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聽後白了一眼蘇珏,說道:“沒有一口鎖龍井封着底下的沉冤之地,你說這些冤魂可能不從地底下爬出來嗎?”
“我怎麼感覺,這鎖龍井不是用來封着沉冤之地的?”
聽完雲景的話,蘇珏緊皺着眉,接着問道,雲景搖搖頭,說那他也不知道了,隨後猛地開口,催促我趕緊下去。
我望着這深不見底的水井,手腳莫名的有些發抖,總感覺這口水井就像個能吃人的無底洞似的,十分滲人。
站在井邊兒,我深吸了好幾口氣,正打算一鼓作氣直接跳下去的時候,蘇珏卻忽然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連忙回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好像有許多話想對我說,最後卻又欲言又止,只留下一句。
“小心!若有事,就把自己的血弄在白玉簪上,這樣我就能感應的到。”
一聽蘇珏這話。我輕輕點了點頭,狠狠一咬牙,直接朝着這井底跳了下去。
四周一片漆黑,再加上我的墜落感特別強,給了我一種十分飄渺,害怕的感覺。好在之前下跳時,那隻白玉簪,還有兩枚玉佩都被我緊緊握在手中,像是感應到我心中的害怕了似的,白玉簪上,竟發出了淡淡的暖意,瞬間流入我的心田。
忽然,只聽“砰”的一聲,我直接墜落在地,卻像掉進了一個棉花裡似的,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卻沒感覺到絲毫疼痛。
反應過來的剎那。我連忙從地上爬起,卻發現好像連自己的屁股底下都是軟的,頓時把我嚇了一跳,直至我將揹包裡的手電筒拿出一照,這才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
我根本沒有落在地上,而是摔在了花上,周圍長滿了高矮不齊,顏色不一的巨型花兒,每朵花都長得十分妖豔,一股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頓時從花海流入我的鼻尖,我連忙從花上站起,正想順着花枝爬下去,卻猛地發現,這些花兒的底下並沒有能供人行走的徒弟,反倒是一滾滾漆黑無比的黑水,在地上流淌。
這些黑水上,不斷散發着濃濃的陰氣,本就十分詭異,可令我想不到的是,這些從黑水上冒出的陰氣,竟源源不斷的被這些花瓣所吸取,令這些本就嬌豔的花兒,顏色更加靚麗了不少。
我帶的手電筒只能照射約莫一百米以內的距離。多了不但照不到,就算照到了,我視力也沒那麼好,可視線範圍內,除了這些黑水和巨型花朵外,連個冤魂的影子都沒。
若不是有這些黑水在滾滾流淌,我真能以爲雲景是不是把我帶錯地兒了。
在花瓣上站了許久,我想爬下去走水路,又害怕這底下的黑水太深,再加上這水底下時不時飄浮個什麼東西上來,我距離太遠又看不清,怪嚇人的。
索性狠狠一咬牙。從包裡拽了根麻繩出來,朝着前方的花枝上狠狠一甩,待麻繩纏上花枝的剎那,猛地一用力,直接盪到了另一朵花兒上。
就這樣蕩了好幾回,卻把我的體力給消耗完了,躺在花瓣上,狠狠的喘着氣,累的不行。
要這樣下去,那可真不是辦法,我方纔蕩的距離少說也有四五十米,可都離開原先位置四五十米了。周圍還是巨大的花叢,根本沒別的景物,讓我甚至都有種感覺,我來這沉冤之地,不會被惡靈殺死,反倒會活活在這花上餓死。
眼瞧着我在花瓣上呆了許久卻還是沒想到對策,最後沒轍,我正想試試走水路,卻忽然靈機一動,將我周圍一片巨大的花瓣折下,直接拋進了水裡,見它飄浮在了水上後,我這才找了個距離較近的地方,直接跳了下去。
跳下去之前,我還不忘掰了兩根不長不短的花枝,在穩穩落在被我折下的花瓣上後,用這兩根花枝,在水面上遊蕩了起來。
不下水的時候還沒發現,可從花瓣上跳下來後,我卻被嚇的眼睛都直了……
難怪這些長在水裡的花長得那麼大,這些不斷在水裡翻騰,飄浮起來的,竟全是殘缺的肢體,又軀幹,頭顱和四肢,一個個被這黑水泡的膚色鐵青,發腫的厲害,一股股腥臭腐爛的味道,拌着花香,闖進了我的鼻尖裡。
我頓時被薰的頭皮發麻。連忙捂了捂鼻子,那握着花枝想往前蕩的手更發軟的厲害。
要知道我來之前雖然知道這沉冤之地詭異,不一定是我能對付的,可這兒好歹是進入孟街的必經之路,我來到這孟老頭不可能不知道,孟老頭應該是不會坑我的。對吧?
