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謹伯前腳剛走,墨桑後腳就邁進了房門,想必剛纔的對話,她聽了個一字不漏。
但我已經顧不得去管這些,謹伯的話還在耳邊迴響,我只覺頭都氣得有些發暈,徹夜習武!怎麼還能有人胡鬧到這種地步!偏偏還是練劍,講究招式和內功的絕對統一,這樣筋疲力竭似的消耗,和自尋死路有什麼兩樣!風清湮啊風清湮,怎麼你有時候比一個君王更有氣勢威儀,而有時候表現得又比一個孩子還要幼稚呢?
“墨桑,武場在什麼地方?帶我過去。”我上去抓住她的手,拖着她就要往外走。
“可是,少夫人,你的衣服……”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這才覺出累贅,原來我還穿着喜服,而被扯下的那一角衣襬,明明白白的提醒着我昨夜風清湮的怒氣,眼前立刻就浮現風清湮執拗的揮舞着四法青雲的場景,於是略一遲疑,我還是拉着墨桑跑了出去:“顧不得那麼多了,這個時候還換什麼衣服,等我把清湮勸回來,再換也不遲。”
等我拉着墨桑幾乎一路小跑的跑到武場時,我幾乎愣在當下。
只能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四下飛舞着,以幾乎不可能的速度揮舞着閃着銀光的四法青雲。場內本該在外圈立着的木樁,早就變成了一地木片、木條,或者木屑,劍氣在地上不斷劃出深印,又不斷隨着他的腳步移動而消失。圍觀的家丁很多,卻只是站得遠遠的不安的交頭接耳,沒有一個敢湊過去。
“清湮!”我一邊大聲喊着,一邊向他跑過去,墨桑想攔着我,被我一下甩開,“停下,停下,你給我停下。”
清湮沒有理我,更沒有停下,卻明顯的避開了我。
“風清湮,你聽到沒有!停下來!”我索性衝到武場中間,氣急地揮手跳腳。
他仍是不理我,甚至有些賭氣地越舞越快,我茫然的看着他在我左右穿梭,耳邊只聽得見“嗖嗖”的聲音。
好!好你個風清湮!武功是高強沒錯,臭脾氣也一點不小!你會武功,莫非我就不會了?這麼想着,我也一賭氣,騰空而起循着風清湮的身形移去,卯足了力氣緊跟他的腳步。
他知我跟在他身後,便更加頻繁的左突右閃,眼看着伸手就能碰到他的衣襟,他偏偏向右一閃又讓我撲了個空,可惡!風清湮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耍我!!
“清湮,你夠了吧,整夠了就停下來和我說話!”幾次三番下來,我已經明顯有些體力不支,腳步明顯的慢了下來,大口大口呼呼的喘個不停。
他置若罔聞,腳步反而移得更加快了起來,我在心裡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打起精神繼續跟着。
我緊緊盯着他的步法,生怕一個不留神,被他拉下更大。突然他腳步一晃,仿着方纔的經驗,我自然的平移着腳步,身子也跟着右移了過去,卻沒想到這次他直直的折了回來,四法青雲瞬間已經照着我的胸口逼了過來!
“啊……少夫人小心!”四下裡傳來一片驚呼吸氣聲。
我大腦一片空白,只能傻傻得看着四法青雲朝着我越逼越近。
說時遲,那時快,清湮急急地收了勢,四法青雲終於在離我胸口還剩半寸的時候停了下來,但我還是感到一股凌厲的劍氣擦着我的臉呼嘯而過,接着臉頰上就一片火辣辣的疼。
“你瘋了嗎?!不要命了是不是!”停下來的清湮還不等站穩腳步就衝我咆哮起來,“咣”一聲扔下了手中的劍,急走到我面前,伸手便要撫上我的臉。
我從沒見過風清湮像現在這般狼狽不堪,眼睛通紅,頭髮散亂,太陽**的青筋突突的跳動着,渾身被汗浸得透溼。也不知道什麼地方狠狠一疼,我鼻子一酸,嘴一咧,就放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