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戚欣樂看着站在庭院發呆的段干邑,走了過去。“你在過我麼?”這幾日來,雖然段干邑什麼也沒說,但她自己還是有些自責,畢竟那是他義妹。
“說什麼傻話,白月做的一切也是她自找的。”
“可是我,如果老夫人知道白月是因我而… 老夫人本就不喜欣樂。”
“沒事的,母親她不會那樣的,”段干邑說着,看到匆匆走來的管家,便看了過去。“什麼事?”
“老夫人病危,將軍去看看。”
段干邑疾步走開,戚欣樂站在原地愁眉不展。這個老夫人向來嬌寵這個蘇白月,把她當親閨女看待,如今尊上降罪於她,怕是一時接受不了。
“阿邑!白月是在宮中做錯了什麼?你是她的哥哥,你可千萬不要讓她受了委屈!”
“娘,你放心,白月不會有事的,孩兒定會將她就出來的。”
“不會有事,都被關進囚牢了,還不會有事,你說,是不是因爲府上那個來路不明的女子!”
“娘,此事是白月欺君在先,與欣樂又有何干?”
“你就袒護那個妖女,我看你是被她迷了心竅,那是你妹妹啊!在做錯什麼你做哥哥的,也不能袖手旁觀啊!”老太太起身,“我看就是應爲那個妖女才害我的白月受尊上誤會,讓我去瞧瞧她到底是想幹什麼!”
“娘!”段干邑正色道:“白月,我自會給您帶回來,戚姑娘那裡娘就少去找些麻煩了。”
“好!記住你說的話!”
“師父”聶允兒睜開眼睛,看到坐在身旁的南戟淵。慢慢坐了起來,“我不是在在魔界囚牢之中...是師父救我出來的?九兒無能,這麼長時間,什麼都做不好。如果早點能殺了冷乙邪,父王也不會...”
“此事須從長計議,你父王的仇定會與他冷乙邪討來;現在你且休息。”
聶允兒慢慢躺下閉上眼,轉身背對南戟淵眼角流出眼淚。
她不知道這麼久以來,自己到底算什麼,他的笑他的溫柔他的霸道他的寵愛到底算什麼。他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可爲何偏偏做些事不留餘地。蘇白月的事她可以理解是他抵制不住引誘,可是她父王以及整個妖界。
或許他的野心比愛自己更大些吧!即使不是因爲父王的事,自己也清楚與他之間有着其她人的插足或許走不到最後,她絕對忍受不了不管是感情的背叛還是身子的背叛,更何況還有了孩子。
如今自己還想這些做什麼,聶允兒雙手抱胸,撅在牀上。
“尊上,尊後許是被神無宗的人救走了。”青朽走進屋裡稟報。
“神無宗!”冷乙邪咬着牙,令謬千從柱子後面走過來。“看來小丫頭選擇她的恩師與你勢不兩立了,而今你與她再相見只怕是兵戎相見了。”
“更何況她還被南戟淵下蠱,隨時可能是他的得力殺手。”令謬千補充到,冷乙邪並沒有什麼表情,“謬千,動用無極棺的力量,一定要查處神無宗的藏身之地。”
令謬千看着冷乙邪“查倒了又該如何?把她救出來,不那不叫救,叫搶過來,只怕她心如今是在神無宗!”
“我自然有分寸,你且去辦吧!我自不會爲了兒女情長忘記了自己該做什麼,天尊不是還在神無宗麼!”
“既然你這麼想,那便是好。”
戚欣樂知道聶允兒被人救走了,懸着的心才落地。“她會逃去哪裡,能逃去哪裡?”
“好了,欣樂你就別擔心了,過來坐下。”段干邑看着眼前焦慮的人,戚欣樂走過去坐下。“如今你的允兒只怕沒有幾個人能奈何得了她了,你就少操一份心了。”
戚欣樂瞪了他一眼,“你說冷乙邪爲何要這樣對允兒,卻還故作一副緊張的模樣。”
“欣樂休要直呼尊上名諱,這其中自然是有誤會。”
“有什麼誤會,既然絲毫不顧及允兒的感受殺了妖王,這是誤會?”
“妖界妖王是該殺!”
“你!”
“待尊後知道實情後便不會如此誤解尊上了,更何況是妖界是先挑起戰爭,與仙界聯合侵犯我界。”段干邑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尊上並未打算滅妖界殺妖王,只是當時不知哪來的箭弩,準確無誤的刺到妖王心臟。”
“你是說,妖王不是尊上殺的?”
“尊上。”段干邑在書房外站了許久,冷乙邪猜走出來。
“本尊沒猜錯的話,段卿是爲蘇白月求情來了?”
“尊上,臣慚愧,可蘇白月在不濟,也是尊上大張旗鼓迎娶的女子,不念功情念及夫妻情義,還望尊上饒她一次。”
冷乙邪也並未想置她於死地,只是在想如何安置她。“她蘇白月甚是膽大包天,欺君之罪,本尊若輕易饒了,她接下來還不更嬌縱忤逆,越發不可收拾。”
“事事看待方式不同,自然也因人而異;試問若此事欺君之人是尊後,尊上也會如此處理不念情份?”
“放肆!”
