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門敲起的剎那,街上忽然颳起一陣陰風,吹的這些掛在二樓上的大紅燈籠不斷在風中搖曳,嚇的我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可我站在這店門前敲了好久的門,愣是沒人理我,我正想退回去找之前那位老軀問問情況,耳旁卻傳來“吱呀”一聲的開門聲,店門忽然被人開了一個小縫,店內很黑,我根本看不清店裡到底有什麼,一隻蒼白枯老的手緊抓着門邊兒,問道:“誰一直敲門?”
聲音是男聲,有些蒼老,我聽的後背一涼,忍着心中的害怕,湊上前去:“我……是我。”
不曾想,我的話音纔剛落,這門竟“砰”的一聲,直接被人給關上了。
我站在原地頓時有些傻了眼,這條街不但奇怪的很,就連街裡的人怎麼都這麼奇怪?
就在我詫異之餘,那道蒼老的聲音忽然從我頭頂傳出:“前門是死人進的,活人繞後門。”
聞聲,我連忙握緊木牌,從一旁繞了進去,繞進去之後卻發現,這條街的後門竟是一條悠長的小巷,除了我眼前這間封閉的店有後門可供人行走外,其餘的花圈店兒後面,別說後門了,連個窗戶都沒,上面還用白字寫了一個超大的奠字。
我四處望了望後,正打算推開眼前這扇小木門,卻在剛擡腳上前的剎那,這扇小木門自動打開了,門內一片漆黑,一股股檀香從裡面飄出,我心裡害怕的不行,卻又不得不狠狠一咬牙,直接迎了上去。
剛走進小木門沒多久,眼前出現了一條十分破舊的木梯,木梯很窄,哪怕是我一個人在上面走,都覺得有些擁擠。
樓梯的頂兒上掛了一盞油燈,風輕輕一吹,配着我踩在木梯上的聲音,不斷“吱呀”作響。
就在我剛踏上木梯沒一會兒,身後那扇小木門忽然被風輕輕一吹“啪嗒”一聲自動關了起來,我聞聲回頭,卻在回頭的剎那,見到一個漆黑的影子站在木門邊兒上,嚇的我連忙撒開腿,朝着二樓跑去。
可我才跑上二樓,卻嚇的腿腳一軟,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二樓的空間很大,牆壁上掛着一件件花樣繁多的壽衣,壽衣的旁邊還擺着一隻只花圈,一位老頭兒坐在二樓的最中央,身旁擺着個還在燃燒的火盆,算是除了樓梯上那盞燈以外唯一的光亮。
而他的眼前更是擺放了一具嶄新的棺材,棺材還沒來得及上漆,裡面躺着個穿着壽衣的人,顯得詭異無比。
我渾身發抖的站在二樓的樓梯邊兒上望着老頭手裡拿着把木刷,一邊沾着油漆,一邊爲眼前這具棺材上色望了好久,老頭愣是沒理我,彷彿眼前根本沒我這麼個人。
也不知道我倆保持這個姿勢保持了多久,眼瞧着這具嶄新的棺材上的漆已經快要上完,我這才忍不住開口問他:“請問……你是我要找的人嗎?”
話音剛落,老頭停下手裡的動作,擡起頭望了我一眼:“你來的孟街,卻不知道自己要找誰?”
聞聲,我輕輕點點頭,沒好意思說話,老頭兒卻伸手,問我孟街裡有人給我木牌嗎?
