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顏超雖然沒有接觸過那些血族,但是也看過一些孫易帶回來的資料,臉色變得極其凝重,吩咐了一聲加強戒備,就離開了值班室,去給曲小木打電話。
曲小木接到電話還有些奇怪呢,那些血族不是已經跟孫易達成了協議嗎?難道出爾反爾了?
想到這裡曲小木不敢怠慢,那些血族的底蘊極爲深厚,就衝他們能夠影響到米國對外的一些政策就可以看得出來,雖說巴而圖只是一個小地方,不入米國大佬的法眼,只是手指頭擡那麼一擡,可是這擡擡手指頭的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曲小木想了想,還是打了一個越洋電話給孫易,這會孫易正生着悶氣在鴻福全羊館喝酒呢,已是深夜了,飯館裡已經沒什麼客人了,酒量大得驚人的巴特爾正陪孫易喝酒,兩人的身邊各放了四個酒瓶子,都是五十二度的高度酒,巴特爾喝得正嗨,孫易也是臉色不紅不白,酒興正濃。
孫易這會正跟巴特爾吹着自己在巴而圖的豐功偉績,聽得對方口水滴落都不自知。
拿起電話的孫易嘿地笑了一聲,向巴特爾搖了搖手機道:“說到哪哪來就來了,巴而圖方面打來的電話!”
孫易說着接起了電話,聽到曲小木用極快的語速這麼一彙報,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事交給我了!”
孫易說着掛斷了電話,然後又給艾薇兒打了過去,本來巴而圖最後的局勢就是通過艾薇兒達成的,哪怕艾薇兒已經明說,她其實就是一個醫生,族羣這種事情是無法選擇的,可是協議達成,艾薇兒總要再多負責一些。
“艾薇兒,你這是在坑我啊,早知道我當初就應該跟他們白紙黑字的籤份協議,現在倒好了,翻臉就不認帳了,竟然直闖王宮,要不是我的兄弟還有點本事,今天指不定出什麼事呢!”孫易連珠炮一樣的吼道。
聽了孫易質問,艾薇兒也是一副驚訝的語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瞭解那些老傢伙,他們一個個都號稱是傲慢的紳士,極其具有契約精神,已經達成的協議,根本就不需任何紙面上的資料,我敢保證,這件事情絕對不是他們做的!不過,也有可能是某些人的個人行爲!”
孫易氣得嘿地笑了一聲,“艾薇兒,我拿你當朋友,你說的我都信,可是你覺得一句個人行爲能解釋得過去嗎?不承認就算完了?咱們用得着使用這種國際通用的推脫手段嗎!”
孫易的話讓艾薇兒也忍不住有些臉紅,讓他這麼一說,確實有點像國際通用的推脫手段了,抓不到證據,死不承認誰也沒辦法,但那是國與國之間的手段,而且還是那種近乎平等的對話交流手段,用在這裡確實很不合適。
艾薇兒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十分嚴肅地道:“易,你不必着急,我保證,這件事情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艾薇兒,我們華夏有句老話,叫做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艾薇兒輕嘆了一口氣道:“易,你不用急,很快就會有結果的,我保證!血族對誠信聲譽的看中超出你的想像!”
“好,我等着!”孫易說完掛斷了電話,然後捏了捏下巴,還有點不可思議,很難想像,代表着黑暗生物最強大一支的血族,竟然會像艾薇兒所說的那樣,一點也不像反派,倒更像是正人君子,這個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艾薇兒剛剛掛下電話,臉色就變得凝重了起來,血族能夠一直延繼到今天,與他們那種近乎於古板的誠信是分不開的,如果真的是那種出爾反爾,如同影視劇中的大反派那樣的話,只怕血族就如同其它黑暗種族一樣,早就消失在歷史的長河當中了。
艾薇兒想了想,拔出了一串電話號,只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現在是深夜,普通人都差不多睡了,但是對於血族來說,正是最精神的時候,或許,可以補一個小小的午覺。
艾薇兒沒有任何客套話,甚至連語氣都是冷冰冰的,“巴而圖王宮有血族入侵,驚動了自動防禦系統,我相信一般的吸血鬼是沒有這個能力逃生的,具體是怎麼回事?你們自己看着辦吧,還有,以後這種事情不要再找我了,我只是一名醫生,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事情查清楚之後,你們自己與華夏的易聯繫,我相信你們一定有他的聯繫方式!”
