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多多。。。。。。”
一聲聲嬌柔的呼喚聲,在寂靜的皇宮裡響起。
宇軒忍不住循聲望了過去。“多多?怎麼這般耳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聽人提起過?”
“爺,怎麼啦?”花蒙問道。
“沒事。你去忙你的吧!我隨便逛逛。”
花蒙點頭離開,他的確是有事。聽說今天,他前岳父大人,要去花家爲他爹看病。他得回去一趟纔是。哎,原以爲把休書給了春兒,就了卻一樁煩心事,誰知道,竟把她父親大人給氣出病來了!
一條全身漆黑的小狗,像一個圓滾滾的球一樣,從花叢裡躥了出來,站在路上,滴溜溜的望着宇軒。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多多,錦鈺在煙雨閣養的小狗。你怎麼會在宮裡出現呢?”宇軒像見到自己兒子一般親切,蹲下伸手撫摸着小狗的腦袋,有些惆悵滿懷。
多多側着頭,望着宇軒,然後伸出舌頭,舔着他的手,沒有一絲的陌生感,彷彿他的身上,殘留着錦鈺的氣息。
“難怪,錦鈺總是提起你,你還真有靈性,知道愛屋及烏。”宇軒將它抱在懷裡,逗着它。
咦,剛纔不是有人在找它嗎?人呢?
沿着庭院小徑,宇軒抱着安靜蜷在他懷裡的多多,尋找着剛纔找狗的人。拐過一道宮門,他看到高亦萱在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說着什麼?他不動聲色,走近了一些。
“沒有禮數的野丫頭,沒人教你尊卑禮儀嗎?見到本王妃,你不知道避開嗎?”高亦萱生氣的衝着小姑娘吼道。
“你有禮儀又怎麼樣?你不就是被司徒雨痕那混蛋,冷落的一個女人而已?我要是你呀,就躲在房裡,不要出來,省得讓別人指指點點!”
小姑娘毫不示弱的回敬道。
宇軒不由得仔細看了看,那個小姑娘,明眸皓齒,端莊秀麗,年紀不大,卻生了一副閉月羞花只貌。難得的是,她居然直呼雨痕的名諱,還出言不遜,想必他和雨痕有什麼恩怨纔是!
高亦萱被戳到痛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愣了愣,才借題發揮道:“你好大膽子,你居然辱罵王爺!”
“我哪有辱罵他?我是實事求是的描述他的本性!要不,你把他叫他問問,看我有沒有冤枉他?”
小姑娘一副正義凌然的樣子。
“放肆!你這種出生卑微的賤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直呼王爺名諱,辱罵王爺不說,還對王妃無禮,實在罪不可恕。”一聲威嚴的怒吼,從一旁蒼翠的樹林擋住的路上傳來。緊接着,一個身穿華服,雍容高貴的女人款款向高亦萱走去。
宇軒有些爲小姑娘擔心。她招惹了兩個陰險毒辣的女人,只怕沒什麼好果子等着她!
高亦萱見了梅妃,趕緊迎了上去。“姨媽,這個野丫頭,太目中無人了!一點都不尊敬王爺。”
梅妃一臉怒氣。大聲喝道:“來人,將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給我掌嘴五十!”
“是!娘娘。”梅妃身後的太監說道。
有兩人趕緊出列,走出去,就要抓人。
小姑娘見勢不妙,身子一側,避開那兩人的手,腳下抹油一般,撒腿就跑。
“反了,反了!真是目無王法!來人,給我拿下她,如她再有反抗,格殺勿論!”梅妃威風凜凜的說道。
高亦萱在一邊,笑開了花。
宇軒蹙起了眉頭,心裡鄙夷的說道:“這個女人,真是可惡至極!在父皇面前裝出一副溫柔可人的模樣,其實有多少人又知道,她暗地裡,害死了多少無辜良善之人?
