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和宮顏超等人更是同樣的想法,如果孫易不留在這裡,他們也不會在這裡多停留,殘酷的政治鬥爭再加上外部惡劣的條件,他們都有可能成爲犧牲品,誰都不是活不下去了,怎麼可能拿命去搏這種事情呢。
曲小木嘆了口氣道:“我真的是冤啊,確實,國內方面來找我了,要重新重召我入伍……”
“不是,你等一會,重新徵召你入伍?我記得當初你是被開除的吧?好像是因爲你的政審不過關?”
“沒錯,可是現在人家告訴我沒問題了,當初調查的時候查錯了……查錯了啊……”
曲小木說着眼圈變得通紅,手上的酒瓶啪地一聲被他捏碎,“如果國家遇難,需要我這名曾經的軍人拋頭顱灑熱血,我曲小木絕無二話,可是現在這算什麼,這又算什麼,一句話就讓我將巴而圖的軍隊賣掉,我想不通,我也不想這麼做,我沒有迴應他們!”
孫易搖了搖頭,這已經不是他想不想的問題了,曲小木的位置太敏感了,再加上他的身份也太敏感了,敏感到與外界一接觸就會讓人產生無限的聯想。
孫易拍拍他的肩頭道:“兄弟,咱們錢也賺得差不多了,以你的能力,想打仗,自己組個傭兵團,兄弟我幫你拉業務!”
艾薇兒一舉手道:“國際衛生組織進入戰亂地區的時候,多數都會使用傭兵做爲保護的,當然穿的是維和部隊的衣服,嗯,你知道,那些國家士兵的命都比較值錢,這個業務我可以幫你攬下來!”
孫易按着她的臉把她推了回去,“你添什麼亂啊,我們說正事呢!”
“不了,我想回家,我老孃現在不缺錢花,可是就缺兒子在身邊,天天盼着我回家娶媳婦生孩子呢,我現在回去她肯定特別高興,哈哈,哥現在也是有億萬身家的大富翁了,什麼樣的女人咱不是扒拉着挑,到時候我家裡娶一個,外頭再養兩個,時不時的再去瀟灑一下打打野食,這日子想想都覺得爽!”
曲小木說着哈哈地大笑了起來,可是在笑聲當中,兩行淚水滴落,軍人的魂早已經刻到了他的骨子裡,軍人的裡已經成爲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在國內被清退,到了巴而圖反而步步高昇,讓他不停地尋找着軍人的價值,可是現在,卻不得不真正地脫下軍裝,回鄉做一個普通人,這種落差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至於傭兵,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爲錢做戰的事情他幹不出來,在巴而圖,好歹他還能說服自己是一名真正的軍人,可是一旦成爲拿錢殺人的傭兵,曲小木就會覺得失去自我。
孫易用力地拍拍他的肩頭道:“兄弟,這事就這麼定了,你上火也沒有用,來來來,看在你要脫下軍裝的份上,這份駱峰交給你了,一會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保證讓你忘掉憂傷!”
曲小木哈哈地大笑了起來,也不管藍眉正在旁邊,給了孫易一拳頭道,“行,這事就交給你了,我可告訴你,反正哥也要離開這裡了,非要在這裡留下深刻的印跡不可,老子這回要玩一龍十鳳,你掏錢!”
