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自己伸出的手給收了回來，“以前的店出了一點問題，所以我自己跑出來了。現在準備在東陵市混口飯吃，不知道你給不給這個機會。”
冰山美女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考慮我話的真實性。隨後她又笑了笑，“也好，我這裡正好缺人。你到底是不是我們這一行的，只需要做一兩天就知道了。”
我想她可能誤會了，以爲我是出臺的那種小姐，我趕緊對她擺擺手解釋，“我是不出臺的，我來這裡是問你還缺不缺帶小姐的經理。”
冰山美女又沉默了，這一次她從懷裡掏出一根女士香菸點上，“你憑什麼？”
我沒說話，只是將自己的下巴樣的更高了。在夜不眠混了這麼久，夜場上的事情我還是有把握的。以前紅姐就想着將夜不眠的擔子教給我，因此在各方面都對我刻意培養。現在的我不說能夠擔當夜不眠這種大場面的負責人，路邊小店的經理還是綽綽有餘的。
冰山美女見我這個樣子，對我點點頭，“我叫冰月，你以後叫我冰姐就可以了。本來店裡是不缺經理的，但看你這麼自信，來試試也沒有關係。”
冰姐對我勾勾手指頭，示意我跟着她進店。站在外面的小姐看我的眼神就和看神一樣，完全不知道爲什麼我三言兩語就能夠成爲她們的頂頭上司。
沒有理會小姐吃驚的表情，只有我知道想要達到這種高度需要多麼長時間的積累。就好像一句古話說的一樣，沒有金剛鑽又怎麼敢去攔瓷器活？
進入小店，和其他小店的裝修風格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一股濃厚的化妝品的味道，偏偏這些劣質的化妝品味道混合在一起，給人一種噁心想吐的感覺。坐在沙發上的一排小姐們玩手機的玩手機，畫眉毛的畫眉毛。
當冰月從她們身前經過的時候，幾乎沒人擡頭招呼一聲。反倒是我的突然出現讓她們有所警惕，她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那種審視的目光比冰姐看得都還要仔細。
我知道她們以爲我是新來的小姐，對於我這種新來的人，她們態度絕對都不會太友好。畢竟現在的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有一個新人存在，她們手上的老客戶被搶走的概率那就太大了。
走了一會兒，總算是進到了冰月的辦公室。這是一件很小的屋子，估計都沒有十平米。冰月一屁股坐在老闆椅上，對我揮揮手示意我可以找個地方隨便坐下。她吐了一個菸圈出來，“這一路走進來，感覺怎麼樣？”
我振作了一下精神，知道現在考驗算是正式開始了。仔細思考了一下之前看要到的一切，我看着冰姐搖搖頭，“大體上沒有什麼問題。”
冰姐臉上露出詫異地神色，“哦？你不覺得我們店的裝修風格有些問題？這裡的通風實在是太不好了，有些時候我自己走在店裡都會覺得悶。”
我笑了起來，“就算是夜店，也要明白自己的定位。像我們這樣的路邊小店，本來就不能夠和大場子相比。更何況來我們這裡消費的人都是些素質比較低的男人。他們哪裡懂得什麼裝修或者其他。有可能這樣渾濁的味道和環境，反而更能激起他們消費的慾望吧。”
冰姐將手中的香菸按進菸灰缸，她的眼神銳利了起來。顯然我說的這一番話讓她刮目相看了，從這個時候開始她才真的把我當成這個圈子裡的人吧。
“說說看需要改進的地方。”
我愣了下，這個冰姐果然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之前的提問是一個陷阱，用來試試我有幾斤幾兩，屬於誘導性話題。現在這個提問則是比較自由開放的，想要看看我對於這個小店到底有哪些獨特的見解。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看着冰姐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剛纔我們一路上過來的時候那些小姐好像都不是特別尊重你，作爲店長，我覺得這一點值得改進。”
冰姐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哦？我們的店就這麼小一點。加上我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人，經常在店裡走來走去，她們每次都要招呼我豈不是太麻煩了？”
我搖了搖頭，“這不是麻不麻煩的問題。這樣的現象出現只能說明你在她們的心目中沒有一個高大的形象。如果你的權威深入她們的心裡，那麼就算你故意在她們面前走來走去，那些小姐也是會招呼你的。”
冰姐哈哈大笑起來，那種笑很暢快。她滿意地看了我一眼，“不錯不錯，我還以爲又是什麼水貨來我們店裡走個過場，沒有想到這一次來的是真傢伙。”
“冰姐過獎了。”我是一個明白給自己定位的人，冰姐現在已經算是我的頂頭上司了，對於她的尊重我要時時刻刻都放在心裡。
冰姐點點頭，透過門看着外面坐着的一排小姐，“知道爲什麼她們都對我不尊重嗎？因爲我們這裡經理們的提成是40%。”
聽到這個提成我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概念，就好像一個小姐出去辛辛苦苦陪客陪了一晚上，賺了一萬塊。而你作爲這個小姐的媽媽桑有可能就在外面等着他們完事兒，一晚上就能夠淨賺四千塊。
這樣的提成已經不能夠用暴利來形容了，簡直就是對小姐們的剝削。我有些驚恐地看着門外的小姐，現在總算能夠理解爲什麼她們對冰姐一點尊重的表情都沒有了。要是我的話，遇到這種媽媽桑，不要說尊重，我沒有拿出刀子捅死她就算是對她好了。
冰姐好像是早就預料到了我的反應，臉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怎麼，你也覺得高了？”
這種時候我還能夠說什麼呢，只能夠木然地點點頭。
冰姐對着我笑了笑，伸手在桌子上擦了一下上面的灰塵，“沒關係，你很快就會知道爲什麼我們抽這麼高的佣金了。走吧，我帶你去見見你的小姐，她們可是你的搖錢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