“臣不敢!”段干邑彎下腰,抵着頭。“還請尊上在這件事上三思。”
冷乙邪什麼也沒說,從他身旁走開。
戚欣樂來回走來走去,見段干邑回來便走過去問。“怎麼樣了?”見段干邑搖搖頭,
“只怕尊上這次鐵了心不饒她了。”段干邑坐下倒了杯茶,“我去同尊上說,求情。”戚欣樂準備出去卻被段干邑叫住了。
聶允兒擡頭看着空中飄落的雪花,如同自己一身雪白衣裙。像是冬天,但屋子周圍卻如春季。她知道這裡便是神無宗,除了人住的地方四季如春夏,四周都是常年大雪淹沒。這就是傳說中的極寒之地吧!
“九兒!”聶允兒聽到身後的人說話,擠出一個笑回頭。“師父。”
“休息幾日看來氣色不錯了,”南戟淵走了過來,“怎麼樣,可有懷念神無宗的景色?”
“九兒沒想到還能回來,自然想念。”
“難得你還懷念,這幾日便讓雪兒帶你四處走走,散散心氣!”
“師父,九兒無心遊玩,如今天下即已是魔界的,我們能拿什麼與之爭鬥,血海深仇如何抱了?”
“放心吧!師父自是有把握,雖然妖仙兩界已不復存在,可還勝些殘兵餘孽也是一支力量,與神無宗的寒影兵加起來,力量也不可小潰。”南戟淵看了看聶允兒“只要你重新振作起來,爲師把那些兵給你帶,到時帶領他們慢慢的殺到魔界去!”
“寒影兵,無死無盡,死了又生。那不是殺之不盡?”聶允兒見南戟淵點點頭,便欣喜的說:“有此影兵,便有機會能殺他。”聶允兒想到仙界遇到過此兵,原來便是寒影兵。“師父可知道一個叫司丘的道士?”
南戟淵皺皺眉:“怎麼?”
“沒什麼,九兒曾在仙界見過此人,想必是仙界的謀士。”
“他是本宗的人。”
“那九兒體內的噬魂,師父是知道的了?”
“知道。”
聶允兒靜靜的站在那裡,見南戟淵也答得爽快;自己頓時啞口無言。那麼,他便是承認屢次想要了她這個徒兒的性命了!聶允兒暗自一笑,轉過身伸手接住飄下來的雪:“在師父心中,九兒在什麼位置?”
南戟淵微微一愣,沉沉的記憶兇猛而來。‘在南淵心中,置異芹何處?’百年前的記憶洶涌而來,七族之拜,離凰率領的一族其一兵敗主亡,族人四分五裂,其女與羽翼族便是南戟淵有過婚約,兩人自小相識,兩小無猜。卻因母親之死,未婚夫下落不明而獨自奔像戶口遇報此仇,卻命喪魔界。
南戟淵微微握緊拳頭,自知道噬魂寄宿到聶允兒身上便從妖王手中奪來馴養,慢慢長大禁有幾分相似異芹;可他心中明白,她不是異芹。
聶允兒見他遲遲不說話,便低頭走開了。剛剛那話不過是爲兒時的小聶允兒問的罷了,或許小聶允兒也知道自己在他心中並無什麼位置吧!
南戟淵揮揮手進來一個護衛:“去查查聶允兒失蹤這段時日去了何處!”
“是!”
令謬千快馬進魔宮,下馬匆匆朝冥裔宮走去。
“什麼,天尊尊體不見了!”冷乙邪站了起來,看着風塵僕僕的令謬千。“怎麼回事?”
令謬千搖搖頭,“禁毫無察覺。”
冷乙邪一拳打在書桌上,“不過。”令謬千喝了口茶說:“我有兩件事與你說;一件事神武宗着落點知道了,二是… ”令謬千突然停頓下來,看着冷乙邪。
“二是什麼。”
“冷乙策並沒有死。”
冷乙邪皺眉:“什麼?”
“不知道你聽說過極寒之地的一個部族沒有,叫雪夷族,此族向來與世隔絕,隱蔽難尋。聽說此族的女子都有一種玄乎的能力。但重點不是這個,一百多年前,各族統領戰敗,南戟淵便收攬了各族人士,逃到極寒之地。遇妖界巫族追殺冷乙策,便救下他。拿他與雪夷族雪女做了筆交易。
便得了那塊落腳處。”令謬千見冷乙邪皺眉凝思的模樣,笑了笑接着說:“還有你更想不到的事,巫族爲追回冷乙策攻到雪夷族,抱走了剛生下來便無生命氣息的聶允兒。”
“你說什麼?”
“不錯,聶允兒便是雪夷一族的人,巫族爲有個交代便把那孩子交給妖王,當時她體內已有噬魂,只是還像是沒生命般,待南戟淵找到時,與妖王不知說了什麼交易,妖王便把孩子給他抱走了。”
“南戟淵知道他的噬魂在聶允兒體內,便精心培養她。”
“南戟淵!”冷乙邪握緊拳頭,閉上眼。“這麼說,乙策在雪夷族。”冷乙邪起身,令謬千便說:“你想幹嘛。”
“接他回來。”
“冷乙邪我在提醒你一句,當初南戟淵在慌慌而逃中爲何還能救他,爲何知道用他能與雪女做交易。”
“好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