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溜進屋的陽光,刺得眼睛好痛!也將康錦鈺沉睡的意識慢慢喚醒。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這一覺睡得很香,很舒服。經過一夜休息,她精神百倍。
打着哈欠,看了看四周。這時,她才發現,她居然在牀底睡了一宿!想來,是因爲昨夜喝了一點酒的緣故吧!渾渾噩噩,就地而睡,竟滾進了牀底。她自嘲的笑了笑,有些佩服自己的適應能力這麼強,真正做到了隨處而安。
“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她依稀記得,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有人敲門,打開門後,被人打暈,然後。。。。。然後就出現在了這裡。
天啊!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康錦鈺的心中,一片空茫。
百思不得其解的她,在牀底下,冥想了一會兒,卻全然記不起昏迷期間到底出了什麼事?也記不起離家有多少天了?
“哎!算了,先回家要緊。只怕三叔三嬸沒看到我,這會兒很着急了吧?”她手腳並用,掀開掉在牀沿上的毯子,準備爬出牀底。
突然,有隻腳踩住了她的肩。
錦鈺嚇了一跳,如受驚的兔子一般。“騰”的一下,趕緊鑽出了牀底,從地上蹦了起來。她也不管,這是誰的地盤?也不管剛纔是誰踩了她?雙手叉腰,一副惡婦的樣子,指着牀上的人,張口就罵:“喂!你這可惡的混蛋!你瞎眼了?居然踩我的頭!你不覺得磕磣腳嗎?”其實,人家只是踩到她的肩而已!
一個器宇軒昂,氣質不凡的年輕男子正歪坐在牀上,嘴巴微微張着,炯炯有神的雙眼寫滿了疑惑,臉上也是一副驚愕不解的樣子。
環顧四周,只見自己身處的這間屋子,寬敞明亮,裝飾一新,牆壁上還貼有刺眼的大紅喜字。康錦鈺回頭看着牀上那個,被她嚇得沒說話的男子。“有人成親嗎?這屋子佈置的真漂亮!”
嘖嘖!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漂亮的新房。看這屋子裡的擺設,這家人,應該很有錢纔是!
男子這才緩過神來,從牀上跳了下來,目光如炬地看着她,口氣甚是冰涼。“你是誰?你怎麼穿着喜服待在新房裡?”
康錦鈺低下頭,看着自己身上鮮紅的衣服,有些發愣。好一會兒,她才吃驚的跳了起來。“我怎麼穿着這種鬼衣服?真是見鬼了!”只見她動作迅速,幾下將身上的喜服脫了下來,扔在桌上。有些迷茫的問道:“這是哪裡?”
“諸葛府!”男子一雙賊精的眼睛,冷冷的打量着康錦鈺。
說實話,他長得也還算不錯,脣紅齒白,眉清目秀,五官端正。不過他眼裡冰冷陰鷙的眼神,看起來很讓康錦鈺倒胃口。
“諸葛府?”錦鈺吃驚的重複着。
在兗州城,想不知道諸葛府都不行,光是諸葛家那位掌管百萬禁衛軍的總指揮——諸葛俊飛已經名揚整個兗州城。加上那個有天下第一缺德的奸商——諸葛宇軒。更是讓諸葛家在兗州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沒這麼邪門吧?我跟諸葛家的下人,八竿子也打不着。可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康錦鈺心裡更加迷惑了。
“你知道諸葛府?看來你不是外地的。”男子的話語甚是陰冷。
康錦鈺眨眨眼,看看佈置一新的房間,和剛纔扔在桌上的喜服,心裡有些明白了。“看你這樣子,也算是一表人才,再說你們諸葛家也是富庶之家,怎麼會和人販子勾結,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娶親?你們有錢人,是不是都這麼變態?”
“人販子?你要搞清楚,我娶的人是張家小姐!我就不明白,出現在洞房裡的人怎麼就變成了你?你告訴我,你是誰?”
“你也沒告訴我,你是誰呀?”康錦鈺白了眼前態度極差的男子一眼。看他森冷的臉色,心裡很是反感。聽他的意思,好像是她康錦鈺入侵了他的地盤,弄走了他的新娘。
“諸葛宇軒。你呢?”男子冷冷地道出他的名字。
果然是諸葛家的二少爺,世上最缺德的奸商,賣米都會缺斤少兩的傢伙!難怪一副陰陽怪氣的德行。看來坊間的傳聞並非虛構,他的確像只狐狸一樣,令人討厭!真是可惜,浪費了那張上好的人皮!錦鈺心裡說道。心裡又想起了那天買米的事來!
