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看得出來,陰天樂這一次語帶殺機,如果說自己項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被他視爲仇敵般地下狠手,而不是像方纔那樣,比試的意味更大一些。他雖然自傲,但是面對三個實力不遜色於他,而且還在他之上的修行者,他還能有什麼選擇?走,可能就是隕落!可是留?那就是恥辱,可能一生一世都洗刷不掉的恥辱!而且可能會殃及子孫。生與死,這還真是個天大的難題。陰天樂果然是真怒了。
“**友,聞香二位道友,在選擇之前,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婁言冰苦澀地問道。
“說吧。”陰天樂點了點頭。他也明白這兩個選擇對於婁言冰來說,意味着什麼。這還不像打賭輸了,留在山上三十年,願賭服輸,雖然說面子上無光,但是還不至於到恥辱的地步。不過想到這裡,他倒是對那些古妖族對於赤松子的仇視之心更爲理解。
“方纔我聽你們的話中有話,道德宗到底是和你們結下了什麼樣的冤仇,你纔會扣押我的孫兒他們?”婁言冰沉聲問道。
“這麼大的事情你難道不知道?”聞香不由得詫異地反問道,鶴藥集團一事,在修行界裡已經是鬧得沸沸揚揚,就連他們兩個在上長白山之前,都已經有所耳聞。婁言冰身爲道德宗的長老,又是道德宗日後的頂樑柱,竟然會沒有人告訴他這些事?
“我的確是不知道,我夫妻二人今晚破關而出後,得知孫兒被**友扣留在了長白山上,有性命之危,所以無暇多問就匆匆忙忙地就趕了過來。”婁言冰一臉地苦笑道。陰天樂幾人面面相覷,雖然說知道兩人是剛剛破關而出,但是這一點卻是衆人都沒有想到地。
聞香手撫着額頭,出了難以置信的呻吟。
“我真是對婁道友你欽佩到了五體投地了!這麼大的一件事情,你們夫妻二人竟然會完全不知曉,就這麼稀裡糊塗地前來要人了?又是誰和你們說的,婁他們有性命之憂?我們夫妻二人是和婁他們同時抵達這裡的,這些天以來,除了功力被封,行動沒有自由外,一沒有打他們,二沒有罵他們,也沒有虧了他們地吃喝,連訊問都沒有。這性命之憂從何說起?”
婁言冰聞言呆立當場,他不認爲到了這個時候,聞香她還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欺騙自己,那麼說,是自己的兒子謊報軍情了?既然根本就沒有性命之危,那麼自己夫妻二人急不可待地跑來,又算什麼?
“何況,你覺得以**友的實力,有必要特意地去爲難你孫兒他們嗎?若要是真的性命之憂,我們夫妻二人看在你的面子上又會袖手旁觀嗎?哼哼,依我看,恐怕是你們兩人自忖已是臨劫境界,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將人搶回來再說吧。卻沒有想到,會撞上冰山吧。”聞香說得婁言冰是啞口無言,面帶尷尬。
婁言冰心中也是大叫晦氣。其實他地這種心態倒也沒有什麼可奇怪地。從修行界地歷史上看。類似地例子簡直是數不勝數。聞香夫妻隱居前。在修行界裡亦是這種地風格——不管事情到底誰是誰非。如今倒是譴責起自己來了。如果說這件事上。婁言冰夫妻有什麼過失地話。恐怕就是他們沒有事先了解到陰天樂亦是臨劫地修行者。而且還有聞香夫妻二人在此。技不如人。自然就要倒黴了。
陰天樂也有些無奈。這婁言冰夫妻委實是有些太強了。僅僅憑着一些傳言。根本不進行任何地瞭解。居然就這樣理直氣壯地闖來要人。還真是將“實力爲尊”這一規則領悟執行到了極點。
“咳咳……”陰天樂咳嗽了兩聲。將婁言冰地注意力吸引了過來道。“婁長老。陰某與貴宗地恩怨已是修行界中人人皆知。你大可在院外地北地各宗弟子中隨意指派一人或數人。聽聽陰某人到底有沒有權力扣留貴宗地子弟!也讓你敗個明白!”
