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姐救出的赤血,而且姐姐已經和赤血簽訂契約,當然不能半途而廢!姐姐身上有赤血喜歡的味道,赤血在姐姐身體裡,也可以好好的茁壯成長啊……”赤血的歪道理說了一大通。
柳辰風脣角抽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霸佔她的身體,竟然還有理了?柳辰風轉念一想,契約?她猴年馬月籤狗屁契約來?“什麼契約?我怎麼不知道?”柳辰風出聲詢問,“我救了你?我可沒有記得自己救過你這玩意兒!”
“咳咳咳!”赤血聽到柳辰風毫不客氣說出的話,險些被噎死,尷尬的安靜片刻,繼而開口,“我被那羣死絕的老東西困在蚌殼裡,鎮壓在山中不見天日,如果不是你的血開啓了封印,哪裡有機會?”
血?柳辰風思緒一轉,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感受着周身遊走穿梭的那東西,“是你咬了我!”語調立馬降低好幾倍,森冷的聲音讓人忌憚。
“嘿嘿,姐姐說的哪裡的話,我被關着,哪裡有機會咬你。”赤血雖然如此說,可是那稚嫩的笑聲中卻流露出點點訕然之情。聽聲音像個孩子,可是說起來赤血的實際年齡沒有千萬歲,那也有幾百了,這可是祖宗級別的,就算真是它咬了柳辰風,那也要死不承認,赤血暗自想着,打死都不能承認!
“不是你?”柳辰風疑問着開口。
“當然當然,如果讓赤血知道是誰欺負姐姐,赤血幫姐姐報仇!”赤血義憤填膺的開口。
聽着那奶聲奶氣的稚嫩聲音,柳辰風只覺得好笑。“所以你要在我身體裡霸佔我的生命?”柳辰風虎着臉,厲聲開口。汲取血液中的養分,就是在爭奪她的生命!培養皿可不是隨便就能用的,柳辰風陰沉着眸子,心裡暗自算計着。
“哪裡有!”那聲音萬分的委屈,“哪裡敢爭奪姐姐的生命?”小東西顯然生氣了,“只能幫你延年益壽,幫你長生不老,就是赤血死了,姐姐都不一定去見閻王那個雜種!雜種有什麼好看的……”嘟嘟囔囔的又是一頓。
噗嗤——
柳辰風只是想要逗逗它,可是卻沒有想到能炸出這麼一句話,閻王是雜種?怎麼聽這句話都有些詭異。不過這話裡討好的成分居多,其他的,柳辰風也就不想在意了,“你什麼時候能出來?”柳辰風繼續問道,“說了這麼多,你還沒有說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好在着我這個主人也應該知道在自己身體裡寄宿的是個什麼吧?”
“不知道!”赤血悶悶的開口,賭氣的成分居多,而且似乎非常不想提及這個話題,趕緊的又岔開,“有秘密告訴姐姐哦!”赤血獻寶似的說道,“姐姐現在是不是覺得精神百倍?那可是赤血的功勞,雖然姐姐暫時不能洗髓,但是恢復精神還是可以的哦!”赤血還想說什麼,只聽到一個打嗝的聲音,而後赤血的聲音明顯的小了不少。
“說的太多了,赤血累了,姐姐要保重身體……你身體裡……危險,小心……”柳辰風還沒聽清楚,對方就消失了蹤跡。
柳辰風還想要追問清楚,可是不論她怎樣呼喚,都再也沒有迴應。猛然見,柳辰風突然睜開了雙眼,眼前依舊是一片竹林,什麼都沒有。原來是夢!柳辰風伸手捏捏眉心,看到手上的玲瓏結,若有所思的放了起來。
剛剛的夢境太真實,她不認爲是個玩笑。柳辰風看着指尖,輕柔的碰觸着,赤血?那玩意兒叫赤血。只是想到那東西最後說的話,柳辰風眉宇之間的寒意就明顯加重。站起身來,柳辰風吐出一口濁氣,不論如何,心在還好是平安無恙,至於那危險,也只有等到遇到的時候再去解決,總會有辦法!