“沒問題!”孫易說着拍給他一瓶走私來的華夏茅臺,曲小木對瓶就吹了起來。
一瓶酒下肚,曲小木的眼神都變得迷離了起來,嘴裡頭塞着一片肥嫩的烤駱峰,看着遠方的夜空,突然忍不住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孫易嘆了口氣,一伸手攬住了他的肩膀,曲小木倔犟地掙動着,卻被孫易狠狠地壓住,伸展着雙臂兩個大男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曲小木嘴裡還含着食物,卻哭得掛在孫易的身上,在痛哭當中,把食物噴灑得到處都是。
看着哭得狼狽之極的曲小木,沒有人嘲笑他,只覺得心裡頭酸酸的,只怕沒有什麼比把一個人的夢擊碎更加殘酷了。
可是曲小木又必須要走,無論出於個人還是巴而圖這個國家的利益,他都必須要離開了,他不適合再停留在巴而圖。
而埃米爾能夠默認曲小木這個掌握着大量巴而圖軍事機密,其實也什麼機密,無非就是軍隊的佈署之類的,可好歹也是掌控陸軍的將軍,就這麼放走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如果換個國家的話,只怕曲小木在第一時間就要被悄悄滅口了,哪裡還會給他離開的機會。
曲小木的心裡也懂,當初他被從軍隊開除,整個人都要廢掉了,還是跟着孫易打拼了一陣子,然後一直拼到了巴而圖重新穿上了軍裝,好歹是爲了一個國家戰鬥,也與他此前受過的愛國教育並不衝突,這才找回了真正的夢想。
可是現在這一切又一次破碎了,這一次碎得更加徹底,曲小木就算是想恨都不知道該去哪裡恨,該去恨誰,是恨那些情報員?還是恨埃米爾?情報員是爲了國家利益,埃米爾也是如此,而自己只是在追逐夢想而已,似乎誰都沒有錯,滿腔的悲傷與怒火連個發泄的地方都沒有。
直到曲小木哭得幾乎耗盡了力氣與心力,孫易才一記手刀敲到了他的後腦處,曲小木的眼睛一翻直接就昏死了過去。
孫易輕嘆了一口氣,這麼傷神沒有個把月都恢復不過來,向他的嘴裡塞上一顆藥丹,不管有沒有效果,先吃了再說。
安排人送曲小木離開,省得他醒過來以後再經歷一次傷神的離別。
一行人一直到了巴而圖新修建的機場,在這裡一架小型客機已經準備起飛了,曲小木放在擔架上擡到了飛機上,將在這裡轉道去迪拜然後再轉飛國內,所有的手續之類的東西早已經準備好,甚至在海城那邊也有趙恆幫着接應,一路把曲小木送回家爲止。
看着起飛的飛機,孫易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曲小木的離開,一是因爲有大國意圖插手巴而圖局勢,二來則代表着屬於埃米爾的時代真正的到來。
無論兩個人的關係有多好,一旦涉及到權利,最後肯定會翻臉,孫易已經決定慢慢地將自己身邊的人撤出巴而出,比如宮顏超還有拉貝德等人,可具體往哪撤還沒有個頭緒,總不能一起全回國吧,華夏十幾億人口,最不缺的就是各種人才,從來都沒有誰是不可或缺的,連毛太祖去逝這個國家也一樣運轉了。
遙遠的京城,京華樓的二樓包間裡頭,已經擺滿了各種菜式,每一種都非同尋常,京華樓這種地方,出沒的多是一些地方大員,還有一些京城的掮客,真正的京城大員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這也給了地方大員們一個私底下接觸的機會。
當然,這裡擺上一桌沒有幾萬塊你都不好意思進來,而且還屬於正常的公出之內,哪怕是中紀的下來查都查不出任何問題。
當然,錢你花得爽了,可是這事總得辦,老百姓總說官衙是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這三難不知讓多少老百姓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們五馬分屍才爽快。
可是對於這些在地方上呼風喚雨的大員們來說,在京城,他們要辦點什麼事也要經過這三難,別說是區區一個地級市的市長了,就算你是省常委級的省會城市市長,到了京城地界,區區一個小處長都敢把你晾上一兩個小時,而且還晾得你一點脾氣都沒有,想說幾句好話都不知找誰說去。
這種情況自地方財政權全部收歸最高部門,然後再按需下拔以後,變得更加嚴重了,雖說已經一再三令五申不許跑部錢進,可是會哭的孩子纔有奶吃,該跑還是要跑的,只不過換上一個名目罷了。
所以說這官不是誰都能當的,當到一定級別之後,已經不單單是能力的問題了,而是人脈,哪怕你的工作能力再強,可是到了級別一進京就傻眼了,換一個能力不如你的,可是人家有人脈,不管什麼事,到了京城一辦就成,你就要給人家讓位了。
不過活人不會讓尿憋死,只要有需求就會有供給,一些京城手眼通天的人士就從事起了掮客這一行,只要有錢,便可以給你牽線搭橋,真正超牛的大掮客,甚至可以把橋一直給你搭到副國級大員跟前去。
當然,這些掮客當中有真也有假,真的大掮客非大生意不露面,而一些假的掮客也未必全是假的,人脈能力還是有一些的,有的時候誤打誤撞的也能辦成一些事情。
今天在京華樓擺的這桌所請的掮客,怎麼看都是傻的,一個纔剛剛二十出頭,化着淡妝的小姑娘,進了房間,先從包裡摸出一包纖細的女士香菸,拒絕了旁邊人要給她點火的意思,自己拿出一個純金的老式打火機點了,然後把煙和火都扔到了桌子上,毫不客氣地坐到了主位上。
女孩的這派頭讓這位北部而來的市長心裡有些打鼓,將目光落到了京城辦事處的主任身上。
胖乎乎的主任用十分肯定的眼神回視了一下,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還不等他說話,女孩就先道:“不必用這種懷疑的眼神來看我,我來之前已經打聽過了,你要審批的是高鐵通行,這麼跟你說吧,這事,肯定是辦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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