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再見列焰軍
‘嘰嘰……嘰嘰……小東西掉完眼淚之後,似乎很是疲憊不堪,兩隻原本靈動的雙眸此時也已然黯淡下去,灼灼金光也不復存,小東西就這樣可憐兮兮的看着她。
看着這樣表情的小東西,楚輕歌心裡不由一軟,伸出手她輕輕撫摸着小東西的小腦袋瓜,小東西似乎很喜歡,將它的小腦袋瓜往她手心親暱的蹭過去,這時候的小東西,要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沒過一會,小東西就慢慢閉上了眼睛,在閉上眼睛之前,小東西用哀求的眼光看着她,像是在說不要扔下它。
楚輕歌點點它的小鼻尖道:“乖乖休息,我會一直帶着你的。”
小東西這才欣喜的點頭,然後小小的身子綣成一團偎在她懷中慢慢睡去,一會功夫就能聽到它呼呼的熟睡聲,見小東西睡熟了,楚輕歌才望向楚謨遠道:“父王,我可以把它放進這個鐲子裡面去嗎?”
楚謨遠點頭:“等回去之後父王找一些靈珠果,你一併放進去,它醒了餓了自已會吃。”
楚輕歌點頭,將小東西放進空間鐲子之後,想了想,將那金光閃閃鑲滿寶石的籠子也一併放了進去,小東西那麼貪財和寶貝這個籠子,若是它醒來看不到這個籠子,估計又得鬧脾氣了。
“歌兒,這天璣珠你收好了,對你的修煉大有幫助的。”楚謨遠看着小丫頭手裡的天璣珠,若有所思,這小東西究竟是什麼來歷?它流的眼淚居然會變成天璣珠?若非親眼所見,當真是匪夷所思!
看書着手上七採光芒四處流溢的天璣珠,楚輕歌心裡也是一番猜度,小東西是由西漢皇室送過來的,但小東西在此之前定然從不曾在人前流淚,否則西漢那邊定不可能將小東西做爲禮物送過來,而且從小東西的表現來看,它似乎不能輕易掉眼淚,剛剛它掉完眼淚之後就很疲憊不堪的樣子,又這麼快再次沉睡,定然是因爲它的眼淚一落會讓它損耗什麼,所以它纔會在流過眼淚之後沉沉入睡,就像人類一樣調息去了吧。
小東西明知掉眼淚爲讓它如此疲憊,它卻還是做了,是因爲知道自己現在極需修煉嗎?
想到這裡,她心裡又不由一暖,擡頭看着楚謨遠道:“父王,如果要先對西漢下手,你說會不會因此而驚動帝修夜?”
由一品香進了皇宮之後,從楚謨遠和明帝之間的對話來看,若是林梵音這個女人在王府做出了什麼足以讓東周有光明正大理由發兵西漢的事情,先取西漢是迫在眉睫之事,只是這樣一來,也勢必會讓帝修夜有所警覺,以帝修夜生性多疑的性子,他若有所懷疑那定然就不會袖手旁觀,肯定會在暗中採取很多措施,說不定,還會在東周攻打西漢之時乘機聯合青鳳國來一起圍攻東周。
她心中所慮,她相信楚謨遠和明帝也一定想過了,可想過卻還是準備攻打西漢,這一點,就有些讓她不懂。
楚謨遠拍拍她的手:“歌兒不用擔心,你想到的,父王和皇兄也商議過,以東周目前的實力,取下西漢不是困難,但若帝修夜和青鳳乘機發難,確實是有些風險,也因此,爲了不讓這帝修夜和鳳凌天有機可乘,你皇兄已暗中派了人前往西漢和青鳳,所以歌兒你不用擔心。”
見他如此有信心,楚輕歌也不再追問,搖了搖手中的聖旨道:“你王,這個你安排人去,我們現在就去看看烈焰軍吧。”
楚謨遠點頭,馬車很快就到了王府,抄家一事就交由了藍風,而青衣則依然留守在王府監管江冰瑩和林梵音這兩個身份特殊的女人。
將所有的事懷安排妥當之手,馬車再次駛離。
王府,聽雨軒裡,林梵音雙腿盤坐,暗暗調動周身的氣息。
當察覺體內的氣息明顯比之前要強大並不再鬱結於體內隨時反噬之後她不由暗自欣喜,那晚之後,顏玉郎口述了一套運行氣息的口訣於她,初時她也不曾放在心上,沒想到這口訣的功用如此之大,不但讓她鬱結在體內的氣息已然爲她所用,她體內的玄氣也似乎猛然強大起來,按這趨勢,只要她潛心修煉,再過個幾天,就一定能成功晉階了!