“看你長得這麼漂亮,原來是蛇蠍心腸!才一個妃子就這麼狂妄?真是開了眼界。我那皇帝二叔都沒你這麼張狂!”小姑娘一邊跑,一邊囔囔着。
梅妃眼裡殺氣騰騰,伸手拿起身後太監托盤上的一塊糕點,向小姑娘砸了過去。
“啊——”小姑娘腳一彎,摔倒在地。
就在她快要趴在地上之時,一隻男子的手臂適時的攔在她面前。她抓住那條及時出現的手臂,站了起來。“謝謝!”
“不客氣!”宇軒說道,目光清冷的看着她身後那些站立原地,似有不甘的太監們。
梅妃倒是沒想到,宇軒會在這裡出現,一時倒愣在了那裡。
“多多!”
小姑娘看到宇軒手裡的狗,驚呼起來。想要拿回小狗,又怕宇軒不給她。只是睜大眼睛,望着小狗,儼然將身邊的麻煩忘記了。
而宇軒心裡卻有些酸楚,他記得,錦鈺看着綠豆糕,也會出現這樣的表情。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孩子,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都會流露出一種忘我的姿態來?
“剛纔,是你在找狗?”
“嗯。它和我躲貓貓,可我太笨了,居然找不到它,想不到被你找到了!謝謝你,大哥哥!”小姑娘憨厚又不失可愛的衝他笑着。
如果說,這世上真有一笑泯恩仇的笑,那麼這個小姑娘的笑,無疑就有拔開雲霧見陽光的神奇。
宇軒看到她的笑容,心裡鬱結很久的哀愁,竟慢慢開始散去。
高亦萱見到宇軒,從心底開始出現了懼意,大婚那日,被他捏住脖子,欲要掐死她的感覺依稀還在。即便是現在,他看自己的眼神,也是晦明難懂。唯一清楚的就是,他對自己沒任何好感!所以,她見到宇軒不敢開口。
“太子,那丫頭是霧雨宮的人,麻煩你讓我們帶走她。”梅妃又裝出一副溫柔高雅的神情。
小姑娘擡頭看着宇軒,啓齒說道:“原來你就是太子。請問,你打算把我交給他們嗎?”
“我爲什麼要聽她的?如果,你覺得我還不是太壞的話,就跟我走吧!”
“好呀!只要不見着司徒雨痕那混蛋,去哪裡都可以!”小姑娘抱着多多雀躍的說道。
“姨媽,您聽她還這麼罵表哥!”高亦萱急忙說道。這個前幾天被雨痕帶進宮來的小姑娘,她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可恨的是,她對雨痕冷嘲熱諷,萬般挑剔,雨痕居然一點都沒爲難她!她這正牌的王妃,卻只能受他凌辱,受他折磨。這讓她很不服氣,想把對雨痕的怨氣,發在這小姑娘身上。
宇軒雙目逼人,陰鷙的看着高亦萱和梅妃。“她現在是我罩着的人!誰敢爲難她,就是不給我這太子面子!得罪我,有什麼下場,一時間,我也說不好,不過我會慢慢想想!”
“大哥哥,你好厲害!薰陽佩服得五體投地!”
“你叫薰陽?”宇軒記得紀千仇的義女也叫薰陽,看她年紀,好像跟錦鈺口中描述的差不多。難道,她就是紀千仇要找的那個女孩子?
“你認不認識錦鈺?”
“錦鈺姐姐,我當然認識了!不就是你的妻子嗎?可惜,她不在了!”薰陽的眼睛一下紅了起來。當丁豹告訴她,錦鈺不在人世得消息,她難過了好幾天。“也不知道,是哪些挨天殺的,害死了錦鈺姐姐。我詛咒他們,不得好死!最好斷子絕孫,口鼻生瘡,頭髮掉光!”
