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傳人在都市
“我……草啊!”孫易終於忍不住爆出了一句粗口,敢情騾子不是三秒貨,而是壓根沒貨,娶了這麼一個漂亮的媳婦,不至於連手指頭都沒動過吧?
羅丹剛要起身,就被孫易給摟到了懷裡,“別走了,就在這裡睡吧!”
“可不行!被人看見了還了得!”羅丹十分堅決地道,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躺在孫易強壯的臂彎裡,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這纔是真正的生活,真正的安穩。
這一刻,讓她忘了生活上的委屈,忘了那些小痞子們的覬覦,也忘掉了老杜那個花花犢子的騷擾。
孫易本來睡眠就好,又幹了一天活,更容易進入睡眠當中,摟着羅丹不到十分鐘,呼吸就變得粗重了起來。
羅丹躺在孫易的懷裡片刻,最後還是強忍着不捨,從孫易的臂彎中脫離了出來,悄悄地下了地,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出了倉房,把那筐山葡萄搬到自己帶來的小推車上,悄悄地推着車,不帶一絲風聲的走了。
羅丹到了家,餵了家裡的兩條小狗,該養兩隻狗看護一下家裡了,要不然的話小痞子和花花犢子總上門,也不知自己能掙扎到幾時。
把山葡萄倒了出來,放到一個大木桶裡,洗了腳,赤着腳踩了進去,把這些葡萄都踩成漿液,再用紗布裹了,把酸甜中帶着澀味的葡萄汁擠到另一個木桶裡頭。
一邊幹着活,腦子裡一邊想着今天的一切,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
再想到自己的生活,她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深深的無力感襲上心頭,以後可不能這樣了,自己的日子苦些就苦些吧,孫易是個好男人,自己可不能坑了他!
忙活到半夜,把葡萄汁都擠了出來,滿滿的一大桶,同時心裡也做出了決定,疲累加上心中一陣鬆快,躺下不到兩分鐘就睡了過去。
孫易一覺醒來,下意識地向身邊摸去,空空的,連一點餘溫都沒有,如果不是那一筐山葡萄不見了,他幾乎要懷疑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倒底是不是一場夢。
吃了早飯,餵了小狗,正準備去羅丹家附近轉轉,也不是想問什麼,就是單純的想看看,剛剛一出門,就碰到了迎而走來的杜彩霞,杜彩霞圓圓的臉上盡是焦急的神色。
“你的電話怎麼打不通?”
“啊?可能是沒電了吧!”孫易伸了個懶腰道。
“趕緊收拾一下,咱們去鎮裡,老鎮長馬上就要退休了,趁着他退休之前,趕緊把你辦事員的身份給辦好了,雖然不在編,可是在鎮裡辦事也方便些不是,快走吧,老鎮長一般是九點上班,十點左右就走了!”杜彩霞一邊說着一邊看着表。
兩人扯了些不健康的話題,然後孫易去推自行車,杜彩霞也趕緊回家去取自己的彎樑坤車。
四個大筐的野果被掛到自行車上,孫易家的這輛老式的載重自行車,曾經創造過馱着一頭三百斤重的豬,再加上一個人,再加一個百多斤的筐,近五百斤的重量都沒有被壓垮的紀錄。
現在孫易只馱不到四百斤的野果子,實在是小菜一碟,就是有些向後沉,一不小心就撅樑了。
小心地壓着車把,一直推到了村頭的水泥路上,杜彩霞已經等在這裡,上了車,沿着平坦的水泥路向鎮上行去,不到半個鐘頭就到了鎮裡。
都是四鄉鄰居,搭搭橋全都能認識,一般也不怕丟東西,再說是在鎮府的門口,毛賊也沒有那個膽子,孫易很放心地把自行車停在了門口處,先去鎮裡辦事,回頭再賣掉,藍莓可是北方的金豆子,從來都不愁賣的。
孫易這個辦事員並不佔編制,屬於替鎮政府在村裡跑腿的小角色,工資也少,只有幾百塊,再各種名目剋扣一些,到手的也不過三四百塊,還夠幾十斤藍莓錢呢。
書記一般不咋管事,老鎮長又馬上退休了,自然不會把已經定好的事情辦吐嚕嘍,蓋了公章,再簽上一圈字,孫易的身份就算是給定下了,好歹算是半個公家人了。
杜彩霞很熱心,領着孫易樓上樓下地轉了一圈,小鎮上一般沒啥大事,這些公務員,大小幹部也清閒得很。
杜彩霞的人頭熟,跟這一幫搞大小頭目,科長科員都很熟,領着孫易挨個認識了一下,杜彩霞嘴甜還會來事,大夥也樂意開他的玩笑,把孫易當成她的男朋友。
孫易對這種混亂的人際關係還有點抓瞎,介紹了一通,反正他是一個都沒有記住,不過這並妨礙他豪爽的性格,挨個打着招呼,中午松鶴樓,我請!
松鶴樓是小鎮上最高級的飯店了,味道也很獨特,一般有個紅白喜事,或是場子稍微大點的聚會,都會選在這裡,松鶴樓的老闆黃胖子很會來事,桌桌都有贈送,桌桌都有打折。
孫易沒來得及去賣藍莓,先在松鶴樓點了菜,時間差不多就要開席了,鎮上這些科長、科員們也都在沒事的時候早退了一會,先吃喝一頓再說。
酒過三巡之後,黃段子講上幾個,一聽孫易在跑山賣山貨,稅務科的那個酒糟鼻子科長一拍桌子叫道,“這事就交給我了,保證比別人的價格都高!”
