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看姜亦眠的神色太過落寞,向南依皺了皺眉,最終只能啓脣開口,“姜小姐……”
“你叫我小眠就行了,不用那麼客氣。”她微微勾脣,卻笑的令人心疼。
“林司南的事情我知道的並不多,特別是關乎他的私事,我更加沒有去刻意瞭解過。”言外之意就是,從她其實並不能探聽到什麼。
“那……你有聽他提起過我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向南依明顯從姜亦眠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期待。
“他和顧安塵說起的時候,我有聽到過。”
聽到向南依這樣說,姜亦眠的眸光豁然一亮,“他說了我什麼?”
“……抱歉,我沒有刻意去聽,只是隱約聽到了你的名字。”說着話,向南依淡淡的移開了視線,避開了對方的注視。
她實在沒有辦法告訴這個女孩子,林司南和顧安塵討論的,是要如何躲開她。
這樣害一個人傷心難過的事情,還是交給林司南自己去解決吧!
大概是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內容,姜亦眠呆呆的望着手中的馬克杯,忽然沉默。
一時間,兩人倒是都不再說話。
良久之後,姜亦眠纔再次擡起頭,眸中傷色盡退,彷彿又變回了初見時那個明媚的女孩子,“小依,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向南依點頭。
“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眨眨眼,向南依安靜的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我今天來找你的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訴安塵哥,不然的話,他一定會告訴林司南的,他本來就躲着我……”
後面的話姜亦眠雖然沒有說全,但向南依卻明白了。
原來這位姑娘還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了!
微微斂眸,向南依點頭。
若只是爲了這件事情的話,她可以保持沉默。
就像……
對林司南女朋友這件事情一樣。
“謝謝你,小依。”見向南依答應了下來,姜亦眠笑的甜甜的,頰邊兩個大大的梨渦浮現。
搖了搖頭,向南依依舊保持沉默。
再後來的時間裡,姜亦眠並沒有再提起林司南,而是和向南依東拉西扯的說了些別的,她爲人親和,笑起來又很可愛,倒是不會讓人覺得聒噪。
因爲下午的時候向南依還有課,所以姜亦眠就先離開了。
臨走之前又忍不住對她千叮嚀、萬囑咐一番,讓她千萬不要對顧安塵提起她來找她這件事。
看着姜亦眠這樣鄭重其事的樣子,向南依倒是難得有些好奇,不解她爲什麼這麼害怕顧安塵,他明明很溫柔。
目送姜亦眠的車子離開之後,向南依返身朝着學校裡走去。
想到那個笑起來很甜的女孩子,她心裡不禁有些疑惑。
雖然沒有和姜亦眠深入接觸,但目前來看,對方並不是一個會讓人討厭她的姑娘,那麼林司南如此對她避之不及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爲不想傷害她吧!
明明那麼花心的一個人,卻對主動送上門兒的“獵物”視若無睹,除了這個原因,向南依想不到別的。
或許是因爲給不了姜亦眠她想要的那種感情,所以林司南才選擇了徹底將她拒之門外。
因爲只有不愛,纔不會傷害。
*
下午的時候,向南依去了畫室。
在門口遇見舒翰的時候,她分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屑和厭惡,這讓她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隨便他要如何看待她,她都不在乎。
聽指導老師點評過她的畫之後,向南依見戚皓站在旁邊對她打手勢,她微微挑眉。
怎麼了?
“秦老師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謝謝。”
朝戚皓輕點了下頭,向南依從後門走了出去。
秦嘉木的辦公室就在他們的學院樓裡,只不過她之前從未去過,所以在樓裡轉了好幾圈才找到。
他辦公室的門沒有關,向南依才走到門口就看到他手裡拿着相機正在給桌面上的小盆栽照相。
午後的陽光帶着醉人的暖意透過窗子,將室內的景象映襯的更加美如畫。
這還是向南依第一次這麼認真的觀察這位繪畫老師,發現他長得的確是挺英俊的。
怪不得經常有女學生去找他指導畫作!
不過嘛……
比起那位顧先生,她覺得還是差了一點點。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向南依垂眸掩住自己的思緒,擡手輕輕叩門。
叩叩——
“請進。”一邊說着話,秦嘉木一邊漫不經心的轉身看過來,視線落到向南依的身上,不禁揚脣朝着她微微一笑。
“老師好。”
“這是國外那所藝術院校對審覈作品的要求,你看一下。”秦嘉木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向南依,“院長說你們這一批出國的學生由我負責,所以你對作品有什麼想法的話,可以隨時和我溝通。”
“謝謝老師。”
匆匆翻閱了一下那份文件,向南依不覺微微皺眉。
對方一共給了三個命題,分別是“被愛”、“永恆”、“光明”,他們的要求是任選其中一個命題作畫,尺寸、風格……等等這些都沒有硬性的要求。
“有問題嗎?”看着向南依微皺的眉頭,秦嘉木下意識的問她。
搖了搖頭,向南依把那份文件收好,準備回畫室。
“你有電話吧,如果創作過程中遇到瓶頸的話,可以和我聯繫。”
“謝謝老師。”
“好了,那你回去上課吧!”
朝着秦嘉木輕點了下頭,向南依轉身欲走,卻不料門外忽然急匆匆的走進來一位高大的男子,半長的頭髮隨意散着,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別樣”的藝術大師的氣息。
還沒等走到秦嘉木面前,向南依就聽到了他異常興奮的聲音響起,“誒,老秦、老秦,給你看看這一批大一攝影新生的作品,還真是有個大驚喜……”
腳步不停的走出了秦嘉木的辦公室,向南依貼心的幫他們帶上了門。
想到剛剛自己聽到那老師說的,她無意識的鼓腮。
新生的攝影展要開始了,到時候她倒是可以去看看,順便找找靈感也好。
*
晚上放學之後,白芮死纏着向南依借了點錢,然後就撒歡兒跑去買菸住酒店了,瞧着樣子,倒是對她家避之不及。
在畫室一邊畫畫,一邊等顧安塵下班,向南依沒有注意到和她一起待在畫室裡的舒翰。
一直到顧安塵的電話打來,她去衛生間清洗畫具回來的時候,才發現畫室裡原來不止她自己一個人。
見舒翰目光幽幽的望着自己,向南依淡淡的移開了視線。
他的眼神不太友善,帶着太多的探究和懷疑,讓人很排斥。
正常人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估計怎麼着也會去質問一下,畢竟舒翰那眼神中的鄙夷已經不加以掩飾了,事實上,他也是這樣認爲的,他本以爲向南依會氣憤的質問他,而那時他就有了機會去好好羞辱她,揭開她那張善於僞裝的嘴臉。
可誰知道她竟只是悶聲不響的轉開眼,並不再看向他。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讓人覺得倍感無力,卻又滿心鬱悶難舒。
見她收拾好東西拿着揹包要走,舒翰身體快大腦一步攔在了她面前,“向南依,你站住!”
擡眸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向南依就是平日再好的脾氣此刻也不禁有些不悅了。
他這樣命令的語氣,真的很令人討厭。
眸光微涼的望着舒翰,向南依一臉的淡漠之色,就好像在面對一個陌生人。
她臉上的神情深深的刺傷了舒翰,讓他忽然就有些壓抑不住心底的怒火。
明明自己那麼喜歡她,可她怎麼就能做到視而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