柳辰風打了一套太極,驚異發現她竟然可以行雲流水般的將這一套拳法打完,而且身體沒有絲毫的不適應。速度和靈敏度都提升了不少,簡直是意外之喜,難道是因爲赤血的緣故?
柳辰風心情超級好,慢悠悠的走了回去。出了竹林,看到幾個掃院子的奴僕,柳辰風這纔想到一個問題,靈絕山莊,竟然沒有女人?不可能如此陰衰陽盛。或許還有其他原因?
“主人請姑娘速回昭陽殿!”就在這時候,從天而降的黑衣人打斷了柳辰風的思考,只是對方就丟下這麼一句話,而後重新消失不見。
找了人,問了路,等到柳辰風回到昭陽殿的時候,明顯的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十幾名紫衣衛屹立在門口,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掛了彩、帶了傷。具柳辰風瞭解到的,紫衣衛的功夫絕對是江湖上面數一數二的,能讓十幾個人同時受傷,這種情況應該從未存在過。
“屬下辦事不利,請少主降罪!”這時候,屋子裡傳來一個女子聲音。
柳辰風眉頭一挑,看到已經走來的奴兒對自己遞了個神色,聽到奴兒的說辭,柳辰風而後勾脣一笑,竟然是女人!柳辰風走到書房外,剛要打算進入,卻被門口的人直接擋住。
柳辰風看着門口的侍衛,隨意聳肩,不讓進正好,只是就在柳辰風轉身要離開的剎那,屋門打開,出來的正是司徒雲,“少主請柳姑娘進去!”司徒雲對着門口侍衛擡手,侍衛將兵器拿開。
柳辰風帶着奴兒踏入書房,屋子裡已經站了許多人,大家都在書桌前分列兩側,北冥墨則站在窗前,背對着衆人凝視着窗外,身上釋放出來的凜冽氣息使得原本就降至冰點的溫度直接凝固。
而在中間空地上,正跪着一名身負重傷的女子,女子手臂劃開一道猙獰的血口子,即便已經簡單的處理,可是血還是止不住的留下來,而那一身沾滿血的紫衣早已經分辨不出原本的顏色。
聞着屋子裡的血腥味道,柳辰風微微蹙起眉頭,見到衆人落在自己身上的各樣目光,柳辰風直接將其無視掉,只是掃了一圈,除了北冥墨所在的那一圈空地方,好像根本就沒有自己能站的位置。
柳辰風直接繞過衆人,走過書桌,來到桌子裡側。而就在柳辰風經過女子身旁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一道犀利、探究的視線追隨着自己。正是來自身前這位請罪的女子,女子臉色不佳,帶着髒污,可是並不阻礙她的美麗,一張瓜子臉,一雙清麗、堅毅的眸子,抿起的紅脣泄露了女子的倔強。柳辰風在那一雙眼睛中看到了吃驚和震撼,顯然沒有料到山莊裡竟然還有陌生女人的存在。
北冥墨這才轉過身來,看也不看柳辰風一眼,目光直逼跪地的女子,“死不悔改!”半晌才無情的吐出這四個字,而字裡行間也滲透出一絲不可抗拒的殺意。“冷雨!”北冥墨示意上官冷雨。
上官冷雨拿着他那一把魚骨扇,上前走了一步,“一個月前,在執行命令時,故意放走……將藏寶圖拱手讓人……”上官冷雨詳盡的敘述着事情的始末,好像置身其中一般,事無鉅細,就連什麼時間都說的明明白白。
柳辰風差異的聽着,上官冷雨那一張包公臉沉的都能擰出水來,碧瑤?也算是人如其名,只是,上官冷雨每說一句,碧瑤臉上的神色就慘淡一分,原本的精神十足現在變成了如此頹靡的樣子。
“少主饒命,屬下冤枉!”碧瑤懇切求饒着。
“蠢貨!”上官冷雨冰冷的吐出這麼一個字,如看死人一般瞪着碧瑤,“你該慶幸自己沒有愚蠢到出賣山莊!依照規矩,車裂!”上官冷雨轉身恭敬的對着北冥墨說道。
一聽到車裂二字,碧瑤臉上立即絕望下去,那原本充滿生命力的眸光一點一點被黑暗吞噬掉。
