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些護院在魏大海的吩咐下目露兇光,趙烺知道他們肯定不會手軟的。
趙烺拿出腰間勃朗寧正待禦敵,李廣撿起身邊一根胳膊粗的木棍已迎了上去。
只聽一陣棍棒帶風的獵獵響聲,李廣身前頓時出現一朵朵棍花,將那些護院武師全部攔在了十米開外不得存進。
趙烺拿着勃朗寧瞄了半天,但都找不到合適的射擊角度。
而近身搏鬥又不是他的強項,此時上前若被擒了那就完全落入被動了。
思緒片刻,趙烺覺得還是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
只是眼見着只有李廣一人上前搏殺,趙烺的心裡極爲擔心。
“趙烺哥哥,不用擔心,這些人的功夫合起來都不是李廣哥哥的對手。”
秀秀待在趙烺跟柳翠的身邊,顯然是保護他們的安全。
再者趙烺此前也說了,沒有他的允許,是不許秀秀再出手的。
因此此時待在招趙烺身邊,對秀秀來說纔是最好的選擇。
此時場上打的你來我往,魏家的護院武師開始的時候還能仗着人多稍微壓制着李廣,可是不到三五分鐘的時間,那些武師就被李廣一人全部壓了回去。
眼見此狀,氣得邊上的魏大海是直跳腳。
他惡狠狠的瞪了李廣跟趙烺幾眼,然後自腰間掏出了一把烏黑的手槍,對準趙烺便欲射擊。
魏大海顯然看出來了李廣功夫雖高,但趙烺纔是這一行的頭目。
只要將趙烺擊斃,那李廣就會心神大亂,拿下他們成功率就會大上很多了。
魏大海的算盤打的倒是噼裡啪啦響,但他的舉動卻觸動了李廣的逆鱗。
李廣自上次復歸之後,就打心眼裡將保護趙烺作爲了自己的使命。
如今那魏大海想要槍殺趙烺,這可怎麼了得?
場上打的熱烈,趙烺跟秀秀對於魏大海那邊的關注就少了很多,此時自然沒有看見他的小動作。
但這些可都逃不過李廣的眼睛,他眼見那魏大海將要動手,腰腹用力右手猛地一揮,一道棍影疾速閃過,將眼前幾名武師掃飛。
幾名武師身子還在半空,一口口的鮮血已經像不要錢一樣吐了出來,一條命顯然是丟去半條。
但李廣對這些可沒有絲毫在意,他快速的從自己肩上將那從不離身的長弓取下,而後彎弓搭弦一氣呵成。
一道弓箭仿若這黑夜裡的閃電一般,飛速的向那魏大海的右手手腕疾馳了過去。
“啊!”
魏大海剛想扣動扳機,可是這個時候右手手心一陣劇痛猛地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間,手槍落到了地上。
直到這個時候,場上諸人才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魏大海身上。
只見那魏大海右手手心位置,一支尾羽還在顫抖着,弓箭從手心貫穿至手腕位置,斜斜的紮了個對穿。
魏大海痛聲慘叫,他左手顫巍着想要去拔那弓箭,可是才碰到一絲,劇烈的疼痛傳來,疼的他差點昏了過去。
“廢……物啊你們!抄傢伙殺了……他們!”
魏大海疼的話都說利索了,他怨毒的瞪着李廣跟趙烺等人,朝着一直待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四名武師吼道。
那四名武師平時本是作爲魏大海的貼身保鏢,自跟了魏大海之後從沒有見過李廣功夫這麼高、反應這麼快的。
他們俱是被李廣剛纔那一箭之威鎮住了,此時在魏大海的嘶吼中心神終才反應了過來。
他們齊齊的從腰間掏出一把烏黑的手槍,趙烺冷眼一瞥,正是跟此前魏大海使用的那把一模一樣。
“快跑!”
若是像剛纔一樣只有一把手槍的話李廣還能處理,但如今對方四槍齊射,就算加上秀秀那也有極大的受傷的危險。
子彈不長眼,這個時候若是受傷了,那就意味着提前預定了一張地府的車票了。
趙烺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寒山村這荒野之地。
他深深的記得三叔此前跟他打電話所說的:“真正的男子漢要懂得知進退,不能一味莽幹!”
趙烺話音剛落,李廣身影一竄便來到了他身邊,而後拉着趙烺便開始跑了起來。
趙烺一行速度極快,身後響起稀稀落落的槍聲,像一支支興奮劑催着他們跑出閃電的速度,瞬間便隱入魏家宅院外面的竹林。
竹林生長的極爲茂密,那四個武師慌亂出槍,準頭又差,等定神後,眼前已經沒有了任何人影,只能隨着魏大海那兇厲的嘶吼聲中快速的沿着趙烺等人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身在魏宅的其餘人等在魏大海的慘叫聲中,才終於明白外面出了事情。
由此來看,魏大海此次行動爲了保密,不僅連趙烺等人瞞過去了,就是連自己人也在隱瞞着。
而至於魏大海是怎麼發現趙烺等人的計劃,那就不得而知了。
魏家餘人匆忙間將剛纔那須白老者請出,原來他竟是這寒山村唯一的郎中。
老者端詳了魏大海手上那弓箭片刻,嘆了口氣道:“這弓箭射入的角度極爲刁鑽,力道極大,直直將你右手手筋弄斷。
家主,你的右手怕是保不住了!”