看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那鄙夷的眼神,諸葛宇軒有些不耐煩了。“丫頭,收回你那討厭的眼神!別試探我的耐心,惹火了大爺我,我將你送去見官!說!你叫什麼名字!”
“你管我是誰?姑娘我在此鄭重申明一句——我纔是受害人!我正想去報官,說你們諸葛傢伙同人販子,拐賣人口!”康錦鈺火大的說。有錢人就可以顛倒是非黑白?做賊的還裝出了一副抓賊的捕快模樣。真是討厭!
諸葛宇軒眼裡厲芒漸起,旋風一般,閃到她身邊,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陰森的喝道:“說!你到底是誰?跟張百萬家有什麼關係?”
“好痛!你這該死的臭狐狸,力氣居然這麼大,我的下巴快要捏碎了。”眼淚在眼底不停地打着轉。錦鈺此時早已沒了剛纔的理直氣壯,苦着一張俏臉,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你放開我,我就說!”
“還敢跟我談條件?”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臉上陰鬱的表情容不得任何人有商量的餘地。
康錦鈺忍住疼痛,艱難的說道“我叫康錦鈺。跟你剛纔說的那個人,沒有一點關係,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你沒說謊?”諸葛宇軒的手鬆了幾分。
她趕緊搖搖頭,不敢再招惹這個傳聞裡喜怒無常的玉面狐狸。“我只記得那天晚上下大雨,有人敲我家門,說有人受傷,騙得我開門後,就把我打暈了。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說起這事,她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好心居然把自己弄成這樣。
諸葛宇軒總算鬆開了,捏住她下巴的大手。一雙精明的眼睛,珠光流轉,彷彿是在思量她話裡的可信度。
“你醒來後,一直呆在這屋裡?沒有出去過?”
“我醒來的時候覺得餓,吃了一點東西,喝了一點酒就睡了,直到剛纔才醒來。你說的有沒有出去,我不知道!因爲我不確定我有沒有夢遊症!”揉着還在發疼的下巴,康錦鈺沒好氣的說道。
“你一直都睡在牀底下?”諸葛宇軒的嘴角,輕輕扯了扯,剛硬的面部輪廓有些柔和下來。他喃喃自語一般:“難怪他們昨晚找不到人,原來人一直都在新房裡!”
突然,他擡起頭來,目光逼人的看着她。“這麼說,昨天跟我拜堂的人是你,而不是張家小姐!是了,前去迎親的人,都是我諸葛府的人,一路上都有禁衛軍護送,所以半路出事根本就沒這可能。也就是說,張家小姐昨天根本就沒上花轎。”
“這關我什麼事呢?”錦鈺忍不住插嘴說道。擡頭一看,諸葛宇軒那灼人的眼光正緊緊的鎖住她,錦鈺心裡有些發毛。趕緊移開自己的眼光,看到新牀枕頭上的喜服,恍悟道:“哦!原來昨天你成親,新娘跑了?”
她有些幸災樂禍,開心的偷笑着着:跑得好!跑得妙!活該他做一輩子的光棍!誰叫他這隻臭狐狸,這麼討厭呢?八成是人家張小姐,聽到他遠播在外的臭名,嚇得不敢上他家的花轎了!嗯,有這可能。。。。可是,爲什麼我會在這裡呢?她又陷入了納悶中。
“臭丫頭!你笑什麼?”諸葛宇軒厲聲吼道。那張英俊不凡,帶着怒氣的臉,毫無預警的湊在了她跟前。
被他這麼一吼,康錦鈺嚇得退了幾步。拍着還在怦怦直跳的心臟,極力否認到:“我哪有笑?不過,我知道,你老人家一向眼睛不好,看錯了也在所難免,我能理解。不然你剛纔也不會踩我的腦袋。”
“你好大膽子!居然敢罵我眼睛瞎了?”諸葛宇軒勃然大怒,目光甚是兇狠。這丫頭,也太不像話了!居然沒把他放在眼裡。
康錦鈺擡起頭,無語的看着這隻暴怒中的狐狸,心裡直爲張家小姐感到慶幸。無論誰攤上這麼一個暴君,今後的日子一定是驚心動魄,波瀾大起。待他稍微有些平靜下來時,她緩緩啓齒:“諸葛二少爺,請問你家大門在哪裡?”
“你想幹嘛?”諸葛宇軒狐疑的看着她。
康錦鈺像看傻瓜一樣,看了他一眼。“姑娘我現在要回家了!勞駕,給我指一下路。這裡我就認識你一個人!”
“你要回家?你別忘了,跟我拜堂的人是你。你居然跟我說,你要回家?你沒病吧?”諸葛宇軒像是看什麼稀奇的事一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