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午膳,雨痕心情頗佳,陪着凌琅和薰陽一起用膳。
席間,三人都成默不語,只有薰陽不滿的臉色,不時瞟向雨痕。
“你這是幹什麼?”雨痕放下筷子,側頭問着薰陽。這丫頭,又想幹嘛呢?那眼神看着真不舒服。
薰陽沒好氣的回到:“混蛋王爺,你打算把我囚禁在皇宮幾時?你成了親,又有凌琅姐姐相陪,你不會還無聊到,要我這小女子給你搗搗亂,增添樂趣吧?說實話,我真討厭這裡!”
凌琅擡起頭,目光在雨痕和薰陽之間徘徊。她想看看,雨痕會做什麼樣的決定?這些日,她也看出了雨痕與薰陽只間的微妙關係。
爲什麼她總要鬧着離開呢?這裡不好麼?雨痕就不明白,薰陽對他怎麼就那般討厭呢?就算是清純高雅,宛若雪蓮的錦鈺,也只是不接受她。並不像她這樣,從來不給自己好臉色看呀!有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真的很失敗。愛一個人,愛得傷懷苦澀,不愛的這個人,也是糾結難受。
“喂,你休要用沉默來埋藏我的問題!今天當着凌琅姐姐的面,把話說清楚,你到底什麼時候放了我?”薰陽強勢的逼着雨痕。
看到凌琅清雅的目光正看着他,他有些如坐鍼氈。說句心裡話,他就是不想讓薰陽離開,總感覺,把她留在自己身邊,自己會安心一些。至於爲什麼?他從來沒有認真的思考過。同樣,面對像夢一樣不太真實的凌琅,他的心裡也有着複雜難懂的心緒。
正在他爲薰陽的問題爲難時,屋外走過一個熟悉的身影,想遇上救星一般,他開口叫道:“亦萱,進來與我們一起用膳!”
高亦萱有點受寵若驚的看着他。不太相信,那句話是從雨痕嘴裡說出的。要知道,從他們成親之後,雨痕沒有陪過她一次用膳,也沒有一次真心真意的給她過和顏悅色看。現在,雨痕的臉上竟帶着稀有的誠懇。
猶豫一下,她緩緩走了進來。姨娘說得對,男人是禁不住美色的誘惑!
薰陽生氣的瞪了他一眼。這該死的混蛋男人,居然又避開了她的話題。擱在桌子底下的腳,毫不客氣的踹了過去。
雨痕不動聲色挪開自己的腳,側頭看着薰陽,得意的輕笑起來。
凌琅扒着飯,低頭竊笑着。
“吃飯!”薰陽氣呼呼的端起碗,將一塊沒什麼肉的雞塊扔進雨痕的碗裡,挑釁的看着雨痕。看你在美女面前,會發火不?
雨痕則是微微一笑,將她扔在自己碗裡的雞塊,坦然送進嘴裡。這讓薰陽頓覺沒勁,低頭端起面前的碗。
當高亦萱剛坐下,這霧雨宮又來了一個不請自來的人。
梅妃雍容端莊的走了進來,環顧一下當前情景,說道:“本宮來的還真是時候,趕上了皇兒的午膳。正巧,本宮也餓了,不如就與孩子們一塊用膳吧?”
雨痕帶領三個女人起身給梅妃行完禮,又坐回桌前。
凌琅依舊是一副笑意可人的俊秀模樣,用餐的動作亦是斯文高雅,大方得體。
“凌琅,既然你是雨痕帶入宮的,咱們這兒坐的,都不是外人。還未請問你,你家在何處?”梅妃笑眯眯的問道,慈愛的目光裡散着溫和的高貴。
凌琅眉眼含笑,嬌滴滴的答道:“回娘娘的話,凌琅乃紫靈國人士。實不相瞞,凌琅原本已嫁作人婦。因與相公產生一些摩擦,已和相公分道揚鑣。可我那無賴相公,事後反悔,欲重修舊好。凌琅氣惱他出爾反爾,盛怒之下就遠離故鄉,四處流浪,幸得王爺收留。”
此言一出,餐桌上的的幾人紛紛露出不同神色。
“凌琅姐姐,就是該這麼做!對待那些臭男人,就是要心狠一些!不能讓他們欺負咱們女人!”薰陽一臉正義的說道。只是說着話的時候,他的演講卻是瞅着雨痕的。
雨痕回瞪了她一眼,有些不悅。這丫頭怎麼什麼事都針對我?還記着仇呢!不過,聽到凌琅說她已嫁做人福,心裡有些小小的失落。真不知道,她那男人是不是腦袋有問題?這麼吸引人的女子,竟不知道好好疼着,還惹得她要斷了夫妻情義,真是罪不可恕!
坐在他們邊上的高亦萱,心裡卻有些輕鬆起來。原來是一隻破鞋,想必雨痕也不會對她有多大的興趣。倒是薰陽那小丫頭,不得不防着點。雖然,她對雨痕沒什麼好臉色,可雨痕對她可是沒發過半點脾氣。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打情罵俏?
