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同樣是被救上來的其他人,有的隨着她一起叫囂着安慰自己的妻兒老小,有的擡頭掃了一眼她,卻沒有多說什麼,還有的縮在車裡,戰戰兢兢地不一言,顯然是嚇得不輕。倒是隨那女子一同出來的另一個年輕女人將她攔了回來。只是那女子雖然不對這些士兵們指手劃腳了,卻在那裡一直嘟嘟囓囓地說個不停。
車上的士兵們此時正忙於準備收容下一家別墅中的居民,根本就沒時間沒精力去管她。由於這一家在別墅前停放了兩輛轎車,一輛最新款的寶馬,一輛一個月前奔馳纔剛剛開始售的新款奔馳轎車,一左一右的佔據了別墅門前的大塊地盤,留給裝甲車的餘地已經不足以供其直接停靠到大門前。而且更麻煩的是,在別墅的門前,別墅的主人又自己外延了一段空間,還布了幾個大理石的臺階,令事情有些更爲棘手。如今這段空間裡,地上密密麻麻地佈滿了來回爬動的老鼠,就如同一張不停蠕動的黑色的地毯一般,看得人頭皮直炸。
別墅是棟五層的歐式小樓,只是如今外面的牆壁上、管道上、陽臺上、窗臺上到處都是老鼠的身影,雖然說沒有地面上那麼多,令人觸目驚心,但是一眼看過去,那景像仍然是令人的汗毛都不禁立了起來。從別墅的窗戶可以看到,別墅裡至少有三人,一個三十餘歲的中年男子,和兩名年約二十上下的女性。正拼命地向裝甲車揮着手。
“靠,車長,有麻煩了。這棟別墅的前面停放着兩輛新式的寶馬和奔馳,房主我認識他,就是那個秦朝東!”有人壓低了聲音彙報道。
“這有什麼有麻煩的?寶馬怎麼着?奔馳怎麼着?比舒適度咱們就是拍馬也追不上。但是比堅固度,比安全性,裝甲車難道撞不過它們嗎?”負責指揮這一行動地車長不耐煩地吼道。他們在這個小區裡耽擱的時間已經遠遠地過了預計時間,雖然面對着的不是敵“人”,只是一羣平素里人類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的老鼠。但是車長卻提着十二分的小心。在這裡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地危險。雖然是坐在了有着厚厚裝甲的車裡,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有一種危機四伏的感覺。
“車長,你最好還是先得到車主的授權爲好。咱們可是得罪不起這些人。”王崖一邊駕駛着坦克繼續着他那獨特的坦克舞步,一邊苦着臉道,“你大概忘記了吧,三年前。咱們軍區特種部隊在天寧市捉拿一夥持槍逃犯時,那些逃犯慌不擇路地綁架了天寧市的一家企業的老總,雖然最後人安全無事地救了出來,可是擊毀了他的坐架——一輛寶馬車嗎?那寶馬車已經至少用了五年了,可是最後那個傢伙不是還是從咱們這裡討要走了一筆鉅款,害得咱們天寧市駐軍那一年裡得勒着褲腰帶過日子。”
讓他這樣一說。老車長也立即想了起來,三年前地確是有這麼一檔子事,而那一年裡,天寧市的駐軍軍費也的確是十分吃緊。不得已下,就連年底的演習都取消了。當時自己爲這事沒有少罵娘。那夥持槍逃犯在全國流竄做案,每到一地就綁架當地的富戶,勒索到了錢財後就撕票跑人,性質極其惡劣。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軍區裡才動用了特種部隊對其進行剿滅。而那位企業老總,就是他們在天寧市選定的目標,只是剛剛得手。就被軍人們捉住了馬腳。最後三人被當場擊中要害死亡,餘下五人被捕。那位企業老總,倒是安然無事地被救了出來,就是他地坐駕寶馬已經不成了模樣。按理說,這車應當由保險公司來進行賠償,但是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怎麼搞的,最後這位老總卻向天寧市的駐軍討起了債,而且居然最後還討成功了!
“那又怎麼了?”車長帶着幾分不解問道。
“那個主,就叫秦朝東,要是再惹這麼一出,咱們今年恐怕要饅頭稀飯過日子了。”王崖苦喪着臉道,那可是一輛寶馬,一輛奔馳,又是最新款的,只可能是進口而來,這裡麪價格水份可就大了,搞不好就是數百萬元,雖然說這兩年軍費漲了不少,不像前幾年那樣緊了,但是數百萬元,對於像他們這樣地駐紮在三線城市的軍隊而言,可是筆不折不扣的大數目。
“靠,龜兒子的,真他孃的麻煩!這龜兒子地爲什麼不把車放到車庫裡去
長也有些傻了眼,雖然說人民子弟爲人民,爲了救人他們都來了。但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這可是自古以來就有着無數的範例的。死,他不怕,既然當了兵,就要有這覺悟。但是冒着死亡地威脅完成任務後,還要被被救的人追在屁股後面要帳,這種滋味可沒有人想品嚐。要是再來這麼一出,自己豈不是回去也要被戰友們罵娘嗎?