杜彩霞在下頭踢了孫易一腳,然後笑着道:“劉科長主管稅務,可是咱們林河鎮最重要的人物!”
孫易立刻就明白了過來,敢情這個奇貌不揚,頂着個紅紅的酒糟鼻的科長還挺有來頭的,趕緊舉杯,52度的老窖一口就幹了一杯,二兩半白酒下肚,臉不紅不白,喝水一樣。
劉科長一豎大姆指道:“好樣的!”然後他喝了半杯。
孫易趕緊又敬了一杯,一直喝滿了三杯才放下,四周的人不停地叫着好,孫易這酒量確實能把一般酒鬼都能鎮住。
剛剛喝了幾口菜壓壓酒氣,腦子裡也琢磨了幾個葷段子準備熱場的時候,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手腳粗大,骨架極大的壯漢擠了進來,松鶴樓的老闆黃胖子搓着胖手來回晃着。
“武哥,武哥,給小弟點面子!”黃胖子哀求着。
粗壯的壯漢一回手把黃胖子推了出去,“沒你什麼事,一邊呆着去!”
這個四十多歲的壯漢一進來,席面上身份最重的劉科長趕緊站了起來,坑坑塵塵的大臉盤子上堆滿了笑,“喲,武哥來啦,趕緊坐下,咱喝兩杯!”
杜彩霞的臉色一變,趕緊低頭打電話,把電話打給了頭臉比較足的劉老四。
這個人孫易也認識,正是鎮上的大混子武谷,周邊幾個鎮,武谷都是跺跺腳四方亂顫的大人物,甚至在市裡,他的面子也很管用,這一切,都是他從十五歲開始,拎着刀子斧子拼殺出來的。
傷過人,做過生意,還坐過牢,在孫易上中學那一會,武谷就是四鄉八村都知名的大混子了,也是他們那幫小孩心目中的偶像,混也要混成武谷那樣才叫出息,可惜年少輕狂只看到了混的風彩,卻沒有看到混的風險,僅孫易讀的中學,每年都會有那麼三五個學生裝酷,拎着刀砍架,下手沒輕沒重砍死人的事情發生,小小年紀就進了少管所,不知啥時候能出來。
武谷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擺擺手,向下一壓,劉科長訕訕地笑了一聲,趕緊坐下了。
都說窮的怕愣的,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而武谷就是最不要命那一夥的,這些年收斂了很多,再加上多年混出來的人脈關係,不是一個小小的劉科長能撼動的,哪怕他也有些靠山。
武谷一扭頭,打量起了孫易,“你就是孫易?”
“嗯,我是,武哥來了就坐下喝點!”孫易只覺來者不善,不過還是點頭客氣了一下,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你把賴黑子給收拾了?”武谷淡淡地道。
孫易的心裡嘎噔一下,耍狠潑糞,上不得檯面的賴黑子竟然跟武谷搭上了,這倒底是怎麼個情況?
杜彩霞在下面一個勁地踢着孫易,不停地給他使着眼色,服個軟,說幾句好話,再罰上幾杯酒,以武谷這個大混子的身份,未必就會把事情做絕,如果被他盯上的話,怕是日子不好過了,只能跑出去避風頭了。
但孫易是什麼性格?豪爽講義氣,做事有擔待,只要敢做,就絕不後悔,他的心中,還有尊嚴的傲氣,怎麼可能被武谷淡淡的兩句話就壓趴下。
孫易把酒杯向桌上一頓,杜彩霞暗叫一聲壞了,這小子的脾氣上來了。
果然,孫易硬梆梆地道:“沒錯,是我收拾的,那小子就是欠揍,再落到我手裡頭,我讓他爬着回去!”
武谷臉上橫肉微微一抖,仍然沒有任何表情,對於孫易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子,他沒必要給太多的臉色,太掉身價了,如果不是賴黑子給了不少好處,他也懶得管這點破事。
武谷輕輕地點了點頭,“好膽色,今天我發一句話,你的東西一樣都賣不出去,我倒要看看,誰不給我面子!”
武谷的話讓孫易悖然變色,這是要砸自己的飯碗啊,斷人財路簡直就如殺人父母,這哪裡還能忍得下去,伸手就要抄凳子把這個老混子的腦袋開瓢,自己光棍一個,爛命一條,比鬥狠,誰怕誰,不過剛一動作,就被杜彩霞緊緊地抱住。
武谷一直似笑非笑在看着孫易,到了他現在這個地步,已經不僅僅是鬥狠了,各種人脈關係牽連起來,勢力可不小,一個毛頭小子,敢動自己一根手指頭都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這時,門外頭遠遠地就傳來了呼聲,“啊呀,武哥,什麼時候回的鎮上,怎麼也不打個招呼,現在碰着了正好,老黃,趕緊整上一桌!挑好的上,我跟武哥可得多喝點!”
說話間,劉老四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大餅一樣的臉上已經盡是汗水了,一邊擦着汗一邊道:“聽着武哥來了,我是一溜小跑,這身體不行了,跑了這麼一段路都累得不行!來來武哥,到隔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