“這就是判主的下場!碧瑤,當你動了這個年頭的時候,就應該會想到今天的結局!”上官冷雨陰森的說道,“拖下去!”紫衣衛走進來,將面如死灰的碧瑤拖了出去。
背叛的下場,北冥墨讓自己來,就是爲了告誡自己!柳辰風垂着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地上的那一灘血跡。等到屋子裡的其他人離開,北冥墨這纔將一封摺子遞給柳辰風。
打開粗略看了一圈,柳辰風暗自挑眉,擡頭和北冥墨對視了一眼,而後將摺子給了身後的奴兒。是東越的消息,金焙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上朝,天天都和楚夢荷膩在寢宮之中顛鸞倒鳳。原本低迷的金琪突然逆轉局面,金彥的姿態也放低了不少!兩人暗中較勁,不在名爭,繼續暗鬥。翼王鳳殤行蹤成迷,未來翼王妃的葬禮也辦的風風火火……
“金琪翻身,是你的功勞!”柳辰風直接開口,看着北冥墨,“翼王失蹤……”柳辰風凝視着面前的男人,“消息不錯!”對視半晌,而後淡然開口。他讓自己看密報,之前讓自己知道背叛的下場,這一前一後,柳辰風微微眯着眼睛,他是在告訴她,他把她當做自己人,但是前提必須是要衷心!
柳辰風莞爾,只要利益不相悖,怎樣都可以,而且現在這種境況,她也沒有說不的權利!她身上已經被印上了那個男人的標記,最起碼在衆人面前,恐怕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如果是這個男人,也未嘗不可。只要這個男人有能力讓自己心儀,只要他有足夠的力量讓自己青睞。柳辰風走到北冥墨身前,擡頭眯起眼睛,“原來這裡不是和尚廟!”柳辰風開口,就說出一個不是笑話的笑話。
北冥墨眸光一閃,伸手動了動柳辰風略微褶皺的衣領,“紫衣衛中也有女子。竹林裡暗藏機關,以後少去!”北冥墨提醒着柳辰風。
柳辰風眨眨眼睛,一路暢通,哪裡來的機關?難道是她進去之前已經關了?柳辰風點頭,“無聊而已!”
奴兒早就將摺子放到桌子上,而後悄然離開,從司徒雷的嘴裡她也瞭解到一些事情,尤其是針對這位爺,都說靈絕少主寡言少語,可是,爲什麼每次在小姐面前,多話的總是這位爺呢?
北冥墨順勢將柳辰風抱入懷中,而後坐到椅子上,北冥墨舒服的撫摸着柳辰風的頭髮,好像在順寵物一般,這種感覺讓柳辰風很不爽。
只是依偎在北冥墨的懷裡,柳辰風的瞌睡蟲又滾了上來,不知不覺中,舒服的睡了過去。看着懷裡睡過去的人,北冥墨冰冷的眼眸之中浮現一絲細微的笑意。握着柳辰風的手指,指肚輕柔的按着柳辰風之前受傷的地方,陷入沉思。
這個女人面前,好像每次多話的都是自己,北冥墨思緒旋轉着,他想要了解她,想要靠近她,好像她身上有什麼吸引他的地方,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這個女人對自己的影響力仍舊不減!“忘記了嗎?”北冥墨低頭在柳辰風臉龐上輕吻了一下。
睡眠淺的柳辰風猛然睜開眼睛,側過頭來脣角正擦過北冥墨的脣瓣,觸電般的感覺讓柳辰風瞬間清醒過來,“你——”柳辰風剛要開口,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直到柳辰風軟下來,如水一般癱軟在懷中,北冥墨這才放過她,“風兒,你要對我負責!”北冥墨在柳辰風耳旁柔聲開口。
鳳殤賴皮,原來北冥墨也會賴皮!柳辰風眉梢抽搐幾下,“如果,你、我道不同,不相爲謀!你要如何?”柳辰風輕輕開口。
北冥墨捏着柳辰風的手指正起勁兒,聽到她的話,動作一頓,隨後又開始起來,“道不同?”北冥墨那一雙凜冽的鳳眸慢慢半眯起來,“那就毀了風兒的道,堵了風兒的路,一條路走到底纔好,不是嗎?”
