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這麼大模大樣地往這裡一坐,還順手抄過了一瓶沒開的啤酒,直接在桌角上頓開,然後喝上一大口,旁若無人,完全沒有把二哥等人看在眼中。
那個脾氣暴躁的黃毛正四處找茬準備在二哥面前好好地表現一下自己呢,不過他還不算笨,先看了看二哥的臉色,這位老大臉上盡是驚訝的神色,好像並不認識的樣子。
黃毛啪地一拍桌子,正想站起來喝吼幾聲顯示自己的存在,可惜孫易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給他,還沒有喝完的啤酒瓶子重重地掄了起來,把屁股剛剛離開椅子的黃毛又給砸了回去。
碎裂的玻璃還有啤酒向四處周崩濺着,跟着鮮血就流了下來,黃毛被砸得直翻白眼,雖然沒有昏這去也差不多了。
“都坐好了!”孫易抓過餐巾紙慢慢地擦着手,同時慢條斯理地道。
一座的幾個道上混的漢子全都被出手狠辣而又蠻不講理的孫易給震住了,店主聽到動靜探頭看了一眼,也不敢管,誰不知道二哥在省大這一片可是橫着走的主。
另一個光頭愣了一聲,伸手就要抄旁邊的凳子,可惜他速度再快也沒有孫易快,跟着又是一酒瓶子砸了過去,啪,空酒瓶碎裂,把光頭的腦袋上砸出好大一條口子,人也險些被放翻,一腦袋杵到了桌上的燒烤盤裡頭,兩串大腰子都險些擠進嘴裡頭。
孫易把他的腦袋拔開,挑出沒有沾到血的兩串生烤羊肉,不緊不慢地吃了起來。
同桌的幾個人剛想動,二哥就趕緊一伸手叫道,“別動別動,誰都特麼不許動!”
二哥喊完,汗水已經順着額頭往下淌了。
孫易吃完了一串肉串,看着手上的三角形大鐵籤子還有些遺憾,其實他最喜歡的還是用這種籤子把人的手釘到桌子上,鮮血滋滋竄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二哥的手有些哆嗦地摸過一張餐巾紙不停地自己的臉上劃拉着,紙張很快就溼透了。
“看樣子你是認識我了,不知道你怎麼稱呼我?”孫易一邊吃着另一串肉串一邊問道。
“易……易哥!”二哥小聲地道,口水都有些咽不下去了,險些把自己嗆到。
孫易淡淡地一笑,他越是這種風清雲淡的模樣就越是讓二哥心驚膽顫,只覺得兩腿發軟,想站起來卻怎麼也吃不住勁。
“既然你認識我,就不打算告訴我點什麼嗎?”孫易抱着肩膀淡笑着道。
二哥咕嚕一聲嚥了一口口水,喉間不停地涌動着,張了張嘴,卻怎麼也說不出來話,好半天才啞着嗓子道:“易哥……易哥,放過我吧,我說了會死的!”
孫易呵呵一笑,“你不說,就活得了嗎?你接了這份活,就該考慮到有今天的後果了!看樣子,我們要換個地方談談了,你是老實的跟我走,還是我拎着你走?”
“易哥,易哥,求你了,不要再爲難我這個小人物了!”二子說着,索性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上再考慮什麼面子的問題了,面子再大也沒有性命大。
他後來瞭解了一些關於孫易的事情,已經嚇得好幾天就沒有睡好覺了,這位易哥簡直就是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狠人啊,雖然這樣說有些誇張,但是手上幾十條人命還能在外頭逍遙,比他這種砍人都要挑肉厚地方砍的道上大哥牛逼太多了,完全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
面對這種強人,他二哥區區一個小片的大哥,跪上一跪也不丟人,只要他能放過自己就行。
可惜孫易根本就沒有放過他的打算,如果針對的是自己的話,或許孫易真的就擡擡手,把他當個屁放了,但是他們針對的柳家娘倆。
孫易的成名第一戰就是爲了柳雙雙而血灑河灘,那一戰讓他成名,也讓道上的人知道,易哥好說話,但是一旦碰了他的女人,就變得不好說話了。
二哥也是後來纔打聽到的,腸子都快要悔青了,只是他沒有想到,孫易竟然會這麼快就找上門來。
孫易淡淡地一笑,然後輕輕地一拍他的肩膀,“二哥你可不是小人物,不用緊張,坑我的時候你的膽子可大得很呢,現在拿出點膽色來!當然,這也是你做抉擇的時候!”
孫易這麼一說,二哥的臉色更苦了,似乎膽汁都上臉了,如果孫易再這麼逼下去,或許他真的會被嚇破苦膽而死,成爲省城道上的一個大笑話。
好在孫易笑了笑,“我呢,也不是那種把你逼到絕路上的人,這樣吧,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好好想想,天亮了我找你,二哥你也是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該不會趁夜跑了吧!”
