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身後的那個人臉色變得極其怪異,看看孫易,再看看身前的那位老人,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哈哈,小友還真是健忘啊,老朽謝安舟,一個小醫生!”老人趕緊自我介紹着。
“對對,是謝老!”孫易趕緊點頭,人家老頭看起來歲數不小了,孫易也不好再板着臉,對老人起碼的尊重要還是要有的。
“這是我的弟子潘晉詳!”謝老介紹着身後的那個老者。
“你好!”孫易只是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潘晉詳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苦笑,孫易的冷淡讓他還有些不太適應,堂堂大國手,就算是在國級領導人家裡也是座上賓,態度也恭敬,可是到了這個小村子裡,就成了無名的路人甲了。
把兩個老頭引了進來,就在院子裡坐下,山葡萄藤已經長得老大,搭了架子,形成了一個漂亮的涼亭,只是出了好幾個大窟窿,是被熊大熊二給撞出來的,禍害了家裡的東西,沒少被一點白咬。
謝老打量着孫易的院子,不停地點着頭,“不錯不錯,山野鄉居,最是養人!”
“湊合吧!”孫易點頭道。
羅丹沏了茶端出來,孫易平時不喝茶,這茶葉還是在白市長那裡順來的,據說是什麼毛尖,上千塊一兩的好東西,孫易也沒喝出什麼味道來。
謝老深嗅了一口,連連點頭,贊着好茶,剛剛一舉杯,大門就是咣噹一聲,兩個黑大個一前一後的擠了進來,還不時地衝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響聲。
兩頭肥碩的黑熊闖進了院子裡頭,那位潘晉詳的心頭就是一驚,霍地站了起來,謝老雖說還坐在原處故做鎮定,但是手上一抖,杯裡的茶水灑了出來,正澆在褲子上,虧得這老頭歲數大了,那玩意燙就燙了,也沒啥影響。
“你們兩個,給我消逼停的!”孫易一指兩頭黑熊怒聲喝道。
被孫易這麼一吼,兩頭熊立刻就老實了,低眉順眼地湊了過來,大腦袋在他的身上不停地蹭動着,肥厚的大舌頭也胡亂地舔動着。
孫易幾拳幾腳就把它們給打開了,命令它們去洗澡,也不知是去幫誰家幹活了,沾了一身的土。
兩頭黑瞎子撲通一聲跳進了院子裡的池塘中,打鬧着洗起了澡。
“果然是非常人行非常之事啊,哮天犬、橫山熊……咦?這是……”看着從狗窩裡頭鑽出來的小公雞,謝老趕緊一伸手,那隻小公雞跑了過來,一嘴巴就啄在他的手上,當場就啄出一個血洞來。
謝老抽了一口冷氣趕緊縮手,虧得他虧得快,要不然的話還得再挨一下子,“這隻公雞骨架寬大,彩羽入腹,這是……六駁雞啊……”
孫易瞪着眼下看着謝老,根本就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你說我家小白是哮天犬,這事我還真不跟你犟,可是這什麼橫山熊,六駁雞什麼的都是個啥?”
“哈哈,不過就是古書上的記載的一些奇聞罷了,據說每種動物靈氣濃郁達到一個界線的時候,這種動物就會成爲異類,智幾近妖……”
“不是,你說是它們都屬於本族羣中的異類,就是妖怪?”孫易一愣問道。
“要說我家一點白和小小白智商高會成妖我信,這隻公雞就是一點白養的,可你說那兩橫山熊也是妖……”孫易搖了搖頭,呼哨了一聲,兩隻熊爬上了岸,甩着一身的肥肉,抖落身上的水漬,又扯過掛在晾衣繩上的兩個破牀單幫着彼此胡亂地擦了一把。
謝老瞪大了眼睛看着這一幕,嘖嘖地嘆着,人家這熊是怎麼訓練的呢。
兩頭吃貨擦乾了身子顛顛地跳了過來,每跑一步身上的肥肉都像是波浪一樣的滾動着。
“來來,咱們換個凳子坐!”孫易說着拍了兩個吃貨一巴掌,它們就勢躺到了地上,孫易就把他們當成肉墩子坐了下去,別說,軟軟乎乎的感覺還真不錯。
兩頭吃貨簡直就像豬一樣,發出哼哼聲,伸着四肢躺在地上不動彈,隨便孫易怎麼折騰,但是折騰完了得給吃的。
“這就是兩個吃貨,還橫山熊,還妖怪,你看它們哪像妖怪?”孫易拍拍熊大的熊腦袋笑着道。
“這個……也許我看錯了吧,它們該是吃貨世界裡的妖怪!”謝老苦笑着道,因爲潘晉詳只是從兜裡摸出兩個九制烏梅就成功地把熊二給放翻了,乖乖是讓他當凳子坐。
孫易遞了支菸過去,謝老接了過來,而潘晉詳見自己的老師竟然抽菸了,不由得有些吃驚。
抽了支菸,喝了杯茶,謝老仍然在不停地贊着孫易家裡收拾得漂亮,還誇了羅丹漂亮,被這樣一位老人誇獎,倒是讓羅丹也有些飄飄然了。
孫易瞪了她一眼,羅丹抿着嘴笑着進了屋,孫易在桌上敲了敲,很不滿地道:“謝老,你這麼大歲數了,又從京城一直跑到這個山溝溝裡頭來,不會就爲了調戲我的女人吧?”
