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兒側頭見到衣袖再次被血浸透,眉頭稍稍隆起,臉色卻不爲所動,剛打算將袖子撤掉重新包紮傷口,空氣裡突然瀰漫而來的危險讓她警戒起來。奴兒臉色一沉,神色無波的瞧着門口鬼使神差出現的男人,對方氣勢逼人,但是奴兒卻沒有感覺到殺意。
逆光而望,奴兒視線受阻,當她想要靠近看清的時候,對方竟然就這樣消失不見。站在空蕩蕩的門口,奴兒臉上神情變幻莫測,她目露憂色的望着柳辰風離去的方向,不知不覺竟又將傷口開裂。
馬車平穩前行,車廂中的柳辰風面色寧靜,閉目養神。半柱香時間,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走下馬車,滿眼的翠綠色讓柳辰風眼底閃過一道驚訝之色,又隨即消失。身處紫竹林身處,周遭都被翠綠色的竹子簇擁,空氣中瀰漫的都是竹子的香味,沁人心脾。
跟隨那位嬰兒臉往前走去,而柳辰風卻能清晰的察覺到暗處隱匿的人的氣息,可是隨即這種感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眼角溢出一絲異樣,對方這是在警告自己!柳辰風脣角微揚,噙着一抹譏諷之意,竟然如此看的起自己這等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晃神瞬間,一座宅院便展現在身前,柳辰風挑眉,步伐一頓,眼底玩味期待的神情越發的濃重。宅院低沉內斂,除卻少有的幾處地方,幾乎全部都是由黑色粉刷,給人一種壓抑的沉重。房子、牆壁、大門,甚至是屋子上都是黑的色調,足以看出這位主人的特殊潔癖。
柳辰風略顯好笑的掃過身上的衣服,自己的嗜好與這位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剛邁過大門,柳辰風就感覺到有一道凌銳的目光鎖定住自己,這股目光異常奪目逼人,似鬼魅般如影隨形。
踏入院落,亭臺樓閣相互交映、此起彼伏,無不透着一股神秘,而這股神秘的威懾足以讓帝王忌憚駭然。而所過之處的小型花圃,無一不讓柳辰風咋舌,花圃裡面所種植的都是稀有少見的奇花異草,而絕大多數含有劇毒。怪不得一走進來就覺得有些怪異,原因在這裡,柳辰風淡笑着,沁人的竹葉清香掩蓋了這些花草的味道,然而卻遮擋不住這些毒素,可以大膽的猜測,這一座宅院恐怕就是個毒城!
笑面虎嬰兒臉的男子見到一路完好無損的柳辰風,笑靨上劃過一道隱晦的光亮,“稍等!”說完以後便走入正屋裡面。柳辰風掃過門口的兩名紫衣侍衛,他們目不轉睛,雖然極力隱藏,可還是不能遮擋那騰騰殺氣,這種感覺很熟悉,因爲只有從死人堆裡爬出的來纔會擁有如此純粹的氣勢。
柳辰風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周遭,眉宇之間卻隱隱透露出一絲沉色,此刻在她腦袋裡,只充斥着兩個陰沉大字——麻煩!
吱呀一聲響,關閉的房門瞬間打開,似乎是在召喚柳辰風走入,柳辰風到是沒有遲疑,直接擡步而入,正是客廳。客廳擺設低調卻不失奢華,穩重而不失張揚,帝王霸氣充斥其中,有一種不將天地萬物放在眼裡的狂妄。
柳辰風擡頭看向正中央,正對上那凌厲視線的源頭,那無情冷漠而與自己如出一轍的鳳眸極其刺眼,兩人就這麼對望着,一室死寂。嬰兒臉站在一旁,另一側則站着那手持摺扇的黑衣男子。
再次近距離清楚的看到這張妖嬈魅惑的臉龐,縱使這張臉冷靜異常,可是柳辰風那平靜無波的心湖再次控制不住的盪漾起來。讓人瘋狂的楚夢荷與此人,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這就是天與地的距離,是雲與泥的差別!這纔是真正的妖孽!
一頭墨發隨意散開,與身上的黑衣形成一色,手肘抵在桌面上,單手撐着額頭,衣袖滑落,露出了晶瑩剔透的肌膚,微微敞開的衣領外翻着,從柳辰風的角度看去,正給人一種無限遐想。
“完好無損?”磁性而冷酷的嗓音讓屋子裡原本冰冷的氣息更加寒意逼人,半合的眼瞼徐徐睜開,那雙沉悶的眸子裡依舊沒有任何波瀾,沒有絲毫光彩,似乎對此並不感興趣。“隨侍!”男子繼續開口,而後那道視線再次盯在了柳辰風的臉上,“髒!”陰陽怪氣的丟下這麼一個字後,起身轉身離去。
柳辰風站在原地,嘴角肌肉劇烈抽搐着,髒?渾身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她真的有一種想要衝上去和這人較量一番的衝動。但是隨即,一盆莫名的寒意驅散了這種想法,柳辰風身子輕微一顫,心頭閃過一絲惱怒。
屋子裡另外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眼底浮現一絲異樣,“隨我來!”嬰兒臉來到柳辰風跟前,帶着柳辰風出了客廳。而後面手持摺扇的男子一直打量着柳辰風,直到她身影消失不見也沒有移開,“有意思!”面上露出一絲笑,但是這抹笑卻沒到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