沒想到陳蝶魄會突然這樣,她痛苦得很,噗通一下摔倒在地上,我忙上前去查看,陳蝶魄凝聲:“別過來。”

她五官猙獰,看上去特別的難受。

額頭上面細密的汗水,沉硯猛地上前,一把攥着陳蝶魄的手,那似藕白的手,被生生捏在手裡。

沉硯的急迫,讓我微微有些不舒服,他皺眉:“怎麼回事,沒有脈象,你不是人?”

“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不是人。”陳蝶魄的背壓在另外一隻手上,氣若懸絲,痛苦得很。

她慢慢昏迷過去,失去意識,沉硯蹲下身子,一把將人抱起。

我忙跟着上前:“哎……”

沉硯卻將陳蝶魄放在廕庇的地兒,才稍稍緩過來那一口氣,她的手,被我的血滴過的手,卻成了烏黑一片。跟燒焦了似的。

我看得愣神,與俞桑對視一眼,她呵斥一聲:“你到底是什麼人,她的一滴血而已,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我是誰重要嗎?”陳蝶魄睜開眸子,眼睛忽而變了,變成了淡藍色的樣子,幽幽的藍色。

我的心底很清楚,陳蝶魄恐怕沒那麼簡單,可是連沉硯都看不出來,她是人還是鬼,這就有些詭異了。

陳蝶魄支撐着身子,慢慢朝前面去,俞桑想要攔住她,卻被她咬牙,狠狠地呵斥:“你拿出證據來,不然別跟着我!”

“陳蝶魄?”

我看向沉硯:“你知道她是誰?”

我尚且爲紙人的時候,脈象是亂的,而非沒有,但是紙人是可以分辨地出來,只要道行稍稍深一些,就能看得出來,是人還是鬼。

可是陳蝶魄,似乎有些不一樣。

沉硯搖頭,他說這纔是他警惕的地方。

“如果她不是人的話,那麼爲什麼這麼巧合?”沉硯低聲道。我看向他,眼底掙扎,那是想起往事纔有的記憶。

他不願意跟我說起他的過往,我也不會一步步逼着他去問,可是今天,我發現自己沉不住氣了,不知道真相的我,渾身難受。

“她長得像你那位故人,是嗎?”我細聲道,“如果陳蝶魄不是人,她很可能就是你的故人。”

“不是的,川兒。”沉硯否認,可是他的神色卻出賣了他。他明明想起了那位故人,想起那位長得那麼美的故人。

我笑的苦澀,掃了站在旁邊的俞桑一眼,她撇過頭去,不願意摻和我們之間的紛爭。

這場糾纏,纔剛剛開始,可笑的是,我早就已經把自己的心弄丟了。

“她是誰?”

沉硯一把抱着我,輕聲道:“你真的想知道,她是誰嗎?”

縱橫幾許,沒有過往,纔是讓人心慌,我怕對上陳蝶魄那張臉,更害怕沉硯對我有所隱瞞。

他說了,如果陳蝶魄不是人的話,他更懷疑,有人設了一個局,他總是那麼的淡然,將一切都收入眼底,他也總是那麼的洞悉一切。

“那麼背後的人,他想做什麼?”我深呼吸一口子,沉硯說他不知道,也猜測不到。

他說如果我願意聽,故人的故事,那麼就跟他去一個地方。

我愣了一下,俞桑跟我們道別。她說要去跟俞九齡彙報,我跟着沉硯一塊兒去,那是一個博物館,裡頭藏着的都是珍貴的文物。

他帶我來到一件金絲兒製成的衣服面前,前邊寫着“納塔公主所有”,他的視線落在那間金絲製成的罩衫上面,低聲道:“她就是那位故人。”

“納塔?這是什麼?”我擰眉,沉硯說那是一個偏遠的小國,甚至在歷史的長河中都不會有人提起的小國家。

在漠北塞外,一路西行,運氣好能進入納塔,傳言只有特定的時機通向納塔的路纔會開。

而那位故人,便是納塔的公主婉傾。

“我多在邊疆遊走,那一年,漠北大亂,我被派往西麗城,可惜當時的城主,是個野心勃勃的男人,表面上對我的身份認同,但其實暗地裡使了不少陰狠的手段。”

沉硯說他征戰南北,確實名聲在外,自詡這小小的西麗城城主,做不出那樣狠絕的事情。

他們在漠北,大漠之地,極其荒涼,遭遇了敵人的埋伏。

沉家軍徹底被打散,僅剩了十三人跟在沉硯的身側,他自幼熟悉兵家戰術,自然知曉絕處逢生,置之死地而後生。

可是偏偏,說好前來援救的西麗城城主,卻在半路折返,害得他們糧食用盡,實在退無可退。

戰亂之下,總有一些被逼迫到了極致的人,有些人甚至開始撿死人骨吃。

“漠北一帶,本就多巫蠱之術,我不甚中了敵人的蠱術,心臟劇痛,倒地昏迷,當時眼前一片昏暗,只能看得見那一抹烈陽。”