薰陽說這些話的時候,宇軒的眼睛卻是盯着梅妃和高亦萱的。
當宇軒帶着薰陽回到太子宮時,初三詫然的趴在門口望着他們。
“汪汪——”
薰陽抱在手裡的多多,一下躥在地上,朝着初三奔了過去,一口咬住他的褲腳,拖着。
“多多,好棒!多多終於學會咬人了!呵呵呵,以後就這麼咬那個司徒雨痕。咬死他,我天天給你骨頭吃!”薰陽拍着手跳躍着。
初三跟宇軒都不解的看着她。
“你跟雨痕有什麼恩怨?你爲什麼總罵他呢?”
“他是壞蛋!他該罵。所以我就要罵他。我打不過他,還不能罵他嗎?”薰陽臉色有些暗淡。說起司徒雨痕,她就感到特別彆扭。那天給他酒裡下藥,自己原本打算逃出去的,誰知竟被他點了穴。醒來的時候,卻發現,他可惡的鹹豬手,竟在自己衣服裡。。。。哎!想到又被他佔了便宜,她就想那把刀,把他劈成兩半!
天黑的時候,雨痕來到太子宮要人。
薰陽卻躲在初三的背後。“把我擋住,我不要跟他走!”
“過來!天都這麼晚了,你該回房休息了!”雨痕臉上沒什麼表情,可話語很是溫和,只是他自己沒發覺到,薰陽也沒發覺。
“她現在是我太子宮的人。她有權不跟你走!”宇軒抱着雙臂說道。看來雨痕對薰陽的確不一般呢!難怪,他會扣着她不放人。
“我不跟你走!我就住在這裡!”薰陽從初三的身後探出頭來說道。
雨痕珠光一轉,看向宇軒。“她是我煙雨閣的人,是我把她帶進宮的。你無權阻攔我帶她離開。”
“如果,我非要阻攔你呢?你可別忘了,是我表哥的義女,按輩分,他還得叫我一聲表叔纔是!侄女住表叔這裡,這個理由可以了吧?”
“你終於想起你還有一個表哥了?我以爲,你已經忘了呢?”
“怎麼會忘了呢?我還記得,是誰害得我從小寄人籬下?是誰害得我母后鬱鬱而終?是誰害得表哥國破家亡?這些血賬,我會慢慢討回來的。”宇軒說的雲淡風輕,說得似乎輕鬆愉快。
雨痕面色一怔,原來他回宮是爲了復仇!那。。。。。。
薰陽低聲說道:“原來太子大哥哥,就是小爹那個唯一的親人!”
“你才知道?”初三沒好氣的說道。
“你回去吧!薰陽這孩子,我會將她送回表哥身邊。”
“你無權決定他的去留!她何去何從,得由我決定!”
“哦?說來聽聽,你有何資格?”
雨痕微微一笑。看着那個已經拉長了臉的女子說道:“她是我的女人!這個理由夠充足了吧?”
宇軒驚愕的看着薰陽,只見她,心有不甘,卻一臉通紅。“薰陽,你說,你準備哪裡?”
“薰陽,跟我走!白天的事,我都知道了,她們不會再爲難你的。霧雨宮裡的事,以後由你說了算!”雨痕彎腰抱起在地上對他搖尾乞憐的多多,對薰陽說道。
初三愕然的看着同樣吃驚的宇軒。他竟然對一個小女孩作出這樣的承諾?真是不可思議!
薰陽鬆開拉着初三後襟的手,看了宇軒一眼,不太情願的走到雨痕身邊,一把搶過多多,賭氣一般的朝着霧雨宮走去,邊走還邊說道:“司徒雨痕你這混蛋,你給我聽清了!以後你家那些無聊的女人,再欺負我,我就放火先燒了你的霧雨宮,然後燒了你爹皇宮!”
雨痕有些尷尬跟在她身後,沒開腔。我的小姑奶奶,你留點面子給我行嗎?他心裡弱弱的說道。
宇軒略表同情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