“公主,江小姐來了。”門外傳來婢女的稟報聲。
她睜開雙目,雙眸陡然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亮,她起身,以無比端莊優美的姿勢走出去,在江冰瑩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已然親熱的執起了她的手,語帶親暱的道:“妹妹今日怎得了空來看望姐姐?妹妹身子不好,些許小事差人來就行了,何必親自前來。”
而對她突如其來的親暱之姿,江冰瑩略微一怔,復又想到顏玉郎昨晚回到她這裡特意叮囑自己這江冰瑩已是他的人,自己和他之間的關係也已然爲林梵音所知曉,也就是說,從今往後,林梵音和她並無利益衝突,有的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了。
想到這裡,她掩下心中的複雜心思,同樣以親暱無比的姿勢反手握住林梵音的手,道:“姐姐初來乍到,若是有什麼不習慣或是缺了什麼,只管和妹妹說。”
兩人都帶着笑容,看似無比親暱的走向內室,林梵音在邁進房門之際揮了揮手:“都退下,沒我命令,不得擅入。”
衆婢女便依言退開。
兩人笑若春風的邁進房門,江冰瑩反手將門關上之後,林梵音已然鬆開執着她的手,娉婷走到窗邊的桌子邊坐下,語帶不耐的道:“說吧,你今日找上門來,所爲何事?”
她態度前後反差巨大,卻沒引起江冰瑩任何動容,她勾了勾脣,暗道若非玉郎再三叮囑,我又何必親自前來看你白眼!
她心中雖不無怨憎,面上卻沒顯露分毫,只擡了眸一臉坦然的望過去,輕啓紅脣道:“公主既然開門見山,冰瑩也就不多說廢話了,公主既已是玉郎的人,今後,也該當屏了對冰瑩的惡念,你我二人攜手互助,幫助玉郎得到他想要的如何?”
林梵音聽得她一口一個玉郎,心中已是不喜,她心中雖喜歡的是楚謨遠,但她的清白卻是被顏玉郎給奪去,更何況這顏玉郎雖然稍稍遜於楚謨遠的龍章鳳姿,但他的溫存體貼卻遠非楚謨遠所能力及的。再加之,顏玉郎也生得的是無比妖孽,那一張皮相僅僅稍遜了楚謨遠一絲罷了,是以她心中對這個奪了她清白的男人,不但沒有惡感和討厭,反倒也有那麼一絲喜歡在內的。
女人永遠是善妒的,她不是傻瓜,從江冰瑩提到顏玉郎時羞澀和得意的姿態,她能察覺出這個江冰瑩真心喜歡的是顏玉郎而非楚謨遠,爲了顏玉郎才心甘情願的替他做一切事情。從本質上來說,江冰瑩和她暫時是沒有利益上的衝突的,她要的是一份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的寶圖,自己要的是楚謨遠王妃的身份,只要自己能幫顏玉郎拿到那份寶圖,江冰瑩就會和顏玉郎離開,這個王妃之位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會不復存在,而她,則可以順理成章的嫁給楚謨遠,這樣的好事,她不做纔是傻瓜。
只是,看到江冰瑩一副我纔是顏玉郎最心愛的女人的姿態時,她心裡依然涌起了厭憎和妒忌。
也正因爲這層厭憎和妒忌,讓她無法對江冰瑩和睦以言,她冷哼一聲,道:“本公主爲何要與你攜手互助?拿到寶圖得益的只是你和顏玉郎,與本公主卻無任何好處,本公主又爲何要幫你做事?以江小姐之姿,本公主相信只要江小姐將用在顏玉郎身上的一半心思用在楚謨遠身上,楚謨遠定然會傾倒在江小姐的石榴裙下。”
她這話說的端的暗尖酸刻薄,隱有將江冰瑩喻爲青樓女子之意。江冰瑩也是冰雪聰明之輩,聽得林梵音這番暗含譏諷的話不由氣得粉臉生怒,她噌一下站起來怒目望着林梵音,在看到她眸中隱有得意之色時她冷冷一笑,復又坐下,沉了沉眸纔再次擡起,只是這一次,她眸中今的不是怒意而是譏諷,她看着林梵音一字一句的道:“承蒙公主誇讚,凍瑩受之有愧,冰瑩原本對公主薄有敬仰之心,只是如今公主和冰瑩都已然是玉郎的人,玉郎說公主一身‘冰肌玉骨’**噬骨,冰瑩雖然心生妒忌但也不得不服,既然玉郎都說公主一身‘冰肌玉骨’**噬骨,冰瑩自嘆弗如的同時也甘拜下風,相信只要公主肯出馬,定能將楚謨遠手到擒來!”
