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起來時,白冰冰一改幾天的陰霾,笑聲連連,直讓張強他們以爲她是不是半夜做了什麼好夢,這麼開心的。小青也是奇怪,問了白冰冰,她沒有回答她,只是呵呵地笑了好一會,然後才很神秘地對着她咬耳朵,“等尋了機會再跟你說,反正是好事。”
白緋雪很淡,沒有因爲白冰冰情緒怎麼樣而改變態度,依然是一副彬彬有禮,不冷不熱的態度。只是坐上了馬車後,見白冰冰不時掀開車簾,看向外面,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他倒是沒有說什麼。
天氣極好,萬里碧空無雲,不時的,還飛過了一羣羣的大雁,排成各種形狀。白冰冰眼揪揪地看着後面,遠遠地跟着的黑煜一夥人,嘴裡卻是假裝着在感嘆大雁。
“真好,小青,你看,那大雁又變了陣了。”
小青笑笑,沒有說什麼,一個多月來,她還沒有見過白冰冰像現在這樣開心過。不管是不是因爲大雁的原因,她能開心起來,總是好的。
這一整天的,白冰冰都想找機會跟小青說,但一直尋不到機會。傍晚時,她們又來到了另一處簡陋的小客棧,顯然,這客棧也是不大,容不下那麼多人,而因爲前幾天下雨的原因,這一路上倒是有很多人也要趕往白虎都,自然的住店的人也是很多的。沒有例外的,白冰冰她們又沒有房間了。不過,這裡有通鋪。
“各位爺,也只能委屈你們在這裡住一個晚上了。”店家不敢看向白緋雪,雖然他表顯得很低調,沒有要求特殊的對待,但店家還是看出了他非一般的身份。其實白冰冰暗自嘀咕過,這些宗族人,就算再低調,那根本也是很顯眼的,一出現,總能博得滿堂彩。她雖然討厭白緋雪用計看住了她,但不可否認,他是個極有魅力的男人,修養與氣質都不是一般人能夠與之相比的。再說了,就那一隊彪悍的侍衛,長眼睛都看得到,不是貴族,就是宗族了。
“三爺……”白緋雪身邊的名叫但子然的貼身侍衛不滿店家的安排,剛叫出了聲來,讓白緋雪擺手制止了。“通鋪就通鋪吧,也就一晚而已。”
“可是三爺……”再怎麼說白緋雪都是白家當家主子了,住這種小店已經很屈尊了,爲什麼還要住通鋪了。這可比住野外還讓人覺得不舒服。
“子然,沒關係的。”白緋雪真是淡然得很,他優雅地走了進去,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這下子,其他所有的人也都跟着進去了。白冰冰與小青在其中,放眼望去,大通鋪裡面已經差不多有三十幾人了,一人一位,緊緊相挨,連翻個身都難。這讓白冰冰想起了那時被抓了當苦力時的情形,也是這樣的大通鋪,不過,現在好歹是在信店,感覺幹整了些。
但人太多,而且雜,多數的又都是社會底層的人,自然的,很多的陋習也就表露了出來。不時的,還有人倘胸露背的,動作粗魯,說話更是下流。
白緋雪好像沒有受到影響,他坐了上去後,就閉目
養神了,他的幾個手下分列兩旁。也許是因爲他們身上散發出彪悍的煞氣,嚇得其他人都挪得遠遠的。
這下子,位置倒是空礦了好多,但白冰冰還是不想睡通鋪,當苦力時的記憶太深刻了,再說了,她再怎麼說都算得上是熟女一枚了,就這樣與一大羣男人睡在一起,不被察覺的機率實在太低了。
她正想着要如何跟白緋雪開口,讓她與小青去柴房,或是馬棚裡也行時,從外面匆忙走進來一個人,他去到了白緋雪的身邊,附耳低聲說了些什麼。原本正閉眼的白緋雪眼睛緩緩睜開,臉色依是淡然,看不出任何變化。不過,他倒是對着正籌措的白冰冰說道:“水兄弟,到我這邊來吧。”
白冰冰猛地吸了一口冷氣:不是吧,跟他一起睡,我不要命的纔會那麼做。
“三爺,那個,我和小青到柴房裡窩着就行了。”
白緋雪眼皮揚了揚,淡雅一笑,“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好怕的。”
“不是,爺你是什麼身份,我們又是什麼身份,這點我可不敢忘記。”沒錯,等級制度下,身份嚴明,這可是再好不過的藉口。
可誰知白緋雪竟然輕言:“都是出門在外,不必要太計較身份之事。”
就是不計較,我也絕對不能去,要不然,晚上黑煜如何接我走的。
