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沈少澤是個習武的人才,當初李寶珠練這套破解朱莫愁武功之法時整整練了兩個月,可人家沈少澤只用半個下午就能耍的風生水起,像模像樣了。
沐浴後從淨室走出來,沈少澤身上只穿着一件袍子,領口敞開,露出一截傷痕和鎖骨。髮梢還在往下滴水,睫毛上掛着水霧,讓他看起來像一個剛出水的水嫩小蜜桃。
“把衣服穿好!”李寶珠歪在榻上看書,把一套裡衣中衣和袍子扔給他。
知道他裡面什麼都沒穿,李寶珠可不敢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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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幫爲夫更衣。”沈少澤膩在她身上,原本就鬆鬆垮垮的袍子幾乎完全散落開。
李寶珠背過身,臉紅如血:“……你自己穿!”
沈少澤祭出殺手鐗:“我明天就要離開了,娘子連這麼一點點願望也不能滿足爲夫嗎……”
李寶珠頓時泄氣。
如果他明天不離開,許氏一定會用祖宗規矩和爲了沈家云云來逼迫他留宿在許沫熙那裡。
他如果留在許沫熙那裡過夜,就算他不碰她,以後恐怕也說不清了。
他就是要用讓老太太和許氏明白,許沫熙就算過了門,也只能掛着所謂貴妾的名頭守活寡。
李寶珠知道阿澤這麼做未免有氣老太太和許氏的想法,可她也只能支持和尊重他的決定。
暗暗嘆一口氣,李寶珠合上書,站起身,擡頭看向沈少澤。
沈少澤面帶促狹笑容,一擡手把身上袍子解開,袍子無聲落到地上。
正面對着他的身體,李寶珠臉刷的紅透了。
她故作鎮定拿起裡衣給他穿上,努力讓表情顯得平靜和不在意。等穿到褻褲的時候,微微顫抖的手終於出賣了她。
偏沈少澤還要故意問她:“珠兒你是不是冷?”
李寶珠半蹲在他面前給他繫帶子,面無表情:“……不冷。”
沈少澤忍住笑,突然朝前走動了一步。
李寶珠的嘴脣一下子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她愣了愣,發出一聲尖叫,扔掉手裡衣服撒腿就跑。
“……變態啊!”遠遠還能聽到她的聲音。
沈少澤被她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因爲即將到來的離別而低落的心緒變得暢快許多。
春杏聽到動靜走進來,見到室內凌亂的衣物,心下立即明白了,撿起衣服幫他穿上,笑道:“少夫人這是怎麼了?慌慌張張的跑出去。公子你又捉弄她。”
沈少澤笑笑沒有說話。
他只是覺得這個時候的珠兒尤其可愛,讓他總是忍不住想逗她。
春杏又問道:“公子,您明天到京城去,要奴婢和秋桃跟去伺候您嗎?”
“不必,我帶鄒大和沈一他們就行,你和秋桃留在院裡好好照顧少夫人。”沈少澤頓了頓,又叮囑道,“燕窩不要停,每天提醒她吃。早晚涼記得給她加衣服,還有剛受了寒,身上總是不舒服,要記得保暖……”
“奴婢都知道啦!”春杏好笑道,“奴婢又不是第一天伺候您,伺候少夫人自然也是一樣用心的。公子以前從不囉嗦這些事,自從少夫人過門,您可變了許多……”
沈少澤也有些愣怔,自嘲笑笑。
天天在一起還不覺得,可一想到即將分別,他的心裡總覺得千般不捨,萬般牽掛。總想爲她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不讓她費神,只要她開開心心的吃吃喝喝,等着自己來接她就行。
等許氏和許沫熙知道他過了晌午就要離開的消息後,許沫熙已經裝扮好了準備上花轎。
許沫熙又羞又氣,抓着許氏的手大哭大鬧,“姑母您爲侄女做主啊!我剛過門表哥就要啓程到京城去,這讓人心裡怎麼想……”
且不論旁人怎麼想她,就是她心裡也過不去!
“我要去當面問問表哥!”許沫熙一把扯掉頭上紅蓋頭,眼淚把臉上的脂粉衝的亂七八糟,看着甚是可怖。
“我的兒啊!你快消停點!”許氏拉住她,苦勸道,“那是朝廷的調令,誰敢違背?你這麼做要是傳到朝廷去,你表哥還怎麼得到皇上的看重?你可不能拿他的前程開玩笑!”
許沫熙喊道:“可表哥也不是剛收到朝廷的命令,他爲什麼現在纔拿出來?表哥分明就是聽了李寶珠的攛掇故意的!姑母,熙兒心裡委屈啊……”
許氏心裡也氣悶,她選了這個日子讓熙姐兒過門,可阿澤他偏偏要在這個日子離開,這無疑也是在狠狠的打她這個做母親的臉。
阿澤就是在爲她逼迫他而報復!
可許氏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阿澤已經把啓程日期上報朝廷,如果他藉故推脫或者不能準時到達,那些御史臺整天吃飽了沒事的御史大人們可不是吃乾飯的。
最終許沫熙穿着大紅嫁衣,委委屈屈的上了花轎,從沈府外的一個花枝衚衕裡擡進沈府。
既沒有敲鑼打鼓,也沒有賓朋滿座。
身爲昌平許家的嫡女,許沫熙從來也沒想到自己的大婚之日會是在這麼淒涼中度過。
如今許氏是當家主中饋的人,她自然按自己心意來,給許沫熙選了一個最靠近點絳院的靜心苑。
轎子進門後,沈少澤穿着一身尋常半舊的錦藍袍子,到靜心苑與許氏說一聲,連看都沒看一眼等候在內室的許沫熙就離開靜心苑,回到點絳院和李寶珠依依惜別後,帶上老鄒和沈一,坐上馬車離開揚州。
許氏氣的要跳腳,可她一個內院婦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攔着兒子到京城赴任去的。
“這個逆子!連看都不看一眼熙姐兒就一走了之!”許氏氣的在屋裡走來走去,“好,暫時走了也好……如今這沈府我做主,沒有老太太和阿澤的保護,我倒要看看她李寶珠能蹦躂幾天!”不提剛進門成爲許姨娘的許沫熙如何哭鬧如何摔東西,正在點絳院搗鼓玫瑰露和玫瑰膏子的李寶珠,當天下午就嚐到了許氏這位沈家新任主母的手段。每個月十八是沈府發放月錢的日子,以前老太太當家時,每個月的月例從來都是準時發放,可今天點絳院的丫鬟婆子包括李寶珠這個主子,連一文錢月例都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