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起,我頓了頓,隨後狠狠一咬牙,像是做了最後決定般,問孟老。
“你認識我爺爺,也知道我,那你知道我到底是誰,從何而來,爺爺這輩子沒有娶親,他是怎麼將我帶在身邊的?”
不曾想,我的話剛一說完,孟老頭便厲聲打斷了我,道:“我剛剛說過,你只能問一個問題,哪怕問題類似,你都只有一個問問題的機會。”
聞聲,我的呼吸頓時一頓,與孟老頭對視了好長一會兒,狠狠一閉眼,問道:“好,那我問,我到底從何而來?”
孟老一聽我問的這問題,似乎有些驚訝,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後,緩緩吐出一句。
“一縷殘魂落崑崙,千年集得崑崙胎。”
聽到孟老這答案,我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問孟老:“我是崑崙胎?崑崙胎不是白琉珠嗎!”
孟老沒說話,意味深長的望着我發笑,我頓時有些着急,接着又問:“一縷殘魂落崑崙,誰的殘魂,梨白嗎?我是梨白轉世嗎?”
話音落下良久,孟老緩緩回答我一句:“你問的問題已經問完了,現在是寅時,再過會兒,日月交替,黎明升起,孟街就出不去了,你是想呆在孟街裡陪我麼?”
我一聽孟老頭這話,頓時傻了眼,不由得問他:“爲什麼黎明升起孟街就出不去了?”
“你不知道孟街是幹嘛的嗎?”孟老頭聽後,詫異的問道。
我聞聲,正想回答,念頭猛地一閃,笑着開口問道:“你想我回答你可以啊,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也回答你一個問題怎麼樣?很公平!”
不曾想,我的話音纔剛落,孟老頭頓時笑出了聲兒,說他已經很久沒遇到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了,我想問的問題太多,他不可能告訴我,但可以額外的告訴我,他和我爺爺是怎麼認識的。
孟老頭這話,無疑是黑暗中的一抹光,我頓時給他投了一抹賞識的目光,連忙開口讓他快說。
他卻告訴我,他之所以認識我爺爺,是我爺爺在得到崑崙胎後,曾經抱過崑崙胎來孟街找過他,至於找他是什麼原因,他和我爺爺有約定,除非是我爺爺主動開口道出這一切,否則他永遠不能把這件事說出來。
我幾乎可以肯定,這件事一定和我有關,可我爺爺已經死了,孟老頭又不說,難道我爺爺來找孟老頭這事,就要永遠埋在地底了?
就在我詫異之餘,外面的夜已經褪的差不多了,孟老頭連忙催促我快點走,要是不走,就得等下個月圓了,說着這話,還罵我今兒個挺走運的,這個月月圓竟然有三天,否則孟街早就關了。
我一聽這話,頓時一愣,之後的我才知道,孟街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若說木府是集結天下瑰寶,能尋得所有奇珍異寶所在,還能順便問些事情的話,那孟街不但是百事通,還是一個類似於鬼市,卻高於鬼市的地方。
鬼市,四年一次,是人和鬼,或者是不願露面的人扮鬼和人或鬼交易的地方,只要有通函人人都能進去。
而孟街,雖說每個月圓之夜都會開啓,開啓的位置,卻遍佈全國各地,根本不是常人可以尋到,而且開啓的時間特別短,哪怕是你尋到了,也不一定進去。
若說鬼市講究的是生意,那孟街講究的便是緣了。
我能這麼輕易找到孟街,除了雲景給的地址之外,或許也是有緣吧,季春夏亦是如此。
而這孟街雖然只有短短一百米,裡面的十八個店鋪雖然長得一模一樣,看上去冷清,卻各有所長,來孟街裡求事兒的人,從未失手過。
所以雲景這次讓我來孟街,幾乎算得上是大出血了,畢竟別人來孟街找十八個店鋪裡的掌櫃求事,都難上加難,他卻讓我找到了孟老。
想到這,我被雲景坑的快要暴走的那口氣焰頓時消了大半,可就在我即將走出孟街的剎那,我卻忍不住的嚥了咽口水,忽然想起——
之前季春夏說過,會在孟街外面等我,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就這麼出去,該不會被她逮個正着吧?
就在詫異至於,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破了周圍的寧靜,我連忙將電話接起,發現來電人竟然是蘇珏。
“怎麼樣了,問到季春夏的下落了嗎?”
我輕輕“嗯”了聲,把晚上發生的一切告訴了蘇珏,他聽後,忽然沉默了許久,這纔開口讓我一會兒離開孟街後別那麼着急離開鎮子,把座標發給他,他過來找我。
我一聽蘇珏這話,不由得有些傻了眼,問蘇珏:“你不是要去找洛神香了嗎?現在過來了,那洛神香怎麼辦?”
不曾想,我話音剛落,蘇珏竟然回我一句說他感覺雲景這些日子太閒了,把雲景打發去盯着洛神香了,要有什麼情況,他會直接聯繫他。
掛斷電話後,我渾身的警惕幾乎到了極致,一臉緊張的從孟街裡走了出來,打量四周後,發現季春夏並沒有在門口瞪着我,這才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正想回頭看看孟街,卻發現先前還林立着一排排街道的地方,此時竟變得一片荒蕪,雜草叢生,再沒了任何孟街的影子。
若不是昨晚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我真會以爲,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沒在多想,我馬不停蹄的朝着鎮中心趕去,找了間酒店住下,給蘇珏發了個座標後,便一頭栽進了枕頭裡打算睡覺。
我的睡意剛起,正下意識的想摸摸習慣性被我放在枕頭底下的簪子,卻被猛地嚇了一跳!
我的簪子呢?
只是瞬間,我直接被驚醒,將自己身上的所有東西都翻了出來,愣是沒找到蘇珏之前給我的簪子,最後急的我連忙套上衣服,順着自己先前走過的地兒一路找了回去,甚至連個下水溝垃圾桶都沒放過,卻連白玉簪的影都沒看見。
完了,這白玉簪該不會是掉在地上被人撿走了吧?
想到這,我的頭皮一麻,正想給蘇珏打電話說這事,眼前卻忽然出現了一個穿着黑袍的身影,嚇的我直接躲進了一旁的便利店裡,死死的盯着走進酒店的季春夏。
不對,我纔剛住進這個酒店,她怎麼就來了,該不會是有人算到了我的位置,知道我是一個人,所以來抓我的吧?
而就在我見到季春夏的剎那,我更是猛地想起……
自己昨天晚上反抗的時候,好像拿了白玉簪,卻被季春夏一把拍落在地,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自己竟然忘記拿走了!
眼瞧着季春夏的身影消失在酒店之中,我猛地買了瓶水,遮住自己的臉,加快腳步正想離開這裡,卻在剛走沒幾步的剎那,忽然聽見有人在喊我名字,剛一回頭,便見到出現在我身後的季春夏,嚇的我撒開腿就往前面跑。
才跑沒幾步,季春夏卻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急的我直接把水瓶扭開,把這水灑了她一身後,猛地換了一個方向跑去。
可跑着跑着,季春夏那猖狂的聲音便再次響了起來。
“喲,白琉璃,前面好大一堵牆,你是想撞牆嗎?”
聞聲,我連忙擡起頭,發現前面真的出現了一堵牆,氣的我臉色一白,望着牆下放着的垃圾桶就想翻上去,卻在下一秒,狠狠摔在了地上。
摔在地上的剎那,季春夏居高臨下的望着我,那張沒有面皮的臉,猙獰的猶如魔鬼般駭人。
“記得我昨天晚上和你說的嗎?有本事,你一輩子別離開孟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