柳辰風瞪着面前的人,看着那張臉,心裡發狠,張口就要咬上去,可是這次北冥墨隨意一閃,只聽到嘎吱一聲,柳辰風撲了空,上下牙齒相撞在一起。看着柳辰風臉上流露出來的生氣的模樣,北冥墨輕聲笑了起來。
門外守候的紫衣衛們各個神色震撼,險些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原本分毫不動的人竟然打破規矩,彼此對視起來。每個人的眼中都影音着對方驚恐、詫異、見鬼的神情。
奴兒看着紫衣衛的異常反應,暗自挑眉,值得反應這麼強烈嗎?而暗處的上官冷雨見此情景,情緒越發波動的厲害。
“少主,碧曼情況危急,要求見您!”司徒雲匆匆趕來,在門口急聲說道。
北冥墨放開柳辰風,朝着外面走去,“跟上!”口氣冷淡的命令着柳辰風,好像剛剛那個反應的男人不曾存在。
“兩面人!”柳辰風扯扯嘴角,而後跟了上去。
一行人很快來到一處住所,走進屋子裡,千葉正忙活着,牀上躺着一個身負重傷的女人,滿身的血,已經進氣少出氣多,可是女子還在竭力的撐着生命。
“少主!傷了五臟六腑,無救了!”見到北冥墨走來,千葉連忙上前,“她有話要說!”而後就閃到了一旁,側頭看到後面的柳辰風,微微頷首。
“少主!”牀上的女子費力睜開滿是血的眼睛,見到北冥墨很是激動,她嘴脣蠕動着,已經沒有力氣再說多餘的字,她的手想要擡起,可是已經沒有氣力,手指抖動着,指着不斷的指着一個地方,眼睛也盯着一點,只聽到呼吸急促,緊接着整個人就失去了光澤。
“剖腹!”北冥墨後退幾步,示意千葉。
滿屋子血腥味,就算不排斥,可是柳辰風也並不想多待,悄然轉身離開,走出屋子,聞着新鮮空氣,說不出的舒暢,“碧曼、碧瑤!”柳辰風看着門外多出來的兩名紫衣女子,暗自挑眉。
對於柳辰風的出現,這兩個女人顯然也嚇了一跳,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不過下一刻只是微微頷首,沒有過多的交流。可是柳辰風並沒有錯過她們臉上的驚愕。
好像自己的存在,對於靈絕山莊來說,無疑是一個重磅級別的炸彈!“見過嗎?”柳辰風無聲詢問身旁的奴兒。奴兒快速掃過面前兩人,暗自搖頭。
柳辰風無聊的動着手上的繃帶,雖然繃帶還在,可是曾經那被削掉的肉皮早就已經長好,就在她指尖傷口癒合的那一刻,手背的肉皮也都完好無損的復原。
隨遇而安,柳辰風瞧着空中浮動的白雲,淡然揚起脣角,只是心頭劃過一道亮光——爲什麼這個男人會選上自己?到底什麼原因?
