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澤一怔,這纔看到兩個奶孃臉上的傷,再想到十四小姐的病,他眼眸微眯,冷聲說:“把這兩個欺主的奴才拿下。”
沈少澤話音剛落,立即便有兩個身着碧色勁裝的男子悄無聲息竄出來。
穿着打扮和十三沈七類似,唯有顏色深了一些。都是李寶珠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他們進來一言不發制住兩個奶孃,用布條堵住她們的嘴,又拿出繩索把她們捆個結結實實。
整個過程只在眨眼間完成,乾淨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沈少澤點點頭,揮手讓他們退下。
“好了,現在你要做什麼?”沈少澤用行動表明,他說的話絕不是開玩笑。
“他們也是青衣衛的人?”
沈少澤微笑道:“是,也不是。以後給你解釋。現在先把這兩個人處理了。”
那兩個奶孃口不能言,嚇的眼睛圓睜,滿臉驚恐。
李寶珠讓小紅留在這裡守着十四小姐,她剛開始退燒,一點風不能吹,只能先留在聽雨軒裡。
“少夫人您還來嗎?”小紅抱着襁褓,可憐巴巴看着她。
如今聽雨軒沒了主心骨,如果小小姐再出點什麼事,只她一個丫鬟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你放心,我這就去找老太太去。”
安撫好小紅後,沈少澤叫來兩個僕役把奶孃帶到門房看起來。他不好到二夫人那裡說這些事,便在外面守着,讓李寶珠進去。
李寶珠還是第一次到二夫人楊氏的雅秋院。
這沈府的院子似乎都喜歡以“秋”爲名,也不知是依舊誰的愛好取的。
此時楊氏在屋裡坐立不安來回走動,一時擔憂寶貝女兒,一時又想到金文軒的事情,不時愁眉苦臉,要麼就低聲咒罵。
“該死的小賤人……本夫人折騰不死你……”
一個丫鬟挑簾子進來,輕聲說:“二夫人,外面少夫人來了。”
楊氏臉色一變,冷聲說:“她來做什麼!”
頓了頓,她擡手說道:“讓她進來,把若兮害成那樣,我倒要看看她是怎麼個說法!
李寶珠神態自若走進來,一句客套話沒有,直奔主題:“我來是想問問二夫人,十四小姐那裡的奶孃是你授意嗎?”
楊氏一拍桌子,怒道:“你這臭丫頭!怎麼跟長輩說話的!剛害了若兮就想來污衊我?我還沒去跟你算賬呢,你倒跑上門惡人先告狀!”
李寶珠抱着胳膊,冷笑道:“二夫人既然不承認,就別怪我在老太太面前說出沒臉的話來。”
“你去啊!我就不信你能說出什麼來!”楊氏色厲內荏,心裡已經虛了幾分,“我倒要問問你,之前在老太太那裡,你到底說的什麼?”
“我說的什麼二夫人心裡清楚,就不要裝傻了。”李寶珠閒閒的摸着手上的鐲子,微笑道,“明人不說暗話,二夫人想必也許久沒見到金文軒那狗東西了吧?”
楊氏臉色青紅交錯,怒道:“你對他做了什麼?我已經聽你的沒有再去找柳氏和九丫頭的麻煩,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李寶珠笑道,“二夫人不做虧心事,又何懼別人欺你?二夫人和金文軒的事,他已經清親口承認了。如果這件事被老太太或者二叔叔知道……”
李寶珠脣角勾起一抹冷意,“想必二夫人的日子,會比三妹妹悽慘百倍不止呢。”
楊氏氣的渾身發抖,指着她罵道:“你這個毒婦!”
“好了!二夫人有力氣罵人,倒不如想想該怎麼應對老太太和二叔叔的責難吧!”李寶珠說完轉身就走。
“你站住!”楊氏哪裡會讓她就此離開。
“怎麼,二夫人以爲你能留得住我?”李寶珠冷笑道,“你還是省省力氣,聽雨軒的兩個奶孃被我一個人打了一頓,您覺得你能比得過兩個奶孃的力氣?”
楊氏臉色漸白,“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此時她也想明白了,如果李寶珠真的想直接去告狀,大可不必先跑過來對她冷嘲熱諷。說明她一定有什麼事想要自己去辦。
李寶珠滿意的轉過身來,笑道:“二夫人也是明白人。你放心,我對你的要求很簡單。以後不許刁難我的人,無論在老太太,面前還是什麼地方,我說的事和意見你要百分百附和同意。如果有一丟丟讓我不滿意的地方……”
看着楊氏握緊的手,李寶珠毫不在意笑道:“我相信二嬸孃您是能分得清孰輕孰重的。您不好好保重的話,以後三妹和二弟的前程可怎麼辦呢?”
李寶珠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她何嘗不想直接跑到沈老太太面前告狀,狠狠懲罰她。
可楊氏畢竟是沈府的二夫人,就算老太太生氣,爲着家醜不能外揚,也頂多把她禁足了事。根本起不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說不定還會引起楊氏的狗急跳牆。
她倒不如握着這個把柄,有楊氏相幫,許多事情她便可以和許氏抗衡。
李寶珠離開後,楊氏臉色變幻,越想越氣,一把抓起手邊最喜歡的青花瓷猛地摔出去,叫道:“該死的小賤人!總有一天我教你死在我手裡!”
丫鬟走進來被摔碎到腳邊的花瓶嚇了一跳,心驚膽戰說:“二夫人,老太太那裡叫您過去呢。”
楊氏平復了一下情緒,重新換了衣服,扶着小丫鬟來到沈園。
很快沈府的主要女眷除了沈若兮,全都到齊。沈老太太說:“把大家叫來還是因爲十四小姐的事。”
許氏聞言皺眉道:“不是已經定了讓奶孃照看着嗎?”
沈老太太看她一眼,淡淡的說:“這件事是寶珠提出來的,她說要把十四帶回她的院子照看。”
衆人聞言驚訝的看向李寶珠。
十四小姐畢竟是沈臨雲的小妾所生,就算撫養也是嫡母的責任,放在嫂子那裡撫養雖然也不是不行,但沒有哪個剛過門的新婦願意照看庶出的小妹妹吧。再者李寶珠是沈府嫡長孫媳婦,她眼下最重要的任務是生出自己的嫡子。因爲這個,老太太才猶豫不決。李寶珠見此,不經意間把眼神落到了楊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