沉硯說再醒來,耳畔便是泉水的聲音,叮咚作響,他看到了那個姑娘,生得格外的美,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襖,那兒的天氣不如漠北炎熱,帶了一絲冰涼。

她將他藏在山洞裡,一藏便是半個月,日日以獸血喂之,給他吃特別的食物。解了沉硯身上的蠱。

“當初我問過他們,會不會蠱術,她搖頭,可是我分明在她的血液裡,看到了蠱的存在。”

被婉傾救了之後,沉硯便一直待在納塔,那裡是沙漠中的一縷綠洲,沒有人能找到那兒,就像是一個天然的壁壘一般。

可是沉硯心不在納塔,縱使知道自己欠了人家一條命,可是他也不想繼續留在納塔,過鄉野生活。

那一日,他偷偷地想要離開。可惜不甚驚動夜裡的守衛,差點命喪在他們的弓弩之下,那弓弩上頭都是沾了毒的。

“我與婉傾碰面,她眼底寫滿了失落和悲情,我說我總要離開的,欠她一命,不管做什麼都得償還。”

婉傾盯着沉硯看,渾身顫慄,她的眼底含了一絲淚水,她的話語很少,平日裡也很少說話,可是那一刻,她的情緒徹底崩潰。

她抓着沉硯的手。問他可不可以不離開。

沉硯愣在原地。

那一刻的畫面,我都能腦補地出來,不爲別的,婉傾這是愛上了自己在沙漠裡頭撿來的男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愛上的卻是毒藥。

沉硯的離開是勢必的,這一方小小的綠洲怎麼可能容得下他。

可是沉硯心底清楚,他終究欠了那個純真善良的女人一條命,他也明白,婉傾的心思。

“可我並非她的良人,不可能賦予情深。”沉硯低聲道,他離開納塔,是被沙塵暴帶走的,那也是九死一生,可是他終究活了下來。

沉硯輕嘆一聲:“如果當時沒能醒過來。怕是也沒有以後的事情。”

他從沙漠深處,一步步走出來,再站在世人的眼前,那些人卻傻了眼。

“故事的最後,本以爲是老死不相見,可是誰知道,朝廷有意拿下那一座瑰麗的綠洲,甚至早就已經知道納塔的存在。”

他們想法設法進入納塔,甚至派了一支超級強的軍隊,也就是沉墨所率領的沉家軍。

想着一舉攻破那個邊陲小國,沉硯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晚了。

“再去,納塔火光沖天,熊熊烈火足足燒了三天三夜,我再找到婉傾的時候,她依舊在那個山洞裡,可是她心口中了箭。”

婉傾在沉硯的懷裡慢慢閉上雙眼,她說過此生都不會懷疑沉硯,她不像旁人那般,以爲那羣人是沉硯帶回來的。

她也不像旁人想的那樣,認爲沉硯是白眼狼,她知道沉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她也很清楚,這一切終究是來了。

她是納塔的天命之女,掌控着未來,就在那一刻,她閉上了雙眼,死在沉硯的懷裡。

……

故事說道這兒,我聽明白了,這個女人,不是沉硯心頭的硃砂痣,可是卻牢牢地盤踞在沉硯的心底。

那是他的愧疚,婉傾就是死,也要死在沉硯的懷裡。

我深呼吸一口氣:“你確定婉傾死了嗎?”

“她的屍體還是我親自處理的。”沉硯低聲道,“所以看到陳蝶魄的時候,我下意識地覺得不可思議。”

沉硯說他覺得有人仿照婉傾的那張臉,又造了陳蝶魄,他早前以爲陳蝶魄不是人,可是他找不到證據,如今看來,陳蝶魄有古怪。

“誰會費盡心思,做這樣的事情,除了跟你一同活下來的那個男人。”我擰眉,沉硯說他篤定,婉傾已經死了。

可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要害他的人很明確,就是那個男人,他的手足兄弟,沉墨。

他們之間,註定只能活一個。

再去看那玻璃隔着的金絲兒,覺得格外的耀眼,一個姑娘就那麼出現在我的面前,她是美好的姑娘,心地善良。而不是陳蝶魄這樣,渾身帶着戾氣,卻要故作柔弱的女人。

她們是不一樣的,我一個旁聽者都能感受得到,我想沉硯心底更加清楚。

可是我知道,這世上,故人的臉,是最有殺傷力的武器。

“這就是故事的全部。”沉硯低聲道,他抓着我的手,“我不希望你多想,我更不想把你捲進這些瑣碎的事情裡,可是現在看來,一切都已經超過我的控制。”