沒多久,有兩名紫衣衛進了門,將裡面的屍體擡了出來,北冥墨走了出來,後面跟着的千葉手裡拿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個沾滿血的東西。
“屬下參見少主!”那兩名女子恭敬跪地叩拜,只是臉上有着一種死灰,因爲見到剛剛擡出去的碧曼的緣故,或許是對戰友的死亡而惋惜。
只是北冥墨並沒有理會兩人,而是瞪了柳辰風一眼,邁步離開。
“決策失誤,各自去刑堂領罰,五十鞭!”從暗處走來的上官冷雨抿着脣,冷酷的說道。
靈絕山莊,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柳辰風看着北冥墨的背影出神,以至於沒有顧忌腳下臺階。
就在柳辰風即將絆倒的剎那,北冥墨退步來到柳辰風身旁,直接將其攙扶住,“想什麼!”北冥墨不悅的瞪着柳辰風。
回過神來,柳辰風看着身前的男人,“在想,女人!將你這張臉送給金焙,估計東越會……”柳辰風話還沒有說完,北冥墨直接甩開柳辰風獨自離開。
而身後則傳來碰的一聲響,扭頭一瞧,司徒雷竟然被自己絆倒在地上,而後面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僵硬的尷尬神色。
柳辰風朝着奴兒投去一抹奸詐的笑,而後可惜的搖頭,“走了!”
奴兒無語的攙扶着柳辰風離開,“小姐,您真的很無聊!”奴兒低聲開口。
“嫌棄你家小姐無聊?恩,也對——”柳辰風莞爾一笑,“司徒雲不無聊,你去找他玩,他——”只是還沒有等柳辰風說完,徐福就從一旁走了出來。
徐福臉色不怎麼好看,目光一直盯住柳辰風,恨不得將柳辰風身上戳幾個窟窿纔好,“柳姑娘!”徐福擋住柳辰風的去路,“和老夫聊一聊,如何?”
柳辰風看了一眼太陽,天色正早,“帶路!”柳辰風看了一眼北冥墨離去的方向,心裡咒罵一聲。
隨着徐福進入了一間屋子,徐福示意柳辰風入座,而後給其倒了一杯茶。
柳辰風只聞了聞,虛晃了一下,並沒有要喝的意思,只是拿着茶蓋划着熱氣,等待着徐福開口。
“聽說柳姑娘和少主有約定。已經承諾爲奴!”徐福不客氣的開口,沒有任何虛化,直接進入正題,“希望柳姑娘能夠遵守職責!安守本分!”徐福盯着柳辰風,試圖能捕捉到什麼,只是可惜,柳辰風由始至終都是一個表情。
“是他讓你來說的?”柳辰風挑眉,看着面前的老者,“徐管家不僅搭理山莊,還有閒心將手伸到自家主子的身上?”
徐福一聽柳辰風挑釁的話,臉色頓時一沉,一雙犀利的眸子恨不得立刻颳了柳辰風,“柳姑娘慎言,老夫只是提醒姑娘,不要到時候後悔莫及!”
“奴才?”柳辰風啪的一聲將蓋子扔到茶杯上面,而後擡頭看向徐福,“你那隻眼睛看到我是北冥墨的奴才?”柳辰風現在心情很不爽,瞪着眼前這個管家婆子,“徐管家有我的賣身契不成?我怎麼不知道這事情?”柳辰風直接矢口否認。
“柳姑娘,聰明人要懂得適可而止!”徐福眉頭蹙的很緊,“身在靈絕山莊,就要遵循山莊的規矩!”
“我若是不呢?”柳辰風慢聲細語的問道。
“若是姑娘執意,到時候,就算是少主,也沒有機會救你!”徐福威脅說道。
“徐管家,少主要見柳姑娘!”正說着,司徒雷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看到兩人完好無損的對坐着,暗中鬆了一口氣,這才記得自己的魯莽,俯身見禮,“少主命柳姑娘即刻回昭陽殿!”
徐福瞥了一眼司徒雷,而後看向柳辰風,“希望柳姑娘能認真考慮在下的話!”