婁言冰自然是“從善如流”。從外面叫入了幾名北地宗派地弟子。將整件事地來龍去脈問個清楚。雖然說。這些各宗弟子們。對於事情地起源並不清楚。但是這些天來所生地一切。卻是源源本本地基本上說了個明白。
聽完後地婁言冰是面如死灰。雖然說。他也不明白爲什麼道德宗會突然間向陰天樂和青城地產業下手。而且還用得是這樣下三濫手段。但是之後地事情展。已然證實了此事與道德宗有
否則地話。趙氏家族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忌憚地向陰天樂和青城地產業下手。而婁等人。意圖毀滅證據。卻被陰天樂捉了正着。不扣留他們。那纔是奇怪了呢。而趙氏家族地覆滅和中央政府地態度。還有北地各宗此事後地反應。無不說明了道德宗在此事上地理虧。而自己夫妻今天地所做所爲。無是給原本就已經很不光彩地整件事情上又抹了一層灰!
此時的婁言冰已是心灰意冷,他沒有想到,自己夫妻二人一時地大意,沒有進行詳查細訪,就闖上山來,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無論是論理,還是論實力,本宗都已經陷入困境,顏面徹底掃地了!陰天樂地報復可以說是佔據了道義的高點,怪不得那些北地各宗中人看自己地目光是那麼的古怪。而自己的妻子,偷偷地放走那些弟子們,更是將陰天樂推到了道義的至高點。
“**友,對此我無話可說!今日之事,婁言冰是自做自受!”婁言冰語氣低沉,充滿了苦澀的味道,再無半點初來時的意氣風。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聞香在一旁,不由得輕輕地嘆了口氣。
不過,在下一刻,四人同時將目光轉向了天池方向,接着聞香怒容道:“夏雪梅,她居然還敢回來!”
語音未落,只見夏雪梅已經面帶惶惶之色地俏立在了院門口,望着面如死灰的婁言冰顫聲道:“夫君,難道說你敗了?”將婁一行人送下山的夏雪梅,幾乎是全力以赴地趕回了天池,卻現天池已是空無一人,於是她又匆匆忙忙地趕回這裡。第一眼看到的即是丈夫那死灰般的臉色,自然是以爲婁言冰已然輸了賭鬥,夫妻二人要在此護山三十年了。
對這個結果,她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婁言冰敗得太快了,所用的時間甚至於還沒有她與陰天樂纏鬥的三分之二。可是在她想來,擁有玄武盾和定海珠的婁言冰,實力比自己還高出一籌,縱然不敵陰天樂,也絕不可能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分出勝負來。難道說,在自己走後,戰事又生了什麼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於是她又急匆匆地趕往這裡,迫不急待地想要知道這一戰的結果。所以,對於院落外的那些人,她壓根連一眼都沒有看。
婁言冰搖了搖頭,不知道應當如何開口。若是沒有夏雪梅私放婁等人一事,今天也算是有個還可接受的結果。只要婁沒有性命之危,扣留在這裡一些時日,又有何妨?他區區的一個低輩弟子,敗在陰天樂的手下,根本談不上什麼恥辱二字,有這樣一段經歷,對於他的日後展,也許還是件好事。但是妻子的擅做主張,將這一切都搞砸了。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和妻子來說明這一切。
“那是你勝了?”夏雪梅立時臉上帶出了幾分喜色,要是婁言冰勝了,自己提前將婁他們放走,也就算不得什麼了。日後,也許還會是一番佳話,說明了自己的眼力高明,提前看到了結局。可是既然是勝了,爲什麼婁言冰的臉色那麼壞?
“你該不是受什麼傷了吧?”夏雪梅不由得又緊張了起來。臨劫的修行者,輕易不會受傷,修行界中也很少有什麼人能傷到他們,但是一旦受到重傷,就很難在短時期內痊癒,對於很快就會面臨渡劫的他們顯然是十分地不利。
婁言冰又搖了搖頭,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道:“陰天樂道友提議的,我們暫時算和了。”
夏雪梅聞言不禁一怔,一臉地難以置信,她說什麼也沒有想到,一直咄咄逼人佔據着上風的陰天樂竟然會主動提出這樣的結果。
不過她也立即意識到,和,也許是最好的結果,雙方的臉面都得以保存,賭約自然也就可以做廢了。能夠得到這樣的結果,也是件好事。經歷了和陰天樂的一戰後,她也沒有了對陰天樂戰而勝之的信心。
可是看院內陰天樂、聞香夫妻和婁言冰的模樣,卻毫無事情解決後的鬆馳,反而是劍拔弩張,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聞香夫妻和陰天樂所站的位置,隱隱地將婁言冰控制在了中心位置,隨時可以從四面八方向婁言冰起攻擊。
夏雪梅的身體晃了幾晃,她明白了究竟是爲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