可這話不能說出來,白冰冰只得又說,“三爺都這麼說了,原本不該拒絕的,可是我打小就不喜歡與別人拼通鋪,我想還是免了,還是柴房就行了。”
白緋雪這回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着白冰冰,良久都沒有別開眼睛,那感覺就像是要一眼將她看穿一樣。白冰冰讓看得膽戰心驚,緊捏着的手心都慢慢地滲出了些冷汗了。
“既然不喜歡與人擠,那就讓他們給你騰一大空間,這樣就應該沒問題了吧。”到了白冰冰差不多讓他看得心裡發毛,恨不得撒腿就跑時,他又開口說道。
白冰冰差點就問候的白緋雪的祖宗十八代,她明白了,這白緋雪存了心不讓她離開,她就是有再多的藉口,那也是白搭。
就在這時,小青搖了白冰冰的手臂,“小姐,你看,最裡面那裡也沒有人,要不你跟他說,我們到那裡去。”白冰冰順着小青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原本在那裡的人因爲懼怕白緋雪這羣彪悍的手下,都挪到另一頭去了。
“三爺,要不我和小青就睡那邊吧。”白冰冰果然地指向最裡面處。
白緋雪淡淡地掃了過去,依然不動聲色。“好吧,就隨你吧。”
白冰冰與小青迅速地走了過去,坐到了炕着上。白冰冰張望着,怎麼都沒有看到黑煜他們進來。
不是就跟在後面嗎?怎麼沒有跟着住店?
白冰冰心裡不安了起來,她躺下來後,隔着頭巾輕咬着微微顫抖的母指,耳尖地聽着外面的任何動靜。
一秒,一分,一刻鐘,時間如此的難捱,磨
盡了她一天的好心情,期待,害怕,擔心,又不敢動彈,她只能在心裡呼喚着黑煜。
你在那了,來了沒?
“小姐,你怎麼了?”小青覺察到她的不安,在她耳邊低問了一聲。白冰冰嚇到,顫抖着身子,“沒事,小青,一會如果有什麼動靜,記着,要跟緊我。”
小青愣住,馬上也緊張了起來,“哦,好。”
黑煜,黑煜,你怎麼還不來,你到底要怎麼帶我走的?
外面越來越安靜了,到這會,不止是外面,通鋪房裡,也是隻聽得到打呼嚕的聲音的。沒有人走動,只有風吹草動的聲音。
白冰冰覺得自己的神經快崩到了極點了,緊張,不安,焦慮。她害怕白緋雪的人看出她的異樣,躺着一動都不敢動的。
突然,安靜的客棧裡,傳來了些許不和諧的聲音。那聲音是越來越大,慢慢地還發出了啪嗒的聲響,好像有什麼正在被燃燒一樣。
白冰冰覺得奇怪,因爲伴隨着聲音,還有越來越濃的煙味。她睜開眼睛,轉頭看向外面,嚇得尖叫了起來,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叫聲,“走水了,快救火。”
白緋雪的那幫手下反應極快,在喧鬧的鑼鼓聲還沒有打起來時,就已經全部立正待命了。
“你們幾個去外面看看怎麼回事?”白緋雪也是極快地反應過來,不一會,出去的人又回來了。“三爺,不好,那火朝這邊來了。”
白緋雪臉色沉了一下,“叫醒所有的人,參與滅火。你們四個,叫上青水主僕,隨我先回馬車那邊。”
一時間,房裡鬧哄哄的,所有的人都起來滅火了。而白冰冰與小青則是不情不願地讓張強與但子然他們拖着跟在白緋雪身後,出了房間,轉到了馬棚那,還讓強硬地塞進了馬車裡。
“水兄弟,如果想沒事的話,最好乖乖地坐在裡面,不要出來。”白緋雪關門之前,狠辣地拋了這麼一句。
白冰冰打了個冷戰,雙拳緊握,不安焦慮。
這火是不是黑煜他們放的,難不成白緋雪知道了黑煜的計劃,所以纔將她轉移至此。
怎麼辦,要怎麼辦才能通知黑煜。
白冰冰撩開了窗簾,焦急着看着那片大火正慢慢地被撲滅,心裡面的希望也慢慢被撲滅。
參與滅火的侍衛回來了,他們回報說:“三爺,是廚房沒有熄滅的火星造成了,火勢已經得到控制了。”
白緋雪沉思了一會,“沒什麼可疑人物。”
“沒有,傍晚時的那幾個人,並沒有住店,跟着的人也回來報說,他們已經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連夜趕路了。”
“連夜趕路?往那個方向?”
“白虎都。”
他們的對話讓白冰冰的心降到了冰點,她突然天旋地轉,窒息難過。黑煜他們連夜趕路嗎?爲什麼,不是說好了今晚來接她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