柳辰風站起身來,柳辰風看着眼前的這個老頭,“你們到底在怕什麼?”柳辰風挑眉,眸底閃過一道冷意,而後轉身離開。
看着徐福的神色,司徒雷什麼也不敢再說,趕緊跟着離開。
“哼!”徐福一把攥住了手裡茶杯,硬是將茶杯擠出一道裂紋,“好個敏銳的女娃!只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徐福鬆開茶杯,被子瞬間裂開,茶水灑了一桌子。“少主身邊決不能有異數的存在,這個女人,留不得!”徐福沉聲開口,“紅顏禍水!你知道該怎麼做!”徐福微微側目,暗處一道身影緊跟着離開。
回到昭陽殿,見到北冥墨正躺在榻上看書,衣襟微敞,衣袖退落露出一節白皙的手臂,另一隻手撐着腦袋。模樣妖嬈勾人。
看着這樣的北冥墨,柳辰風忽然想到,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呢?好像從那日替他擋了一箭之後,事情就開始脫離軌跡了。但是即便如此,兩人並沒有阻止這種發展,而且還很適應。難道是因爲都太孤獨的緣故?柳辰風突然想到。
“這裡似乎與我格格不入!”柳辰風直接走到榻前坐下,望着看書的北冥墨,伸手奪了北冥墨的書,“北冥墨,我若是奴才,怎樣纔算安分守己?”柳辰風面色不佳的說道,陰着眸子等着答案。
北冥墨擡頭看向柳辰風,並不作答。
“爲什麼偏偏是我?我長的不漂亮,又是個落魄的已經死了的公主,沒有與你匹敵的勢力……你到底要得到什麼?相互利用?”柳辰風沒好氣的說道,“既然你也是鳳殤,那你的目的,應該達到了!”
北冥墨突然抱住柳辰風,一個翻身將其壓在身下,“兩不相欠?”北冥墨陰沉着眸子瞪着柳辰風,“誰給你的膽子?誰給你的資格?”
“你喜歡我?”柳辰風絲毫不被北冥墨的怒氣影響到,勾脣一笑,淡然開口,“北冥墨,你喜歡我?”柳辰風盯住了那一雙眸子,可是,她沒有從裡面得到任何信息,什麼也沒有,如同一汪平靜的池水,“好,我換個問法。”柳辰風嘆了口氣,“當日我爲你擋了一箭,如果箭沒有偏,正對我的心臟,如果當場死亡,你會有什麼感覺?”
北冥墨身子一僵,眸底有黑沉的東西在醞釀着,回憶起當日的心情,北冥墨突然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死?冒火的眼睛瞪着身前的女人,看着笑的如花的臉,他恨不得給她一巴掌,狠狠的吻住柳辰風,用力的吻住,以此來遮掩自己的心緒。
北冥墨用力抱緊柳辰風,眸子深邃的看着前方,脣瓣撥弄着柳辰風的耳朵,喘息着,“我說過,你的命是我的,你不會死!”北冥墨又重複了一遍。
隨遇而安,隨心而動。
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可是柳辰風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她的情緒每次都被他影響着,而她同樣也在控制着他,既然如此,在一起又何妨?
同榻而眠,相擁一起。兩人似乎就是上天創造的異類,但是他們卻彼此吸引着。
——
“這裡就是亂林?”兩人重新來到之前出事的地方,柳辰風看着光禿禿的石頭,若有所思,“石林還差不多!”柳辰風走着,心情複雜萬分,“什麼時候下山?”柳辰風看向北冥墨,在這裡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除了這兩層身份,你還有什麼?”柳辰風摸着下巴,開口問道。
北冥墨牽起柳辰風的手,朝着前方走去,“就這麼想離開?”北冥墨領着柳辰風走了十幾步,猛然間轉身,“你就沒有想起過什麼?”北冥墨眯縫起眼睛來,詢問道。
