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華認真地看了看婁太忠,從相貌上來看,這個中臉的正氣,只是眉宇間的糾結說明他心情時常處於陰鬱狀態,看來不是工作不如意,就是生活上不順心。趙青華對於自己的眼力,一向也頗有信心。他相信這個中年人所說不假,也是真心誠意地想解決問題。不過想法雖然好,但是趙青華卻並不打算配合他——堂堂青城派門下,玄真子的關門弟子,要是被人普通人捉到警察局裡去了,這豈不是成了修行界裡的笑柄了嗎?要去,也要是自己堂堂正正地走進去,而不是被當作犯罪嫌疑人給押解回去!
“這個……我們縣裡的刑警大隊長倒是叫婁大忠,聽說爲人也不錯,辦案能力也很強,但是我是本分老實人,從來沒有和警察局打過交道,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海富遲疑了片刻,給了一個令雙方皆有些啼笑皆非的答案。
“算了!”婁大忠從兜裡取出自己的證件,丟給了趙青華。趙青華隨手接住,翻開來看了看,果然如婁大忠所說的那樣。趙青華點了點頭,又將證件丟回給了婁大忠。
“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但是我卻不會依照你說的去做!你們的這位局長,將我的身份證給扔了,然後誣陷我是無證人員,是間諜,是流串犯,還叫他的走狗打我,我這纔回手反擊的。我是正當防衛,海富可以給我做證。憑什麼要我束手就擒?要綁也應當先綁你們這頭豬局長吧。”趙青華仍然是一臉地滿不在乎地道,“至少一個誣陷,加一個故意傷人吧?他地這些手下,居然還使用電棍,這也就是我,要是個普通的平民百姓,還不被他們打傷了?”
在場衆人聽到“豬局長”三字後,一個個面色怪異,扭頭不看越胖子。越胖子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自從他當上這個警察局副局長以來,就是縣裡的領導也不可能當着他的面說他肥,底下人就更不敢在說什麼了。想不到今天在一個小屁孩地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當衆揭臉皮。
氣得他呼哧帶喘。
強忍着心中的笑意的婁太忠看了看海富,海富立即點頭氣憤地道:“就是這樣,你們局長將他的身份證給扔了,然後說他是無證人員,要把他帶到局裡去。他稍有抗議,你們局長就命令人上來用電棍,打不過了,居然還想用槍,實在太過份了。這天下到底是誰的天下?是他越家的嗎?”反正有神仙在旁,他纔不怕越胖子日後報復呢。這幫子混帳招惹了神仙,還能坐在原來的位子上,那纔是見鬼了。
婁太忠的眉頭立時皺了起來,他看得出來,面前的這個年青人說得應當是事實,而越胖子顯然是在胡說八道。可是他只是個刑警隊長,只有越胖子命令他的份,他可管不了越胖子。即便要告越胖子,也得走正常地程序。可是要是這樣的話,這個年青人明顯是受害的一方,自己把他銬回去,無論是道理還是良心也說不過去。
“婁太忠,你少和他廢話。他不僅僅沒有證件,身份可疑,而且搶奪警械,毆打國家警務人員,現在還當衆辱罵領導,罪大惡極!我命令你,立即把他給我捉起來!還有那個海富,他肯定是這小子的同夥,把他們一併捉起來,帶回局裡,我要親自審問!”越胖子氣急敗壞地大叫道,“不給他們些厲害,他們就無法無天了!”
“無法無天?我看你纔是無法無天了!”趙青華鄙夷地道,“這纔是賊喊捉賊呢。也不知道你們縣裡是怎麼考覈地,怎麼會讓一頭法盲的豬來當局長,就這樣地領導,能給百姓們做好事嗎?恐怕你們這些人就整個忙着給他擦屁股了吧。”趙青華的這番話立時引起了後來的這批警察們的共鳴,雖然沒有人應和,但是看向趙青華的目光裡,卻是充滿了讚許——難得有人說出了他們無法說出的話。
“婁太忠!你不要忘記了你地身份!你是警察!你也不忘記了你地公職。我還是你地領導。在我沒有被撤職和你沒有辭職前。你必須執行我地命令!你也別忘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要是出了什麼婁子。你婁太忠可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地!立即給我把他抓起來!如果他還敢抗拒地話。我授權你們開槍!打死了人。我負責!”越胖子聲嘶力竭地大吼道。“婁太忠如果你還拒不執行我地命令地話。我就撤了你地職。局
是人想當這個刑警隊長!沒有了你婁太忠。就沒人能成?”