這番話遠比林梵音剛剛那一番隱含的話要露骨,她眼中的挑畔也是不加掩飾的看着林梵音,似乎在說,你是公主又怎樣,你的清白已然沒了,而奪了你清白的男人是我的男人。
林梵音直氣得幾欲吐血,心中又自有一番羞澀,雖不知顏玉郎是否真對這江冰瑩說過此番話,但被江冰瑩這般說出來她心中自然羞憤而又氣惱的,她強行吸了幾口氣,壓下心中的羞憤,冷冷看着江冰瑩道:“江小姐不必妄自菲薄,本公主可沒有江小姐這般特殊身份能得楚謨遠厚愛,以江小姐之姿加上江小姐的特殊身份,本公主如何能及,若是連江小姐這般身份都不能取得寶圖,本公主又如何能取得寶圖?”
她不容江冰瑩再行接話,又道:“江小姐一番‘誠意’前來,本公主原該悉心招待,只是這一路上本公主舟車勞頓,身子多有疲憊,就恕本公主不再多說了,江小姐請回吧!”
她這般直截了當的送客,氣得江冰瑩身子發抖,想要撕破臉了大罵,卻又想到玉顏的再三叮囑,她不由得嚥了衝到嗓子眼的斥罵,玉郎的脾氣她是知道的,只要不壞他的事,他對她可謂是千依百就,但若是壞了他的事,只怕他狠起心來也不是她能承受得住的,更何況,玉郎的身邊從不會缺女人,她若因此壞了玉郎的事,別的女人乘虛而往上,到那時,她在玉郎心中只怕再無地位了!
幾番思忖之後,她不得不生生嚥下心中的不甘和屈辱,強笑着道:“公主,冰瑩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公主見諒,冰瑩和公主既已同舟,想來玉郎對公主也多有幫助,若公主能和冰瑩攜手共助,冰瑩能早日拿到寶圖,公主也能早日達成心願,如此互利之事,公主又何樂而不爲?”
林梵音聽了心中冷哼一聲,你若早放低姿態我又如何會爲難於你?
江冰瑩既已放低姿態,何況江冰瑩所說也正是她心中所思,心中冷哼一聲之後她看着江冰瑩,表情不似剛剛那般高高在上,“誠如江小姐所說,確實是互利,只是,既然大家是合作關係,那份寶圖究竟有何之用,還望江小姐如實相告。”
江冰瑩見她態度有所好轉,心頭一鬆,搖了搖頭道:“不瞞公主,那份寶圖有何之用冰瑩是真不知,而且那份寶圖是什麼模樣冰瑩也不得而知,這一切,唯有玉郎知道,公主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玉郎。”
林梵音聽了便自皺眉,她仔細覷着江冰瑩見她不似有假便道:“如果連寶圖是何樣式都不知道又如何尋找?你在王府已住十多年難道一點消息都沒查探出來?”
江冰瑩搖了搖頭,“這十多年來,王府所能可能隱藏的地方我都已找過,都沒有,若是不出意外,寶圖應該放在城南別院之內,這十多年來,無論我怎麼說,楚謨遠都不許我進城南別院,那別院是先王爺替先王妃而建。”
林梵音擰了眉問:“如果寶圖在城南別院,難道你們就不曾試圖潛進去查探?”
江冰瑩點頭,眼眸裡有一絲無可奈何,“自是償試過的,只是那別院守衛森嚴不說,內裡還而有陣法,玉郎派去的人都是一去不返,所以纔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
守衛森嚴布有陣法,照這般說來,那份寶圖定然是存放在別院了,只是以顏玉郎的功夫若是都進不去那別院,自己又能幫到什麼?
林梵音皺眉,江冰瑩知她心中所想又道:“你放心,我和玉郎商量過了,我現在在楚謨遠心中的地位又遠不如從前,我說的話他未必會信,所以才需要你出面,只要你不介意,我和玉郎會安排好一切,讓楚謨遠他不得不娶你爲妃,只是你已經被明帝賜婚於平王楚清平,所以這個計劃必需得讓所有人目睹到你和楚謨遠發生了什麼,你若是肯按計行事,我和玉郎定然將所有安排妥當。”
林梵音聽了心中一動,若是按江冰瑩所說計劃成功她能如願以償的嫁給楚謨遠固然是好事,只是……
“你放心,你已非完璧之身的事,玉郎也自有安排,定不會讓楚謨遠有所發察覺。”看出她心中顧慮,江冰瑩又自說道。
林梵音默然思忖,江冰瑩也不再說話,房間一片沉寂。
半晌過手,林梵音擡起頭,“拿到寶圖之後,你和顏玉郎是不是就此離開,不再相纏於我?”