柳辰風一臉的莫名其妙,岔開話題,“這裡自給自足,難道就沒有想過要稱霸武林?”武俠小說上都這麼寫的,進而好奇的問道,只是柳辰風得到的只是北冥墨的嗤聲一笑。
柳辰風有一種無力感,他們兩人談話,好像總是在答非所謂中度過,真是亂七八糟。
回到山莊,柳辰風發現大家已經整裝待發,簡直是毫無徵兆,柳辰風瞪着眼前的男人,他帶自己出去,就是爲了留時間準備嗎?什麼時候下山,這個答案即將揭曉,所以根本不用回答嗎?柳辰風簡直渾身無力。
騎馬來到崖邊,看着懸崖峭壁,柳辰風直接發昏,一想到要從這裡下去,柳辰風心頭就涌現一股噁心的討厭感覺。柳辰風剛後退了一步,可是人立馬就撞上了一堵肉牆,而後腰間就繞上了一條手臂。
“就這麼跳下去?”柳辰風擡頭看向男人,擰着眉頭問道,而餘光卻見到大家都已經準備好。柳辰風突然很懷念飛機,因爲飛機可以平穩降落。
看着柳辰風糾結閃躲的目光,北冥墨心情大好,順勢抱着柳辰風,用斗篷將兩人都包裹住,“抓好!”北冥墨剛說完,起身跳了下去。
緊接着,司徒雷一行也先後跟上。而最後走的上官冷雨則與徐福交換了個神色,上官冷雨對徐福默默點頭,最後才跳下。
看着被雲層遮擋的身影,看着越來越小的黑點,徐福臉上升起一股濃重的擔憂之色。
感受着下降的緊迫,柳辰風突然回想起重生來的那一晚,好像也是這個高度,不對,當日的懸崖應該比這個矮多了!柳辰風臉色莫名的難看,手越發緊緊的摟緊北冥墨這根稻草。
低頭瞧着懷裡的人兒,看着毫無血色的面龐,感受着對方的緊張,北冥墨忽而勾起了脣,低頭靠在柳辰風耳旁,脣瓣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麼。
風嗖嗖的刮過,吹散了北冥墨的話,柳辰風極力的想要聽清楚,但是面前只剩下那一張詭異的面頰,風吹的幾乎睜不開眼睛,但是從縫隙中,柳辰風可以看清楚那一雙眸子。
突然一陣,雖然有了緩衝,可是柳辰風還是被波及,眼前一黑,而後人就徹底的暈了過去,只是暈倒前,柳辰風心裡咒罵着天地——該死的爲什麼要弄這麼高的山!
等到衆人回到地面,前面走則停靠着早就備好的馬車和寶馬,一行人紛紛上馬,北冥墨則抱着昏迷的柳辰風上了馬車,車前則坐着趕車的司徒雷和奴兒。
柳辰風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睡着,思緒混亂異常,她夢到了曾經,夢到了那個森林,夢到了猛獸……
兩個小孩一前一後的在森林中走着,始終保持着一個距離,那些龐大的猛獸竟然都繞道遠行,好像這兩人身上有令它們懼怕的東西。柳辰風極力的想要看清楚那兩個小孩,可是跟前總是繞着霧氣,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突然,場景變化,後面走着的女孩突然踩空,人一下子掉了下去,女孩只感覺眩暈,一下子忘記了所有反應。碰——只一下子就甩在了邦邦硬的地面上,只是還沒有等女孩反應過來,上面當頭跟着摔下來一個重物,好死不死的剛好砸在女孩的身上,差點將腸子都給擠出來。只是這一瞬間,縈繞在他們周身的霧氣突然消散開來,那一雙觀察的眼睛瞬間看清楚了什麼——
“我討厭這該死的墜落!”女孩咒罵着,臉上卻沒有任何害怕的神情,甚至連一滴眼淚也沒有,“你要是砸死我,我就做鬼砸死你!”這話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小女孩應該講的。
……
猛然間,柳辰風突然大口喘息着睜開了眼睛,臉色泛起不正常的紅色,等到思緒清晰,一眨不眨的盯着正瞧着自己的北冥墨,目不轉睛。霧氣散去,一直在心頭徘徊不散的那道影子終於徹底的清楚。那一雙鳳眸與跟前的這一雙成人的眼睛慢慢的重合。
“我若砸死你,你就做鬼砸死我,如何?”