說完話,艾薇兒就直接掛斷了電話,手裡捏着電話,倚着身後的被子,抱着曲起的雙腿,下巴擱在膝蓋上,在暗夜裡,她的眼睛格外閃亮,卻又格外憂鬱。
孫易一直等到跟巴特爾喝到後半夜也沒有等到電話,以巴特爾五斤白酒的酒量,也被孫易喝得撐不住了,如果不是孫易及時叫停的話,這會他就該鑽桌子底下去了。
孫易把巴特爾送到了後面的住所處,自己也沒有回去,直接在附近的賓館對付了一夜,酒喝得有點多,再加上心情不爽,他也多少有些迷糊了。
一覺睡到大中午,看看電話,除了一些短信之外,沒有其它的任何信息,孫易搖了搖頭,沒有再聯繫艾薇兒,他能夠感受到艾薇兒的真誠,就算是那些血族真的出爾反爾,也不關艾薇兒的事,是昨天他自己的心情不好,把一腔怨氣發泄到了艾薇兒那個善良女子的頭上,倒是讓他都有些了一些愧疚感。
孫易沒有打來電話,艾薇兒也沒有主動給他打,這種事情她根本就解釋不清楚,不如讓他們直接與孫易聯繫,艾薇兒再一次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醫院還沒有建起來,只有一個簡陋的衛生站,每天仍然收治很多病人,特別是前段時間因爲混亂的戰爭而引起的傷患,幸好西醫最擅長的就是這種外科手術,一忙起來,什麼都忘了。
艾薇兒剛剛看到兩名截肢後的傷殘者,恢復的情況非常好,關於義肢方面使用也要提上日程了。
這時,衛生站的外面響起了一陣急剎車聲,剛剛支援不久的救護車停了下來,一個擔架被擡了下來,擔架上的人臉上戴着呼吸面罩,一身都是血,看樣子是受了嚴重的外傷。
艾薇兒做爲醫術最好的醫生,趕緊過去參與搶救,僅僅從對方口鼻中流出的血液,她可以判斷出傷者是受了極爲嚴重的內傷,甚至是多處內臟破裂。
助手剛剛把引流管從腹下刺入,在腹腔不正常的壓力下,大量的暗黑色淤血噴涌而出。
艾薇兒對於外科手術的經驗極其豐富,這是在戰亂地區用人命積累出來的經驗,從血液的顏色,還有流量上來看,傷者多處重傷內臟受損,甚至連心臟都有可能受損,腸道應該是沒有破裂。
碰到這麼沉重的傷,做爲醫生,基本上只能聽天命盡人事了,九成九是搶救不回來的,這個傷者還能活着,已經算是一個奇蹟了。
不過艾薇兒看着對方青腫,還有無數擦傷的面孔,怎麼看都有些熟悉,直到看到了對方手腕上那個半透明的青綠色手鐲,纔想起這是誰來。
華夏人似乎格外喜歡玉石,更喜歡玉做的首飾,這種手飾她在華夏的那名十分漂亮的女總裁手上見過,似乎是叫冷玉,跟孫易還認識,跟曲小木閒談的時候聽說,她跟孫易的關係還非常不一般。
再聯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艾薇兒的心中也是微微一沉,暗叫了一聲不好。
肖恩跑了過來叫道:“艾薇兒,傷者的傷勢十分嚴重,必須馬上手術,不過成功的機率不高,我們需要見到她的家屬!”
“馬上給曲將軍打電話,讓他來一趟!”艾薇兒沉聲道,然後從貼身的罩罩裡頭拽出一個小小的塑料包來,裡頭是孫易送給她的神奇藥物,這種藥物十分奇特,只要融入水中,再給傷者灌入腹中,極爲沉重的傷也可以讓傷者維持生命。
冷玉的傷勢太重了,已經無法服用任何**,艾薇兒動用了鼻飼管才把不到二百毫升的藥液給她灌了進去。
這些藥液灌入到冷玉的身體裡,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生命監測器上,所有的生命指標開始飛快地下降,原本混亂不齊的心跳已經降到了每分鐘不到五下,呼吸更是幾乎停止,就連腦電波的曲線都變成了幾乎是平坦的小波紋,指標甚至比動物冬眠還要停。
血液流動減緩,同樣也減少了內出血,引流出來的體內淤血已經不多了,艾薇兒權衡再三,最終還是沒有動手術,傷勢太過沉重,一旦在這種情況下動手術,就是一臺大手術,以衛生站現在的條件,根本就不具有這樣的條件,一旦開胸開腹,傷者最後只有死路一條。
艾薇兒終於還是拿起了電話,拔出了那個不願意拔打的電話號。
孫易光着身子從洗澡間裡走了出來,柳雙雙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這會正蜷在被子裡頭像小貓一樣的睡着,臉上還有淡淡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