他們這裡正在遲疑難決,那位一直唧唧歪歪個沒完沒了的女子,見他們只是看着那棟別墅,卻一直沒有動手,又忍不住道:“你們不要在這裡磨蹭,好不好?要救就趕緊救,要走就趕快走,呆在這裡算什麼啊?我們可是都被這些老鼠嚇了整整一夜了,我們現在需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將養。你們這樣磨磨蹭蹭、婆婆媽媽的,哪裡像個軍人!你們……唔……”
另一個年輕女人見衆人的臉色的都帶上了不豫,連忙一手捂住了她的嘴,連拖帶拉地將她扯到了一旁。
“不管它了!我們沒有那個時間耽擱下去了!大家加快進度,儘快地救出居民,我們要撤出這裡!”車長大吼道,“所有人手腳都麻利些,我們可以等人,但是老鼠卻不會等人!”是啊,老鼠不會等人。車長的這一句話立時點醒其他人,與其琢磨這些事,還是先管小命要緊。至於錢什麼的,以後再說吧。如果說真的那麼不走運,大家吃糠咽菜也比全部葬身鼠口要強吧。
“有別墅裡救出的這麼多人在一旁做證,證明不那樣做根本就不可能救出人來,想必屆時那個秦朝東就是有什麼不滿,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吧。”車長輕嘆了口氣,心中暗想,只能祈禱這傢伙這一次能夠“懂事”一些。在裝甲車的全後退中,大批的老鼠被碾成了血泥,那兩輛轎車被強行擠到了一邊,不但兩輛車的車身由於和裝甲車的磕碰而出現了大量的刮痕,而且部分地方還生了變形。裝甲車強烈地顛簸了幾下,後門貼上了別墅的大門。
當裝甲車的車門和別墅的大門同時開啓後,先衝進車裡的正是那個名叫秦朝東的三十餘歲的中年男子,只見他上衣穿着件扣錯了扣,下襬一長一短的襯衫,下身穿一條西服褲子,腳下穿着拖鞋,一臉的怒氣,一衝入車內就大聲地對那幾名士兵大吼道:“你們的駕馭員叫什麼名字,我要去告他去!有你們這樣開車的嗎?我那兩輛可是新車,一個月前才運入中國的新車!你們竟然就那樣強行地把它們撞開,你們知道那是多少錢嗎?你們這些傢伙就是當一輩子的兵也不可能攢到的!你們知道嗎?我要告到市裡,告到你們軍區去!”
秦朝東的這番話立時激起了士兵們的不滿,他們一邊將那兩個各抱着一個小孩子的年輕女人拉上車來,那個認出秦朝東的士兵立即反脣相譏道:“廢話!不擠開那兩輛車,怎麼接你們進來?還是說你秦老總開門跑過來嗎?你敢跑過來我們還不敢接你進來呢!”
秦朝東被他噎得一時回不了話,更覺得自己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火冒三丈地揪住了那名士兵的衣領,大聲地吼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別說你了,就是你們李市長他也不會這樣和我說話!你們齊營長也不敢和我這樣叫囂!報出你的名字來!”車裡被救出的其他人一個個不禁暗自搖頭,這個秦朝東,做得未免有些太過份了。好歹人家是冒着生命危險來救援的,而且方纔的情況大家也都看在眼裡,不擠開那兩輛車,裝甲車的後門根本就貼不上別墅的大門,那樣開門的話,先進門的只會是耗子,那可是拿他們這些人的小命冒險。就連那個一直以士兵們不滿的唧唧歪歪的女子都給了秦朝東一個大大的白眼,要不是旁邊那個女的拉着她,肯定又跳起來斥責秦朝東一番。
那名士兵被他噴出的唾沫星子噴了一臉,心中也不禁是怒火中燒,一把捏住了秦朝東的手,暗暗地用力道:“我是人,不是什麼東西。李市長和齊營長是不會這樣和你說話,因爲他們不是你的恩人,不用***冒死到這裡來***救你!最後***還要聽你在這裡唧唧歪歪地表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