柳辰風只感覺耳朵嗡嗡鳴響,下落的時候,北冥墨告訴自己的,正是這一句話!“竟然是你!”柳辰風咬牙切齒的說道,臉上顯露出怪異的神情。
北冥墨挑眉,聽着柳辰風突然蹦出的這句話,看着柳辰風臉上的略顯猙獰的神色,心頭一緊,“想起來了?”北冥墨一臉怨氣的瞪着的柳辰風,正在無聲控訴着什麼。
“真是隻妖孽!”柳辰風扶額哀嘆着,爲什麼偏偏是一個人?柳辰風回想起兩人之前的見面,感受着那一雙眼睛透露出來的怨氣,柳辰風覺得腦袋疼,“爲什麼不說?”柳辰風一字一字的蹦出來。柳辰風心裡一陣驚濤駭浪般的翻滾。
“爲什麼不聲不響的離開?”北冥墨摟緊柳辰風,附耳追問着,手則環着柳辰風,桎梏着她,不讓其逃脫,很有一副如果不給答案就不會放手的架勢。
柳辰風呼吸發緊,當時她這具身子才五歲好吧?對方也只是八、九歲的樣子,看了人獸大戰之後,她看到他的人來接他,那她就只好自己走了!他又沒有說留下她!柳辰風瞪着北冥墨,“放開!”
北冥墨反瞪着柳辰風,就是不鬆手。
“你——”柳辰風反應強烈,“你想勒死我嗎?”柳辰風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北冥墨稍微鬆了力道,可是仍舊鎖定着柳辰風,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女人,你真的很不聽話!”北冥墨突然翻身坐起,利落的扒拉起柳辰風,迫使將柳辰風壓在自己的腿上,讓柳辰風趴在腿上,北冥墨雙膝抵着柳辰風的肚子,手則握着柳辰風的肩膀。
“你要幹什——”麼,柳辰風話還沒有問完,只感覺自己屁股一陣麻痛,同時伴隨着啪的一聲“巨響”!
“北冥墨!你找死!”柳辰風瞬間忘記反應,她只感覺腦袋像飛機一樣隆隆作響,等到回過神來,整個人就瞬間爆發。這個該死的男人,她竟然敢這麼做!柳辰風兩眼氣的通紅,從來沒有人敢打她屁股!這個作死的男人!
而伴隨着柳辰風的這一聲怒吼,原本趕車的司徒雷則驚嚇過度,立即拉緊繮繩停下馬車,而跟隨的其他人也都吃驚的停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瞪着車廂,縱然看不穿裡面,可是氣氛一時之間很是緊張。
奴兒冷着臉,抓着車門,而司徒雷則截住了奴兒的動作,兩人就這麼對峙着。
北冥墨不怒反笑,用力制住掙扎的柳辰風,將其翻過來後,用自己的身子壓住憤怒的柳辰風。看着那一張驟怒的面孔,北冥墨冷冷一笑,“你敢離開,就該想到今天的後果!”
柳辰風氣的差點岔氣,這是什麼狗屁的理論,“我和你不熟!當時!”柳辰風噴火的眸子恨不得燒掉眼前這個男人,“現在也不熟!”緊接着柳辰風又補充了一句。
“不熟?”北冥墨看着柳辰風,那張陰沉的臉簡直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看着北冥墨那雙眼睛越來越深沉,柳辰風眼皮突然一跳,硬生生壓下心裡的怒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這個男人就有要她發狂的因子!“哼!”柳辰風冷哼一聲,直接將腦袋歪向了另一側,牙齒咬的密不透風,恨不得一下子將牙齒咬碎。如果鬧下去,她可以肯定,這個男人一定會在馬車裡要了自己!柳辰風一臉的黑線,她絕對不允許這件事情發生!
北冥墨閉了閉眼,等到再次睜開,氣息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那張臉還滿是陰沉,“乖!”北冥墨親吻着柳辰風的眼睛,而後一路吻到柳辰風的耳邊,含住耳垂用舌尖舔食着,“風兒乖,告訴我,爲什麼不聲不響的離開?”鬧了一圈,又回到了問題的原點。
柳辰風索性閉上了眼睛,任憑北冥墨如何詢問,就是不鬆口,不說話。
而車外,大家只聽到柳辰風的一聲怒吼,而後就沒有了動靜,好半天過去,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曉得如何是好,直到聽見北冥墨命令前行的聲音,緊張的氣氛這才緩和下來。
只是馬車裡面的情況就不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