沉硯說完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是怕我多想,可我心底也清楚。

我搖頭:“我不怕。”

……

彭輕輕跟我說過,這世上還真有不死人的存在。

她說這事兒也跟彭家有關係。

彭輕輕說電話裡說不清楚,她要過來見我一面,彭輕輕說這話的時候,沉硯正在忙碌,他下了兩碗粉,彭輕輕來的時候恰好可以吃。

冰涼涼的粉,彭輕輕皺眉:“這還可以這樣做?簡直賢惠的不行。”

她一嘴兒包得滿滿的,自從知道我們住在這兒,彭輕輕隔三差五地往這邊跑,她微微皺眉:“說正事兒要緊,你之前不是說了嗎?有什麼人,是沒有脈象,但是卻是人。”

彭輕輕說彭家早前得了一個不死人,這會兒還藏在清胎樓裡,就在最頂層。

“只是她不能活動,沒有脈象,但是卻是活得。怎麼來形容呢?我爺爺他這些年就在研究這個不死人,說什麼研究成功了,就能長生不死。”

彭輕輕說她對於這一切表示不屑,就算長生不死,這樣過下去又有什麼意思,但是那羣人不一樣,他們早就已經沉溺其中。

彭輕輕又是一陣嗦,很滿意地盯着我看。

“我來找你,可不是爲了這事兒,你外婆跟我爺爺在一塊,我偷聽到的,他們說……”

“他們說什麼?”我皺眉,實在有些不明白,外婆他們的事情,他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秦家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彭輕輕嘆了口氣:“說是讓你嫁進彭家,替彭家傳宗接代。”

“什麼?”

“你外婆說你是陰命女,生得孩子陰氣重,肯定不會夭折。我當時氣得不行,你跟我。說不上閨蜜,朋友總算吧,要真是你嫁給我爸,我還不幹呢,他們倒是能想的出來。”

我聽了之後,渾身顫慄。

沉硯勾脣冷笑:“她倒是敢說。”

“大神千萬別動怒。”彭輕輕眯着眸子,“我也只是聽說,你守在川兒跟前,別給那兩個老妖怪機會就是,這幾天,我爺爺看我看的緊,我今兒要不是用了替身,死都跑不出來。”

彭輕輕看了一眼手機,說再過一會兒,她就得走了。

“千萬別被他們抓住了,不然你真的可能成了我小媽。我可不想要你做我的小媽。”

彭輕輕低聲道,她說她還得靠我去找顧玄武,她能等,她自嘲自己不是專情的人,可偏偏在顧玄武這棵樹上,徹底的吊死了。

她發現除了顧玄武之外,再有別的男人,都不能將就。

彭輕輕嗤嗤地笑了,想起顧玄武的時候,她眉眼彎彎,眼眸精亮。

“好了,我得走了,你們千萬小心。”

彭輕輕來去如風,我還愣在那兒,沉硯一臉陰戾:“看來沒必要給什麼面子,敢打你的主意。”

他眯着眸子,眼眸之中全然都是危險的氣息,一陣冰寒,我顫巍巍地開口:“你……你……想做什麼?”

“靈調那兒早就盯上清胎樓了,倒不如賣個面子給俞九齡。”沉硯陰沉着一張臉,低聲道。

一股子寒氣襲來,我猛地嚇了一跳:“賣給俞九齡面子?”

沉硯點頭,說陳琛跟俞九齡兩人之爭,波及甚遠。如今看似風平浪靜,其實內裡波濤洶涌。

沉硯要我約俞桑出來,要她去聯繫俞九齡。

我擰眉,剛要聯繫俞桑,卻接到她的短信,跟我說在學校東門那兒會合,她有些事情要跟我們說。

“你們找我?要我幫忙聯繫俞……俞二叔?”俞桑擰眉,盯着我們,滿臉爲難,“俞二叔不見別人,就算我說了也沒用,他跟以前不一樣了,跟你認識他的時候肯定不一樣。”

“嗯?”沉硯挑眉。看向俞桑,她滿臉詭異的神色。

俞桑咬着下脣,臉色蒼白,猶豫了好久,纔跟我們說:“俞二叔早前出了意外,雙腿不能行走,如今坐在輪椅上,尋常的人他是不見的,除了靈調那幾位。”

俞桑說他們想要聯繫俞九齡,也是通過紅婆婆來聯繫的。

沉硯輕笑:“那你照着你平日裡的聯繫,去跟他說,沉硯想見他一面。這樣就好了。”

俞桑點頭,說她會幫忙的,之前她不清楚,在俞九齡那兒提起沉硯,她被親自召見,可是一問三不知,俞九齡就放她回來了。

“你找我過來,是怎麼回事兒?”

