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昱天的冷戰已經進行了兩天,一切彷彿又回到了以前的狀態,獨自修行,一個人吃飯,自己和自己說話。每每看見昱天欲言又止,我就強迫自己忽略他的存在,連自己都驚訝於自己的倔強,連自己都不太明白爲什麼要這麼固執的賭氣。
其實說到底,昱天是不是認識這個木羅,他們之間有過怎樣的故事,這都是無所謂的事,木羅終歸是已經煙消雲散。只是不滿意昱天的隱瞞,何況我的問題並不過分,是,或者不是,頂多兩個字就足夠了的答案,爲什麼如此不情願告訴我呢?
卻沒想到,冷戰的日子會如此的難捱。瘋狂得想和他講話,卻只能強迫自己連正眼看也不看一眼,習慣了在他懷抱中入睡,半夜醒來卻只能彆扭的重新拉開距離,時時刻刻都在盼着昱天下一秒會開口說是,偏偏每一秒都是失望。
終於是再也沉不住氣,今天一大早,我就衝到了判官面前,“拿龍昱天的生死簿來我看看。”
“這個,恐怕不行呢,離剎。”判官表情痛苦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爲什麼?龍昱天和我是什麼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個……正因爲是這樣,纔不可以給你看,即使是地府弟子,也是不可以隨便看他人的生死簿的啊,更何況現在你要看的還是個活人,離剎,你就別難爲老夫了,上次讓你看了瀾裳的生死簿就已經是違了規定,地藏菩薩沒有怪罪已是萬幸,就是再借我十個膽,我也不能讓你看活人的生死簿啊,你就行行好,讓我這把老骨頭過幾天安生日子吧。”
“看你說的是什麼話,好像我天天在你面前胡攪蠻纏似的,”我有些不悅的嘟了嘟嘴,“那好吧,不看活人的,死人的總可以再讓我看一個吧,讓我看看木羅的吧。”
“木……木羅,哪個木羅?”判官一臉說不清是迷惑還是驚訝的表情,瞪大了眼,目不轉睛的盯着我。
也對,普天之下,同名之人定是多了去了,上次指着瀾裳,找她的生死簿自然是簡單,但這次,僅憑一個名字,連是男是女尚不能確定就逼着判官找出生死簿,確實是難爲了他。於是我略一思忖,說:“就是那個名字被刻在斬妖柱上的木羅。”
“離剎,你在幹什麼!”話音剛落,一個響雷般的聲音在我耳邊吼了起來,天涯大步流星的從外面走了進來。“這是成何體統?你當生死簿是故事書嗎?隨隨便便就可以拿來消遣嗎?”
“誰說我要拿生死簿消遣了?我只是想看看這個木羅和昱天是什麼關係,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這也不行嗎?”心火“騰”一下升了起來,只感覺一陣氣血涌上了頭,太陽**突突地跳着,我也不禁將聲音提高了幾分。
“自然是不行!身爲地府弟子,怎麼能不遵守地府的規矩?難道你地府底子的身份,就是爲了方便你隨便翻弄生死簿的?若是每個弟子都和你一樣,遇到問題就用生死簿來解決,那地府豈不是要亂套了?”許是沒想到我會吼回去,天涯面上浮出一絲惱火。
“好,很好,不讓我看我便自己想辦法看,我就不信看不到了,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一定要知道,這個木羅的生死簿,我是看定了。”原來發起火來是這樣一發不可收拾,但我已經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咬牙切齒的說出最後幾句話,便轉身向門口走去。
“站住!”
“哼!”無視天涯的氣急敗壞,我邊冷笑邊頭也不回的向門口走去。
“大膽!你現在能如此無法無天了?看來爲師平日確實對你管教不嚴,居然敢如此放肆在這裡喧譁門庭!”一個威嚴的聲音讓我不得不停下轉身。師父正一臉陰沉地站在內殿門口,面無表情地看着我。
“師父……”儘管心裡還有些不服,我還是低下了頭,看慣了師父的慈眉善目,乍一見他生氣,確實是很有威懾力,多少的讓人膽戰心驚。
“天涯說的話,很有道理,你自己好好想想,這麼胡鬧任性到底該是不該。只要你還是地府弟子一天,就要遵守地府的規矩。你在地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自己心裡難道沒有一個底數嗎?”
“……是,離剎知錯,離剎謹記。”
“那好,罰你去花果山瀑布面壁,好好冷靜冷靜,沒有我的允許,不得離開。”
“師父!離剎畢竟是女兒身,這責罰是不是太重了?只怕她吃不消,不如……”天涯驚呼出聲,爲我求情,被師父一舉手攔了下來。
“我意已定,任何人不得爲她求情。”
“離剎謝師父教誨,師父對離剎的責罰,離剎心服口服。”天涯還想說什麼,我連忙垂了手,領了罰,阻止天涯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