看似性情溫和的梅妃,眼底浮出了懷疑。“凌琅,看你的言談舉止,不像是一般普通大戶,請問你的夫家是?”
“從凌琅離開他之時,就不再有夫家,有的只是四海爲家,浪跡天涯。過往的那些傷心之事,不提也罷!”凌琅拿出手帕,拭了試眼角,一副不堪回首的樣子。
“母妃,我們難得這麼多人一起用膳,這些惹人不開心的事,就不要再提。我們吃飯!”
雨痕出聲說道。
梅妃微微一笑。“看我這上了點年歲的人,說話就是這麼羅嗦。來,咱們吃飯!”
剛動筷子,沒幾下。梅妃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開了。“我差點忘了一件事,亦萱,你看見過我宮裡的綠霞嗎?昨晚她說去幫我拿些點心回來,結果一去就不回了,你有沒有看到過?”
“綠霞嗎?她大概是到哪裡貪玩去了?晚點說不定就回來了,姨娘別擔心。綠霞會些拳腳功夫,她保護自己是沒有問題的。除非遇上了功夫高強的人。”高亦萱說得風輕雲淡,卻又意有所指。
“不就是丟了一個宮女嗎?至於讓母妃這般掛記嗎?”雨痕笑了笑,有些不認可梅妃的大驚小怪。
低着頭吃飯的薰陽,插進來一句。“那個綠霞,我希望她是死了!誰叫她一副趾高氣揚的架勢?看着就是一副欠抽的樣子。死了就好,以後我就可以少看到一個我不喜歡的人!”
“薰陽,不得無禮!”雨痕趕在梅妃開口訓斥之前出聲喝道。
偏偏薰陽就沒明白雨痕的意思,還丟出一句話來——“我只是,想表達我心裡的想法而已!如果,我功夫像你這麼好,我早就一掌劈碎了她的腦袋!”
梅妃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若不是看在雨痕護着她的份上,早就治她的罪了!
“王爺說的是!娘娘何必爲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奴婢,耿耿於懷呢?昭顯國皇宮裡,聰明伶俐的宮娥如過江之鯽。即便,綠霞身遭不測,娘娘再挑選一個便是!實在無需心生煩惱。”凌琅輕如浮雲一般的聲音,柔和響在餐桌上。
雨痕隨即附和着。
自從康錦鈺死後,宇軒的心情就沒怎麼真正的開心,和興奮過。今天,卻一反常態在太子宮裡踱起了腳步。不時期待的看着門外。
“殿下,諸葛統領求見。”初一進來說道。
“快快有請!”宇軒急忙說道。聽說,他前幾天告假了,想必是童曼寧生了。他這個做叔叔的,早就備好了一份大禮給他的侄子呢!
諸葛俊飛興高采烈的出現在了他面前,難掩一臉的喜氣。“參見太子!”
“免禮免禮!快告訴我,是不是大嫂生了?”宇軒滿心期待的問道。他心裡的喜悅,將他很久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諸葛俊飛興奮的,使勁點點頭,臉上幸福的神情,無法形容。“生了!雙胞胎,一男一女!”激動的心情,使他此時言語表達,簡短而急促。
“恭喜大哥!”宇軒一拳捶在諸葛俊飛的身上,心裡一陣陣狂喜。雖然,他不是孩子的親叔叔,可他畢竟做了二十多年的諸葛二少爺。在諸葛府,他也是誠心實意的做着那個奸商諸葛宇軒。
拿出早就放在桌上的一個信封,遞給諸葛俊飛:“這是給我侄兒侄女的!”
“這麼厚?是什麼?”諸葛俊飛好奇的打開信封,將裡面紙質樣的東西,抽出一看,頓時,眼睛閃出精光,雙手有些發抖。那是一張張軒記綢緞莊的地契。那麼厚的一疊,想必所有綢緞莊的地契都聚於此。
“這。。。。。。”
“那麼震驚幹嘛?又不是給你的。你只是大爲保管而已!”宇軒淡然說道。
十八歲那樣,進宮與諸葛俊飛爭奪武狀元,結果衣服無意中被諸葛俊飛撕破,身份揭開。他和司徒凌峰達成協議,給他十年時間,十年期限一滿,他就回宮。從那之後,他就開始經營綢緞生意,努力爲諸葛家賺錢。如今他已回宮,綢緞莊的事,已不需他插手打理了。那些曾經的輝煌,就該交由諸葛家的後輩了。這是他唯一可以報答諸葛老將軍昔日的救命之恩,和諸葛家這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
“我知道,你心裡所想,可也要不了那麼多。”
“拿着!咱們兄弟倆,還這麼見外做什麼?日後,若是你不做將軍了,這些產業,也不至於讓你一家老小衣食無着落吧?”宇軒拍拍他的肩,望着屋外的天空。若有所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