想到這兒,我自己心裡都有些沒底,畢竟孟老頭坑我的次數可真是多了去了。
好在,這條河是活水,就算我不蕩,它自己也會流動,只是速度慢了點,眼瞧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終於見到了陸地,以爲自己可以離開這裡的時候,屁股底下的花瓣忽然一沉,好似有什麼東西從我身後爬上來了似的,嚇的我連忙回過頭……
卻在回過頭的剎那,猛地發現,一隻慘白,又塗着鮮紅色蔻丹的手,已然搭上了我身後的花瓣,那腥臭的黑水更在這時。緩緩流進了花瓣之上,我屁股底下的褲子,直接被這些黑水給沾溼了。
隨着黑水流進花瓣上,我屁股底下的花瓣忽然有些下沉,嚇的我直接從包裹裡扯了幾張黃符,直接貼在了那隻手上。
這幾張黃符。是我從雲景那裡搶的,從他那一臉心疼的模樣上來看,這些黃符該是十分珍貴,可就是這樣的黃符,在貼在那隻手良久,竟遲遲沒有動靜?
見到黃符沒用。我嚇的臉色一白,也不管周圍還飄着不少殘缺的四肢和人頭,猛地就拿花枝在水面上划動了起來,可我越劃,這花瓣裡滲進的水就越多,嚇的我頓時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眼瞧陸地距離我只有不足十米的距離。我身下這花瓣卻因爲滲進的水太多,沉的根本在水面上都有些飄不動了,急的我狠狠一咬牙,直接拿着蘇珏給我的那隻白玉簪,狠狠插進了那隻手上。
就在白玉簪刺進那隻壓在花瓣上的手時,空氣裡忽然響起一陣燒焦的味道,那隻蒼白的手似乎吃疼,直接縮了回去。
眼瞧着這手收回,我暗自鬆了一口氣,正想將花瓣上舀出,眼前卻忽然飄過一道紅影,速度快的我根本都無法捕捉。
“誰?”
隨着人影在我眼前飄過的次數越來越多,我頓時緊張了起來,緊皺着眉,猛地開口問道。
可回答我的,卻是一陣陣悠長,空洞的奸笑聲,好似從四面八方傳出來似的,讓我根本都無法捕捉,這聲音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最後沒轍,我狠狠一咬牙,猛地用那花枝在水面上划動,想快點離開這裡,卻發現自己距離地面越近。這笑聲就距離我愈來愈大,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嚇的渾身發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猛地握緊白玉簪,四處望了一眼,開口罵道。
“到底是誰裝神弄鬼不出現有意思嗎?有本事。你就出來和我打一架啊。”
可我這話音,落下好久,卻沒聽見任何回答,那道詭異的笑聲,更在我聲音響起的剎那,忽然停了下來。弄的我不禁有些詫異,難不成她是怕了我了?
就在我詫異之餘,我身下的花瓣已經到了陸地邊兒上,我猛地鬆了一口氣,一腳猛地踩上了地面,卻在踩上地面的剎那,另一隻腳下忽然一沉,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