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湮這親密的舉動讓我不覺紅了臉,只能移開眼,骨碌碌的打量房間。
還是那間我住過的屋子,簡單幹淨,舒適宜人,只是原本放在房間中央的桌子被挪到了一邊,放滿了一些瓶瓶罐罐,看來是爲了方便風清嘯的診治。在離我牀邊不遠的地方擱了張八卦鎮邪榻,也不知是已經被傭人收拾停當了,還是根本就不曾有人在上面坐臥,榻上的小褥根本看不出一絲被平壓的痕跡。
“風清湮,”我轉過臉看向他,心裡隱隱有絲生氣,“你一個堂堂二品將軍,視自己身體爲兒戲嗎?隨隨便便就把安邦定國拋在腦後,你不怕皇上隨時革了你的職。”
“剛醒過來就想訓我嗎?”他無所謂的笑笑,側身坐到牀上,“風清湮風清湮,你叫得倒是順口,怎麼不乾脆把風字去了,也顯得親密些。”
“沒事套的什麼近乎,似乎我們並不是很熟的樣子……”我躲閃着又移開眼,底氣不足的小聲嘟囔着。
“少爺,藥好了,”風清湮剛想開口,墨桑端着藥推門而入,見我醒了過來,那臉上的表情,簡直沒法用詞語形容,又驚又喜,還怔怔的似乎不敢相信,好一會兒,才重重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確認,“少爺,小姐她……?”
風清湮伸手接過藥,淡淡一笑:“沒錯,她醒了。墨桑,可不可以麻煩你去一下廚房?她將近一個月沒有進食了,總要吃些東西,才能恢復元氣。”
“哦,好!墨桑這就去!”她回過神,滿臉雀躍,又看了我一眼,轉身向門口走去。
“等等,”墨桑剛要邁出門去,風清湮又喚住她,“離剎她大病初癒,尚……”
“我知道,少爺,準備些清粥小菜就好,姑娘她剛醒過來,只能吃些清淡的。”不等清湮說完,她就燦然一笑,接嘴說道。
“很好,去吧。”風清湮滿意的頷首,衝她展開一個讚許的笑。
等到墨桑掩上門,風清湮回過頭來,左手端着藥碗,右手拿着調羹輕攪着藥汁,末了,舀起一勺,送到嘴邊。
腦海中浮現風清湮伏下身口對口的餵我藥汁的景象,臉騰的一下發起燙來,連忙結結巴巴的對他說:“我……我……我自己來……自己來就可以。”
只見他一挑眉毛,眼睛一轉,玩味的一笑:“你在和誰說話呢?和我嗎?怎麼我好像沒有聽見自己的名字呢?你確定是在和我說話?”
“風清湮,我自己來,既然我已經醒了,就不勞煩你了……”我有些氣急敗壞。
“什麼?我沒聽清楚。”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要不怎麼嘴上說着沒聽清,眼睛還笑得眯成了一條線。
我深呼吸,閉了閉眼,無奈的看向他:“好吧,清湮,清湮,行了吧?這回聽清楚了吧?我自己吃藥。”
“嗯”他笑眯眯地應了,那調羹卻還是向着嘴邊送去。
“哎……你……你幹什麼?”我着急的大叫,伸手抓住他那調羹的胳膊。
“不幹什麼,很燙,吹吹……”他又衝我一眯眼,然後輕輕的吹了吹,這才把調羹遞到了我脣邊。
……
我一時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原來是我多想了,這個樣子,他不就猜到其實我知道昏迷的時候他是怎麼餵我的嗎?
再無多話,等他喂完最後一勺藥,我立刻把頭縮到了被子裡面。
“怎麼了?出來。”
“不,不出去,我很困,我要睡覺。”
他悶悶的笑出聲來,手隔着被子搭在我的肩上:“快點好起來吧,離剎,我等你養好了身體,然後嫁給我。”
說完,他拉開了被子,輕理着我的髮絲,我屏住呼吸,緊緊閉着眼睛,一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