婁太忠黯然地嘆了口氣。對趙青華道:“你是外地人吧。對我們這裡地情況不瞭解。他要是堅持如此地話。我也只能執行他地命令。我可以保證你在警察局內地安全和你應有地權利。你最好還是和我回警察局吧。這樣吧。我不給你上手銬。算是協助調查。這樣可以嗎?”
www◆ TTKдN◆ ¢ ○ 趙青華不禁有些詫異地道:“這裡有什麼與衆不同之處嗎?憑什麼他地亂你也必須執行?”
婁太忠苦笑着指了指長白山方向道:“你也許不知道。那裡是神山所在。山裡面住得都是神仙。所以縣裡對這山下管得很嚴。生怕出什麼事驚擾了神仙……”
“驚擾了神仙?”趙青華不禁啞然失笑道。“是害怕驚擾了神仙。還是害怕神仙知道了這裡情況。給他們天打雷劈了啊?”
婁太忠的臉騰得一下就紅了,縣裡生的這些事情,他身爲刑警大隊長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裡這幾年來所生的一切。不僅僅是黑土屯和周邊的這些村莊,鄰縣裡也是有人獨佔了長白山的資源,搞得民怨***。
越胖子氣得面色青白,要不是在這裡的警察都是婁太忠的老部下,對他又一向地不怎麼感冒,他肯定就直接命令這些警察們上前了。“婁太忠,你要再目無領導,不聽指揮,你不要逼我撤你的職!”
婁太忠長嘆了一口氣道:“不管怎麼說,他現在也是我的領導,他的命令我必須聽從。即便是有錯,也必須要走程序,由上級的領導來處理。你最好還是配合一下吧,我不想傷到人。我保證你不會在局裡受到委屈,回去後我就立即給縣裡打報告,你看怎麼樣?不要讓我太爲難了。這一動起手來,後果就不好說了。看得出來,你也不是個弱,這到時候手下很難有個準了。”不知道爲何,看着眼前的這個看似陽光的年青人,婁太忠卻有着一種面對強的感受,就好比原來在軍隊中,遇上那些特種兵頂級教官一樣。所以婁太忠他是能夠不動手,就打算儘可能地不動手。
“我倒是很想相信你,相信政府,但是看了那位豬局長的表現後,我實在是心中沒底啊。”趙青華撇撇嘴道:“就這樣的素質,也不知道你們縣裡怎麼瞎了眼,提拔起來的?真進了局子裡,他要爲非做歹,你這個做手下的豈不是更攔不住?嘿嘿,這些年來,什麼躲貓貓、撞牆死、睡覺死一類希奇古怪的死法太多,我可不敢把小命交給你們警察手裡。看你也是個正派人,你說是不是?”
婁太忠覺得臉上簡直都在燒,被人當着面這麼數落,卻無法回口。他移動了一下身體,擋住了越胖子視線,壓低了聲音道:“那你就快走,我們不用槍根本攔不下你。有什麼事,等我們走後再回來辦。那胖子不會長時間呆在這裡的。”
趙青華吃驚地看了他一眼,這個警察能夠爲自己這個陌生人做到這一步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再這麼做戲下去,自己倒是無所謂,卻是爲難了他。“果然是個漢子,我也不難爲你了。你收隊撤開,什麼事都不必管,屆時我保你頂了那頭豬的位子,怎麼樣?”趙青華傳音道。
婁太忠下意識地答道:“那怎麼可能!”說完話他才意識到,方纔自己似乎並不是聽到趙青華說話,而是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出的。
趙青華笑着指了指山上,又衝他打了眼色,婁太忠立時心中翻起了滔天大浪。他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趙青華,又回頭看了看長白山,心中一時難以決斷。
如果說這個年青人真是來自長白山上,那麼別說戲耍一個越胖子,僅憑他剛纔所做所說的一切,就是宰了他,恐怕縣裡也沒人敢說半個不對,衝撞、辱罵並且企圖攻擊神仙,這純粹是咎由自取!自己拒不聽命,那絕對是有功無過!況且這也得打得過才行。他可不認爲僅憑自己這些人的配槍,就能夠掃平神仙。要是真那麼容易的話,妖族早就被平定了。
可是……如果說面前的這個年青人是說謊的話,自己可就麻煩大了,這日後回到縣局裡,越胖子肯定是饒不了自己。
到底是何去何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