二哥看着孫易似笑非笑的表情嚇得打了一個突,連連搖頭,“不會不會,絕對不會,我就算是跑也跑不出易哥的手掌心!”
“嗯,你有這個想法是好的,你們慢慢吃,這頓算我的,這是給兩個兄弟看傷的錢!”孫易說着從錢包裡抽出一疊錢來,差不多有幾千塊的樣子,數也不數地就放到了桌子上。
二哥哆嗦着手趕緊往回推,“不成不成,小二哪有膽子要易哥你的錢!”
孫易淡淡地道:“我給你的,你就拿着,我不喜歡客氣的推來讓去!”
孫易的話讓二哥一滯,拿着一疊錢像是拿着燒紅的火炭一樣,收也不是,放也不是,直到看着孫易走出了燒烤店,額頭的汗水纔像小溪一樣地流淌下來,在孫易的面前,他甚至連汗都不敢多流。
“二哥,現在咋辦?”旁邊嚇得像鵪鶉一樣的小弟苦聲問道。
二哥抹着頭上的汗水,擡頭看了看,見孫易已經開車離開了,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兩腳有些發軟,扭頭看了一眼旁邊呆呆滯滯的小麗一眼,然後披頭蓋臉地就是幾巴掌抽過去。
“你特麼瞎了啊,還不快扶我起來!”
小麗被打得抱着腦袋慘叫了幾聲,完全忘了該去扶二哥起身,還是旁邊的小弟把他給扶了起來。
二哥扶着兩條麪條一樣的腿走進了衛生間,把門一鎖,然後拿出了電話,只是手指頭抖得厲害,按了好幾次纔算是把號碼撥了出去。
“雲哥,是我,二子啊!”
“嗯,有事?”一個深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真的有事!”二子趕緊把孫易找來的事情說了一個遍,然後二子一個勁地嗯嗯應着,也不像之前那麼緊張了。
重新回到了飯桌前,二子越想越不對勁,雖說雲哥沒有對自己說什麼狠話,還承諾要再給自己一筆錢,但是這錢有那麼好拿嗎?兩邊無論是誰自己都得罪不起,還坐在這裡,不是找死嗎?最起碼也要去鄉下躲躲啊。
回過味來的二子爲自己耽誤時間而感到懊悔,恨恨地一拍自己的大腿,衣服一抖,一個淡綠色的圓形小東西掉了出來,撿起來看了一眼,上頭盡是一些小小的焊點,背後還有一個鈕釦電池,在邊角的隱秘處,還有一個幾乎會讓忽略不計的小紅燈在輕輕地閃動着。
二子就算是再笨也能看得出來,這玩意跟電影裡的竊聽器怎麼就那麼像,自己絕對被孫易給坑了,他已經沒有必要再來找自己了,一個雲哥說出口,就已經透露了太多的東西。
自己現在向雲哥解釋,他能相信嗎?雲哥一旦怒起來,自己這小身板能承受得住嗎?
二子身體抖得更加厲害了,像是得了羊顛瘋一樣,嗓子更是幹得難受,緊張之下,口水吞了幾次都沒有吞下去。
把錢向身邊的小弟懷裡一拍,啞着嗓子讓他帶兩個受傷的去醫院,然後二子不顧身後的叫喊聲,踉蹌着衝出了燒烤店,在街邊打了一輛車迅速消失。
孫易在遠處看到了二子逃命一樣的離開,並沒有多做理會,一個小混子而已,自己犯不着跟他一般見識,他現在就是想摸清楚是誰在坑自己。
姓龍的敢動自己的女人,而且還揚言要殺自己全家,這個麻煩自己肯定是要解決的,但是自己不能無緣無故的成爲別人手上的刀去幫別人開路。
孫易很懶,也很怕麻煩,凡事差不多能過得去就算了,但是遇到了大事,絕不能糊塗,就算是罪犯判死刑還得有個罪名呢。
“雲哥!我怎麼不記得曾經得罪過這麼一號人物呢!”孫易捏着下巴琢磨着,他對省城不太熟,倒是許星是個地頭蛇,問他肯定沒錯。
許星也是一頭的霧水,“叫雲哥的我也認識幾個,不過都是商場上的,道上混的,好像沒有叫雲哥的,只有兩年前,華青幫有一個叫雲哥的,倒是個人物,不過後來因爲得罪了龍浩天被砍死了,爲了這事,當初恆姐差點跟龍浩天撕破臉皮!”
“等等,你是說這個雲哥是趙恆的人?”孫易的眼前一亮問道。
“當然啊,那個雲哥當年可是趙恆最得力的手下,再得力有啥用,人都死了,你問一個死人幹什麼?”
“也許,沒死呢!”孫易的臉上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