“什麼,我的右手被那小兔崽子廢了?”
這個消息仿若是晴天霹靂一般在魏大海耳邊炸響,讓他整個人雙目泛血,眼神也要癲狂起來。
“追,都他馬的給我追。死要見屍活要見人,誰要抓到那幾個小兔崽子,賞銀元百兩!”
百兩銀元足在京城買下一棟三進的宅子。
重賞是真正的興奮劑,常常令人忘記生命的脆弱。
在場之人目露貪婪之色,朝着趙烺等人離去的方向迅速追了過去。
與此同時,黃仁眉頭緊皺,眼見魏大海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他這,放輕着腳步也準備離開。
只是他腳步才擡了一步,腦袋上一股冰涼的觸感傳來,讓他渾身止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魏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黃仁此前在團練折騰過幾年,自然知道腦後這冰涼之物定是槍支無異。
而目前魏家除了結果直系的女眷在旁伺候着,其餘人等都去追蹤趙烺等人了,持有槍械的,也唯有陷入瘋狂中的魏大海一人了。
“哈哈,黃老不死的,你如今還問我是什麼意思?”
魏大海左手持着槍械,看着那被紗布緊包仍舊血流不止的右手狠狠說道:“前面那幾個小畜生在村口鬧事被你收留我就覺得極不對勁。
而後我在查看柳翠那掃把星時竟然聽見外面有人在跟她說話,當時柴房邊上剛好有把梯子,我就順着梯子爬上去查看,卻只看見了三道背影,沒看見正臉。
你黃老不死的帶着這三個小畜生來我魏府,我一眼就認出來他們門就是那天跟那掃把星說話之人。
再看他們宴席上中途退場的表現,我猜他們來我魏府爲的肯定是那掃把星。
所以這才匆忙之間佈下了陣勢,準備將他們拿下。
可是沒想到啊,沒想到!”
魏大海話語頓了頓,忍着右手鑽心的劇痛將腦袋湊到了黃仁耳邊吼道:“我他馬沒想到你黃仁竟然做了叛徒,你從加入進來的時候我就對你掏心掏肺。
可是如今呢,你夥同外人將我謀害,我的右手啊……好疼!”
“魏兄,你聽我說……”
“砰!”
黃仁耳聽着魏大海那一聲聲吼叫自然知道對方的狀態不對,如今將所有的怨恨暫時都轉移到了他身上。
他準備解釋,只是這個時候只聽一聲劇烈的槍響,黃仁腦後出現了一道拳頭大的血洞,而後意識渙散,整個人的生命氣息頃刻逝去,“嘭咚”一聲重重的栽倒了地上。
“啊!”
魏大海身邊的女眷此時身邊落滿了鮮血,她們顯然也沒有想到他們的家主竟然就這樣將寒山村的村長給殺了。
“驚叫個什麼勁,趕緊把我的傷口包紮好,等着把那幾個小畜生抓回來處死之後,我還要去廣州的大醫院看看我這右手。
我魏大海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盡享天倫,沒有右手怎麼能行,怎麼能行!”
魏大海說話的同時,又朝地上黃仁的屍身狠狠的踢了幾腳,而後嫌棄的啐了一口吐沫在黃仁屍身之上,而後在其家眷的攙扶下回了魏宅。
……
魏宅風波趙烺等人自然不知,因爲他們如今腦子裡唯一考慮的就是逃命。
此前時候一直跟在後面的四名武師在趙烺放了幾槍之後,機智的選擇了拉開距離,只是不遠不近的緊跟着,其怠工保命的姿態極爲明顯。
如今柳翠被救出,也算還了魏連殳那冥冥中的一個人情。
此時當然不是拼命的時候,眼見那四個武師出工不出力,趙烺等人也樂的輕鬆。
只是隨着而後一陣陣越來越近的嘶吼聲,說是拿下趙烺他們任何一人皆可得銀元百兩之後,趙烺他們的逃亡之路就變的極爲兇險起來了。
黃仁此前說過,這寒山村大部分的民衆都是獵戶,都以打獵爲生。
這裡的人自小摸槍,雖然都是些土槍射程不遠,可耐不住人家槍法好。
趙烺等人腳後山道上那一片片範圍極爲密集的槍痕就是明證。
而更爲糟糕的是,剛纔那四個武師顯然也聽見了剛纔的聲音,此時態度瞬間積極了起來。
有着那四把手槍的加入,趙烺等人只能不斷的變幻着自己前進的路線,才能堪堪的從這槍林中躲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