江冰瑩馬上點頭:“公主是聰明人,想必公主早已看出冰瑩心中所繫實乃玉郎,這般留在王府實爲身不由已,若然公主能幫玉郎拿到寶圖,冰瑩可以保證,絕不會再相纏公主。”
知她所說不假,林梵音雖心中仍是妒忌,但如果計劃成功她嫁給楚謨遠爲妃之後,是肯定不能再和顏玉郎再行糾纏下去,否則一旦東窗事發,她可承擔不起隨之而來的後果!
她點了點頭,道:“只有五天時間了,這五天,你們一定要將所有安排妥當。”
她這般說便是同意了,江冰瑩掩了眼中的高興點頭:“公主放心,我這就去通知玉郎,讓他安排所有一切,公主儘管放心等待。”
林梵音便自點頭又道:“寶圖拿到之後,希望你們記住今天答應本公主的話。”
江冰瑩點頭,暗道寶圖到後之手,我定不會再讓玉郎還和你有所糾纏!而能讓玉郎不再糾纏你的辦法唯有一個,死人是永遠不能和自己爭什麼的!
目送着江冰瑩離開之後,林梵音脣角勾出一抹冷笑看着江冰瑩的背影,她可沒那天真,相信寶圖到手之後這女人會好心的放過自己,以顏玉郎對自己的佔有心態來看,就算寶圖到手,顏玉郎也定然不會放過自己,顏玉郎不肯放開自己,江冰瑩這個女人會做出些什麼瘋狂的事,她便是不猜也能想像得到。
反正自己已然成爲江冰瑩的眼中釘,與其等着她來算計自己,還不如先下手爲強!
當然,就算要下手,也得等寶圖拿到手在說。至於顏玉郎……一想到那張無比妖孽的臉和火熱的動作,林梵音心裡不由一動,那個男人,想要殺他是根本不可能的,但若然能在他的幫助之下快速晉階,**給他也不算什麼吃虧!
……
馬車,在駛進烈焰軍的大本營後,原本喧譁的空間陡然寂靜下來,五萬光着膀子的漢子齊齊注視着由馬車跳下來的一大一小。
小的,漢子們紛紛不屑一顧,目光盡皆投注在楚謨遠的身上,有敬仰、有羨慕等各種複雜的情感,這五萬漢子,雖不無無術形似地痞流氓,但他們骨子裡,卻還是有着男人的情結,對於強者,他們是敬佩且尊重的,但面對強者時,他們又會感到內心深處揮之不去的卑微感。
他們雖然名義上是烈焰軍,但各自心中卻也心知肚明,所謂的烈焰軍,不過是朝廷爲了安撫他們所設的一個名銜罷了,這汴京所有軍營,是沒有一個會像他們這般有如一團散沙無人監管的,長期以往下來,他們也過慣了這種不受任何約束的日子,漸漸的別人的嘲笑和鄙夷他們也不在在意,反倒在心裡不無自得的想,老子過的就是不受任何人管束的生活還能銀餉照領,這般逍遙自在的生活你們想過還過不到,妒忌吧?眼紅吧?
當然,這種自欺欺人的安慰雖然或多或少起了一些作用,但他們內心深處,還是有着不容別人窺伺的自卑的。
平裡,在這烈焰軍營,鮮有外人會擅闖,他們也感受不到隱藏在他們心底深的自卑。可是當名動整個東周的妖王楚謨遠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們內心深處對強者的敬仰和羨慕,在反觀自己的一無所爲之後有了色澤鮮明的區分,如果說楚謨遠是高高在上只能以目觸及的神砥,那他們自己就像是泥濘深處的一塊爛泥,根本就入不了眼!
五萬漢子便是抱着這種複雜的心思看着這一大一小一步步邁進來,直至中間那方高臺。
“父王,你在下面不用上來。”行至高臺前,楚輕歌輕聲道,要讓這五萬烈焰軍心服口服的跟了自己,從現在開始,她就要自己一個人開始,不能借着楚謨遠的威望而行事!
楚謨遠瞭然的點頭,小丫頭要拿下屬於她自己的軍隊,就必需依靠她自己的實力!
在衆人萬矚衆目之中,楚輕歌足尖輕輕一點,已如飛鳥一般以無比優美的姿勢飛上高臺。她這一飛是存了心要讓這五萬漢子有所觸動,因此速度快如閃電不說還無比優美。
臺下,五萬漢子紛紛一驚,能以這樣快的速度和這般優美的姿勢飛上那高臺,這小娃娃,果然是料的!
圍在最前面的一羣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其中一個爲首的大聲嚷道:“我們烈焰軍不需要不守信用的將領!”
本來約好的是三天,可今天卻是第四天了。他們倒要看看,這小娃娃會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