我一聽這話,連忙將老軀給我的木牌拿了過去,他接過一看,詫異的“哦”了一聲,輕輕的看了我一眼:“蔭姑的木牌啊,是她讓你來找的我嗎?”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老頭見狀,直接將木牌丟進了身旁的火盆裡沒在說話。
我望着老頭的動作頭皮一麻,以爲他是想趕我走,卻在下一秒,被火盆裡出現的一幕直接驚呆了……
木牌落進火盆的瞬間,先前還靜靜燃燒着的火苗,就像看見獵物般猛地將木牌吞噬,一道道火龍瞬間從火盆中揚起,火盆中的火,就像有靈性一般,不斷在火盆中扭動,直到那塊小木牌緩緩被燃燒殆盡,這盆火苗這才停止了跳動。
就在這時,老頭忽然拿起放在地上的油漆桶,擺在了我的面前:“誰讓你來找我的,這都不重要,既然你能拿出孟街裡的木牌,說明你有些本事,不過想在孟街求事之前,必須做事,並且做到我滿意爲止。”
老頭的聲音十分嚴肅,與我之前接觸的木府老兒完全不同,我聽後,輕輕嚥了咽口水問他:“你是想讓我給這副棺材上色嗎?”
話音剛落,老頭一臉認真的望着我問道:“怎麼,你覺得這事很容易?”
我聞聲,連忙搖頭說沒有,只是自己從來沒給棺材上過色,怕搞砸了,誰料,老頭一聽我這話,頓時冷哼道:“怕搞砸就好,給我做的棺材上色哪有那麼容易,不過你得想清楚,事情做好了,我能幫你忙,事情做不好了,想想怎麼賠我一副棺材。”
我一聽老頭這話,剛剛拿起木刷子的手頓時一顫,嚇的頭皮都麻了!
臥槽!
剛剛那老軀一聽雲景的名諱尊敬成那樣,我是不是也得對老頭報上雲景的名諱,他就會直接幫我啊?
就在我發愣的剎那,老頭深深看了我一眼,直接下了樓,離開前,輕輕留下一句:“刷漆的時候記得刷的均勻一點,別刷到棺材裡面去,千萬別看棺材裡的屍體。”
我剛想瞄眼棺材裡躺着的屍體長得什麼樣,被老頭這話一說,嚇的眼睛都直了,嚥了咽口水,握着刷子遲遲望着眼前這具棺材發愣,遲遲下不去手。
老頭卻在這時,已經走下了木梯,耳旁傳來一聲小聲的開門聲,顯然是出去了。
可奇怪的是,被打開的門是這間小鋪的後門,要是我沒記錯的話,老頭之前說過,死人走前門,活人走後門,這老頭看上去奇奇怪怪的,難不成還能是活人吧?
沒在多想,我一臉緊張的握着刷子,小心翼翼的沾了沾油桶裡的漆,學着老頭先前刷棺材的模樣,在地板上試了幾次之後,確定自己不會把棺材刷糊,這才動手刷了上去。
奇怪的是,我剛纔拿着這漆刷地板的時候,顏色一下就上去了,可我拿着刷子刷棺材,卻怎麼刷,顏色都落不上去,棺材上,就像被人打了一層蠟似的,滑溜溜的。
我不死心,接連試了好幾次,卻還是沒法將這油漆刷上,氣的我差點把這灌油漆直接澆棺材上了。
最後沒轍,我正想起身下樓找老頭問問,卻在起身的剎那,被身旁一陣陰風吹的止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直接一屁股坐了回去。
可我坐回去之後,又試了好幾次,愣是連半點顏色都刷不上去,氣的我都在想,這老頭該不會是不想幫我忙,存心玩我呢吧?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見來電人是雲景,我就像見着救星似的,連忙將電話接起,接起的剎那,把雲景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雲景被我罵完,卻“哎喲”了一聲,說他不是故意不接我電話的,而是怕我在知道孟街是什麼地方之後,我就不去了。
話音剛落,我頓時冷笑了兩聲,雲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將話題一轉,問我現在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我連忙把進入孟街之後的事情說給了雲景聽,雲景一聽,那老頭竟然讓我漆棺材,猛地倒吸一口涼氣,問我:“這棺材是不是散發着一股檀木香,油漆怎麼也刷不上去?”
我一聽雲景這話,輕輕“嗯”了聲,雲景卻讓我先別刷了,站起來看看,棺材裡躺着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