謝老一口茶水差點嗆死自己,潘晉詳更是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多少年都沒有人敢這樣跟謝老說話了,就算是那些碩果僅存的幾位老人跟謝老都是幾十年的老交情,可以毫不客氣地說,以謝老的身份,就算是在京城橫着走都沒有問題。
可偏偏到了這麼一個小山村,被一個小夥子給無視了,無視也就罷了,竟然還懷疑到了自己的人品。
潘晉詳的臉色一沉,茶杯重重地向桌子上一頓,霍然起身就要跟孫易分辯幾句。
“咋地?還想在我家跟我動手啊,來來來,別以爲你歲數大我就不動手,看我不打得你滿臉桃花開,你兒子要是能認出你個爹來,我都跟你姓的!”
潘晉詳哼了一聲,本來只想辯解幾句,但是聽孫易這麼一說,立刻火頭就上來了,把袖子一挽還真就要動手了。
別看潘晉詳只是一個醫生,但是傳統的中醫傳承者可都有着不弱的身手,別的不說,僅僅是一手打穴拆骨的手段就是尋常武夫遠遠沒法比的,潘晉詳甚至可以在一分鐘之內把一個全身所有活動的骨節全都拆開,也能在一分鐘之內全部裝上。
就這一手功夫,就算是警衛局的那些保鏢都一定是他的對手,只要一搭上了手,骨頭節立刻就散了,還怎麼辦。
孫易也是上了一股火,人家潘晉詳怎麼說也五六十歲的人,保養得好看起來像四十多歲,畢竟是老人,只要有個臺階下就算了。
偏偏歲數最大的謝老只是端着茶杯笑眯眯地看着他們,一副隔岸觀火看熱鬧的模樣。
孫易一咬牙,暗罵了一聲老不正經的,火是他發的,現在想停也停不下。
“來來,咱動動手!”孫易高聲道,一伸手就向潘晉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點白霍地站了起來,就站在孫易的身側,目光森冷地看着潘晉詳,就連那兩頭吃貨都吃了人家的東西不認帳了,雖然還躺在地上當凳子,不過目光卻有些不懷好意。
“先說好了,你的狗可不許咬我,熊也不許上的,只能咱們兩過過招!”潘晉詳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搞笑。
“行,我不欺負你!”孫易擺擺了手,一點白立刻就後退了一段,兩頭黑瞎子也把腦袋垂了下去,舒舒服服地擱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潘晉詳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把袖子挽了挽,腳下微微一沉擺了個架子,“請!”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孫易說着真的不客氣地大步走了過去,一拳頭就向他的肩頭砸了過去,力大招沉,蠻不講理。
潘晉詳的身體微微一側,跟着手在孫易的拳頭上一搭,順勢一挫一拽,孫易的腕關節發出一聲怪異的摩擦聲。
孫易收拳後退,揉着手腕有些驚訝地看着潘晉詳,剛剛潘晉詳在自己手腕上鼓搗那幾下子,像是有針在扎一樣,關節還生疼生疼的。
孫易覺得吃驚,潘晉詳更覺得吃驚,就算是那些練硬功夫的,自己剛剛那一招也能把關節給卸下來,但是搭在孫易的手腕上時,感覺就像是在卸一頭牛的關節一樣,一股大力襲來,非但沒有卸下關節,反而讓他差點站不穩。
孫易把身體一崩,肌肉瞬間就鼓脹了起來,謝老的眼前微微一亮,打量着孫易,眼中盡是疑惑的神色,以爲是某種硬氣功,但是以他老辣的目光看來又不是,根本就沒有運氣行氣的跡象,完全就是肉身的力量。
孫易蹬蹬兩步衝了過去,一拳頭當胸打去,潘晉詳的身體一側讓過這一拳頭,而孫易的肩頭一橫就像蠻牛一樣撞擊了過去,被他撞一下子,不比黑熊撞一下子弱到哪裡。
潘晉詳的身體被撞得飛了起來,但是孫易知道這根本就不是自己撞得,而是他自己借力在後退。
潘晉詳在後退的時候,伸手在孫易的肩頭拽了一把,跟着沿着他的整條左臂一路捏了下去,捏得孫易骨節發出嘎嘎的響聲。
孫易低吼了一聲,手臂狠狠地一崩,肌肉如同花崗岩一樣剛硬,而潘晉詳只來得及在孫易的手指頭捏了幾下。
腳下剛剛站穩,潘晉詳就抹了一把冷汗,還好沒有丟人,總算是有了那麼一點小小的成績,肩、肘、腕這幾個大關節他一個都沒有弄動,只是最後把孫易的食指三個關節給拆了。
孫易低頭看看左手食指,食指軟得像麪條一樣,能抖得貼到手背上。
孫易握着這根食指就要強行給接回去,臉上也閃過幾絲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