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咖啡廳中,隨便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令我感到絕望的是,那個男人也從外面走了進來,這樣的行爲說明他一點也不在意被我發現了,他的主要目的就是不要將我給跟丟。
我點了杯咖啡,掏出自己的手機故意朝他所坐的位置看了一眼。
那個男人見我這樣做果然慌了神,他以爲我是在和誰打電話。他匆忙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也不等服務員將菜單拿給他,他就離開了咖啡廳。
我鬆了一口氣,將手機放回包裡。這一招也是眼媚兒教我的。要是進入咖啡廳發現並沒有人能夠幫助自己,那麼久假裝打電話叫人。一般來說這種跟蹤的人看見自己這麼做都會做賊心虛的。
我將手機放在桌上,將身前的咖啡端起來喝了一口。我必須趕在那個男人沒反應過來之前離開這家咖啡廳,免得又被他給盯上了。
我拿起自己的手提包,正準備站起來離開的時候,一個男人突然坐在我的對面。我仔細打量他一眼,頓時眼睛就瞪了起來。這個人可不就是上次在廢舊工廠救我的男人?
男人對着吧檯的服務員招了招手,開始從自己的懷裡掏煙。他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投回自己手中的香菸上,“安小姐,這麼快就要走?”
雖然理智告訴我這個男人十分危險,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但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對他點點頭,“謝謝你上次救我。”
男人欣賞地看了我一眼,嘴裡噴出香菸。他指了指對面的座位,“坐下吧,有點事情想和你談談。”
我猶豫了,這個男人我捉摸不透,不知道他是誰派來的。
看出了我的遲疑,男人從兜裡掏出一本小冊子扔在桌上。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這是什麼?”
“你被私家偵探跟蹤了。剛纔那個男人才從咖啡廳裡出來,被我給放倒了。”
我聽他這麼說,心中一驚。自己果然被跟蹤了,只不過這一次竟然會是私家偵探,比那些地痞流氓什麼的要高級多了。我一邊翻着筆記本一邊坐在座位上。
這個上面記載的全都是我的行蹤,只不過看時間應該是從今天早上開始的。記錄的東西很詳細,不過因爲時間不長,我只用一會兒就看完了。
我盯着男人,不知道男人這樣做到底是想要和我談什麼。
男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臉上露出淡漠的表情,“安小姐,你只不過來大理幾天,就已經將這裡攪得風起雲涌了。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十分危險。”
我皺起眉頭,什麼叫做我把大理攪得風起雲涌了。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愛惹事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更像是來主動找我。
男人見我沒說話,知道我不喜歡聽這些,索性就開門見山了。
“安小姐,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不管你想要做什麼。但是請記住兩件事情。第一,不要離開大理。第二,不要和陳祺走得太近。”
這種不解釋的命令口吻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眼前的這個男人讓我想起了高勝天。現在再仔細看,兩人果然很像。無聊是一舉一動,還是說話時候的神態已經一切都盡在他掌控之中的眼神。
我將手中的小冊子放在桌上,“謝謝你又幫我解決了一個麻煩。不過你到底是誰的人,爲什麼要幫助我。如果你不說明這些,我是不會信任你的。”
男人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就好像在看一個小孩兒和大人討價還價。他將桌上屬於自己的煙盒給收起來,同時將咖啡一飲而盡,“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也不需要知道我是誰的人。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話去做就是了。如果你不聽話,我就殺了你。”
男子蹭的一聲將匕首往桌上猛地一插,我被他這個突然的舉動給嚇着了。像是很滿意我這種反應,男子將匕首收好,轉身就走出了咖啡廳。
服務員走過來有些尷尬地看着我,“小姐,這桌子……”
我心煩意亂地從包中多掏了三百塊給服務生。那種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窺探的感覺又出現了。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我不知道。
不知道爲什麼會有私家偵探跟蹤自己,不知道那個神秘男子是誰的人。一切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很不適應。
我從咖啡廳中出來,不知道抱着什麼樣的心態朝旁邊的小巷子看了一眼。一雙男人的腿無力地搭在垃圾桶上。看來那個私家偵探果然被那個男人給收拾了,只是不知道現在是活着的還是暈了過去。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走掉了。陳祺給我安排的屋子就在公司附近,在街上隨便晃悠了一天後回到家裡,腦子裡全是那男人對我說的話。
我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不知道要不要給陳默或者高勝天發個短信。他們都不知道我現在用的手機號,我是用假身份證登記的這個號碼。也就是說現在我要是不主動聯繫他們,他們是沒有辦法找到我的。
“田蜜啊田蜜,你好不容易從那個是非之地逃出來了,現在難道還要再回去嗎?”我拍了拍自己的臉,強忍着心中的誘惑將手機放在茶几上。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房間的窗戶是大打開着的。這是我爲了讓屋子白天通風,特意在走之前弄得。
走到窗戶邊,我整個人愣住了。就在我對面一個住宿樓,那個神秘的男人就靠在陽臺上懶洋洋地抽着煙。他也注意到了我,或者說正是因爲我家的燈亮了他纔會出現在陽臺上。
他對我揮了揮手,看起來就像是在街邊偶遇打招呼一樣。我整個人瑟瑟發抖起來,這個男人竟然查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而且還在監視着自己?
我將窗簾猛地拉上,將茶几上的手機拿起來打了個電話。
“喂?”陳祺的聲音從那邊響起。他的聲音有些激動,顯然沒想到我竟然會這麼晚給他打電話。
我拿着手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那個男人好像對我並沒有惡意,我應該將這件事情告訴陳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