“我……”俞桑說話吞吞吐吐,不知道是爲什麼,“我可能知道,什麼樣的人,是不會死的。”

俞桑說她回去之後,查了很多的書,都是俞家古籍。

“有一種人,在身體裡寄養蠱蟲的人。他們活着的時候,體內的蠱是休眠的,等他們死了,體內的蠱又活了,造就一種他們還活着的假象。”

俞桑低聲道,故意壓低嗓音,她說她也是猜測,不是特別肯定這事兒。

“蠱被重新喚醒,需要很久很久的時間,但是人會活過來,與其說是活過來,不如說還是一個死人。”俞桑低聲道,“他們會特別執着於生前的東西。得不到的,或者一直珍重的。”

俞桑說這事兒還得去問問俞九齡。

“俞二叔知道,他懂得多,而且他曾經親手接觸過一個人,她就是徹底的蠱娘。”俞桑輕聲道,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她說她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俞桑忽而嘆了口氣。

“他說能不能順利畢業,就看這一次,只是半點頭緒都沒有,那人好像隱匿在黑暗中一樣,完全摸不着頭腦。”

“最近還有命案嗎?”我擰眉,看向俞桑,她搖頭。說什麼按理來說,那隻鬼該出來了,他維持不了太久的人形。

可是過去那麼長的時間,都沒有發生任何的案子,俞桑說她懷疑,那隻鬼是不是離開了。

“他怎麼可能捨得離開,這兒可是一個溫牀。”沉硯低聲道。

俞桑鬱悶得很,她擡頭看了沉硯一眼,想問卻不敢問的樣子,我替她開口:“你到底知道什麼?”

“一個冤死在這座學校的孤魂,和一隻心懷鬼胎的野鬼,你要找的,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對人。”沉硯低聲道,“這座校園裡面,怕是葬了什麼不該有的屍骨,才生了這麼大的怨氣。”

沉硯說不妨跟俞桑說破了,也省得她這樣摸不着頭腦。

“那對孤魂野鬼,操控着這學校裡的遊魂,蠱惑人心。”

沉硯看着俞桑:“你要對付的人不是一個,而是一對,甚至是一羣,你不害怕嗎?”

“不怕。”俞桑沉聲,說什麼再恐怖的事情,她都經歷過,怎麼會怕這點風吹雨打。

俞桑謝過沉硯。便又繼續在校園裡面尋找。

“你怎麼知道地這麼清楚?”我挽着沉硯的手,他說之前問過一些有詭異經歷的人,都說看到一個白衣女子,生得特別美,但是描述上面卻存在差異。

再加上他早就知道,這座學校下面埋了冤骨,一來二去,也就推斷出來了。

“俞桑一個人,沒問題嗎?”

“玉清蓮的魂,沒有幾隻野鬼受得住,真正讓俞桑害怕的可不是鬼怪,另有其人。”

“是誰?”我忙追問道。

沉硯說這就帶我去見見。

……

等找到那幽靜的地兒,我才知道他嘴裡要我見見的人是誰。也終究明白俞桑爲什麼會怕這個男人。

他就是俞九齡,俞桑的二叔。

此刻穿着一身黑色,坐在輪椅上,鬢角略微有幾縷青絲,見着沉硯出現,也是不動聲色。

“俞桑跟我說的時候,我還有些納悶,以爲她被人騙了呢,沒想到真的是你。”俞九齡低聲道,他的臉龐俊俏,五官立體,特別深刻,看着雙眼透着兇狠的光芒。完全是個硬漢。

沉硯笑了,伸手從他的棋盤上拿下一個子兒,落在那盤棋上。

俞九齡的視線在我的身上游走,只是看了一眼:“沉墨跟我說起過,沒想到連你也難過美人關。”

“何必在我面前提起他。”

“你們兄弟二人,小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如今呢,倒是罪過。”俞九齡一聲輕嘆,繼續下棋,“到底要逼迫到了極致才肯罷手嗎?”

“這就要問沉墨了。”沉硯低聲道。

俞九齡忽而笑了:“坐吧,別拘謹,跟你也有好些日子不曾見,你說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呢。當初聽到沉墨用鎮魂釘鎮住你的魂,我心底清楚,那也沒有用。”

俞九齡說沉硯這樣的人,怕是隻有灰飛煙滅,才能消除威脅。

“他到底是留了一手,卻不是念在幼時的情分。”俞九齡輕聲道。

“他不過是想我生不如死,死不如魂飛魄散罷了。”沉硯繼而道。

我就坐在旁邊,聽他們說話,俞九齡笑笑,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只是當年誰都不肯鬆手,沉硯同樣不是想要置對方於死地嗎。

“說吧,這次來找我,是爲了什麼事兒?”俞九齡輕嘆一聲,“瞧瞧我,也不如以前了,這兩條腿……”

“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我倒是好奇,讓你俞九齡過不去的坎,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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