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開脫

楊氏的心裡是千轉百回,她的寶貝女兒沈若兮可不知道她心裡那些彎彎繞,見她遲遲不開口,不禁急了。

“母親您倒是說呀!”沈若兮急的繞過她直接跑到沈老太太面前,楊氏一把沒拉住她,心頭大慌。

她低聲對若兮說:“若兮你別急,現在說了不合適,等下次……”

“還等什麼等?”沈若兮不明白自己母親是怎麼了,剛纔不是還說得好好的嗎,再耽擱下去,她這個不詳的惡名就要傳到外面去了!

萬一傳到了明月公子的耳中,他那般如仙似畫的人物,是絕對不會娶一個不祥之人過門的!

所以她等不了了,必須立刻就洗脫這惡名!

沈若兮甩開楊氏的手,跪倒在沈老太太面前,哭道:“祖母難道真的不心疼孫女了嗎?若兮可是您嫡親的孫女啊!孫女是冤枉的,都是李寶珠她從中作梗!”

李寶珠正端着茶杯,目不斜視,眼睛盯着茶杯裡打旋的茶葉看。聞言擡頭微笑道,“三妹妹這話是怎麼說的,我一向沒有礙着你什麼事,可不要隨意朝我身上栽贓。”

沈若兮聽了氣的牙直癢癢,你還好意思說沒礙着我沒什麼事?我挨的板子不是因爲你?我被罰抄經書,被關禁閉不是因爲你?自從你李寶珠來了後,我就倒黴大發了我!

到底誰他媽纔是不祥之人?

沈若兮把話說出來了,楊氏倒忽然鎮定下來了,反正這話不是她說的,李寶珠可不能怪到她頭上。

似乎猜到楊氏的想法,李寶珠眼神大有深意的看了眼楊氏,接着說道:“三妹妹還是回去清清靜靜的待着,抄抄佛經,誦誦大悲咒,說不定下次祭祖就好了呢。”

沈老太太點點頭,道:“到底還是寶珠懂事,說的也對。”

沈若兮聽了頓時眼前一黑,知道再不趕緊澄清自己,她就要再次被關禁閉抄佛經了,下次祭祖可要等一年後了!

一年後她都十八歲了!

這個惡毒的李寶珠!

沈若兮急忙說:“老太太不要聽信她的讒言,我那香會斷全都是李寶珠做的,我有證據!”

“你有什麼證據?”沈老太太放下筷子問道。畢竟是自己的嫡親孫女,沈老太太也不願她真變成個不祥之人,傳出去對沈府的名聲也不好。

見老太太願意聽她說話,沈若兮大喜,忙說道:“之前在祠堂裡的時候,那個拿香給我的是餘嫂子。她已經承認了,就是李寶珠給了她銀子,指使她在我的香上做手腳。”

許氏和許沫熙相視一眼,一起低下頭不理會,打定主意讓她們狗咬狗去。

沈老太太先是看了眼李寶珠,緩緩說道:“碧荷,你去把餘嫂帶來。”

“不用麻煩碧荷,人已經在門外了!”沈若兮忙朝門外喊,“把人帶進來!”

一個身穿絳紅色短褙的乾淨婦人走進來,也不敢擡頭亂看,跪下磕頭,道:“奴婢見過老太太、各種夫人小姐。”

正是之前在祠堂裡專門遞香給李寶珠她們的那個僕婦。

江氏是在沁綠別院看守的僕人,一年才能見一次沈府的主子們,因此對於這些主子們根本不瞭解,只能簡單的從年紀和服侍上來分辨。

沈老太太聲音威嚴:“江嫂子,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江氏磕了個頭,垂着頭,聲音低低的說,“上午的時候,少夫人找到奴婢,給了奴婢一些銀子,叫奴婢把三小姐的香掐斷。”

江氏說完偷偷擡頭瞄了眼坐在繡墩上,穿着月白廣袖長褙的李寶珠,眼神略有閃躲。

李寶珠面沉似水,垂着眸子,一言不發。

沈老太太沒有去看李寶珠,而是一拍桌子,怒道:“爲了點銀子,你就敢在祠堂做出這種事?你眼裡還有主子嗎!”

江氏忙連連磕頭,求饒道:“老太息怒,奴婢雖然有錯,可少夫人威脅說如果奴婢不這麼做,她就派人對付奴婢的家人,奴婢不敢不聽啊……”

沉默了一會,沈老太太看向李寶珠,淡淡的說:“寶珠,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李寶珠放下杯子站起來,微笑道:“祖母英明,想來斷不會只聽信一個奴才的一面之詞,就冤枉孫媳。”

“這是自然,既然給了若兮解釋的機會,祖母也不會偏心。”沈老太太示意碧荷把沈若兮扶起來,“寶珠說吧,祖母聽着!”

李寶珠走到江氏面前,問道:“江嫂子,你說我給了你銀兩,請問我一共給了你多少?又是在什麼時辰,什麼地點給的?”

江氏表情有一瞬間的慌亂,她可沒準備過這些答案,只能結結巴巴的說,“是,是在祠堂後面,大概,大概是辰時三刻,一共給了我二十兩銀子……”

“哦?我給了你二十兩銀子,就能讓你做出這樣的事……”李寶珠臉上浮現一絲笑容,轉身對沈老太太說,“祖母明鑑,早上辰時三刻,孫媳正在房裡和承歡寶瑞換衣服,這一點寶瑞和春杏小紅,包括大公子都可以證明。這個奴才居然說我在祠堂後面給她銀子,不是撒謊是什麼!”

“這……也許是奴婢把時辰記差了。”江氏額頭冒汗,慌忙解釋,“對了是奴婢記錯了,給奴婢銀子的不是少夫人,是少夫人身邊的丫鬟。”

“是嗎?我倒不知道我和丫鬟長得如此相像。”李寶珠冷笑道,“江嫂子能否說出那丫鬟的名字?”

江氏磕頭忙說:“這,奴婢可不敢隨便問少夫人身邊的姑娘們叫什麼……”

“你不知名字,總該認得出來吧?”李寶珠步步緊逼,“春杏你去把秋桃和小紅叫來。”

春杏之前一直伺候在李寶珠身後,聞言忙回去把小紅和秋桃都喊了過來。

李寶珠平靜看着江氏,“江嫂你擡頭看看,這幾個丫頭,哪一個是給你銀子的人?”江氏戰戰兢兢擡起頭,看到眼前站着三個十六七歲的丫鬟,一個面容俏麗,一個溫柔沉靜,一個眉眼帶笑,身材高挑。江氏連李寶珠都是第一次見,又哪裡認識這幾個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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