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栓響動,連空氣中都充滿了**味。
眼見一場腥風血雨在這方寸之地即將展開,待會兒又是一片地獄模樣。
此時場上氣氛已至冰點,雙方不論是誰第一個開槍,場上的局面都會陷入無法收拾的地步。
就在此時,卻聽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嬌喝:“都別動,不許開槍!”
“誰敢……”
侯局長臉色狠厲,向店門外看去,只是當他看到大街上迅速衝過來的一隊人馬時,卻瞬間蔫了下去。
來人正是柳翠,她身後只帶了四個身着黑衣之人。
只是柳翠帶來的人數雖少,但這幾人身上的殺氣卻極爲濃郁,隔着老遠就讓侯局長的臉色變的有些蒼白了起來。
“柳專使,你怎麼來了?”
“哼!”
柳翠走進店內,冷哼了一聲,頓時使得侯局長臉色更加慘白了幾分。
柳翠擡頭朝着二樓看了幾眼,眼見趙烺無事,纔將目光放在了眼前那一隊手持長槍的警察身上,而後冷冷的看着侯局長,道:“我說侯老四,孫先生離開之時是不是交代過警局的調動都要提前跟我報備,我看你是當耳旁風了吧?”
“柳專使我冤枉啊,實在是這裡警情十萬火急,我才清點人馬趕緊趕了過來……”
“我懶得給你廢話,將這裡的警力給我撤回去!”
“這……不大好吧!”
侯局長眯着小眼,有些遲疑的說道:“萬福樓三人死於非命,如果就這樣撤去警力無功而返,周圍的街坊有了怨言以後管理起來肯定就難了!”
“呵,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中那點小九九,你還不是爲了酒樓這邊的股份,怕這起毒殺案影響到了你的腰包!”
柳翠面色陰冷,繼續說道:“這個案子我接了,一個星期之內必定會給十八甫的父老鄉親一個交代。這樣你可滿意?”
“滿意,滿意!”
侯局長看着柳翠身後那四個黑衣人,擦了擦額頭冷汗,兇巴巴的看着那些候命的警察,惡狠狠的說道:“你們這些蠢貨沒聽見柳專使說的話啊,都把槍給我收起來,跟我回去!”
“是!”
衆警察應聲收槍,跟侯局長一起走出了酒樓。
酒樓裡此前緊繃着的氣氛在此刻終於緩和了下來。
趙烺看清了樓下之人,遂擺了擺手,其身周神色冰冷的警衛頓時將槍收了起來。
“柳姑娘,今天太感謝你了!”
趙烺揹着昏迷的鐘榮光來到柳翠面前,謝過之後神情急切的繼續說道:“鍾榮光先生身中劇毒,需要趕緊去醫院!”
“我去開車!”
柳翠聞聽此言,知道不是耽擱時間的時候,將附近停泊的汽車開來,栽着趙烺等人迅速向廣安醫院趕了過去。
來到醫院,一番忙活後檢查結果終於出來了。
原來鍾榮光先生所中劇毒是***。
聽到這個名詞,李廣等人還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趙烺心裡卻是泛起了滔天巨浪。
***是什麼東西?那可是一種極爲劇烈的毒藥,僅僅只需要一微克的用量就可以毒死一頭成年的大象,更別提是人類了。
檢查結果出來後,廣安醫院的醫生們直言這是醫學上一個奇蹟,因爲鍾榮光先生的體內好像有一種神奇的因子,竟然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就將鍾榮光體內的毒素給清除的乾乾淨淨。
而至於他爲何一直還昏迷不醒的原因,那些醫生說了僅僅是因爲他身體被毒素侵蝕太過虧空的緣故,只需要休息兩天就可以清醒過來了。
聽到最後,李廣跟秀秀看着趙烺的眼神都莫名開始崇拜了起來。
趙烺可不想自己被人當做切片給研究了,爲了保守自己身上的秘密,他接連跟李廣跟秀秀打了幾個眼色,他們才終於明白了過來。中間急得趙烺直瞪眼。
幾個主治醫生,特別是廣安醫院聘請的幾個外國醫生拉着趙烺幾人問個不停,想要探究***之毒如何被清除之謎。
只是趙烺三人一臉迷茫一問三不知的模樣,也着實讓他們沒有辦法,只能懷着探究的精神,繼續去研究起來那些探查出來的數據。
鍾榮光先生身爲廣安醫院的院長,又是孫中山先生的至交好友,如今身受重傷當然得到了最嚴密的看護。
柳翠剛纔在鍾榮光先生被送到醫院後,就調配了五十多名黑衣人過來,牢牢的把守住了醫院四周的任何一個出入點。
趙烺一番詢問,才知道這些黑衣人都是孫中山組建興中會的原始班底,每一個都是身經百戰之人,任何一人拉出去,都可以以一擋百。
處在世界風雲的變幻前夜,在時代巨浪的翻滾之間,投身革命的人們大浪淘沙,剩下的就是眼前黑衣人這樣的精英。
有了這些人的護佑,趙烺終於感覺放心了很多。
而至於他手上的傷口,纔過來這麼一會兒的時間,竟然神奇的都開始結疤了。
對於趙烺身上種種奇怪的現象,李廣跟秀秀現如今已經有些免疫了,都沒有多問。
咕咕!
肚皮此時一陣作響,接連在趙烺三人中間響了起來。
仔細算算,也就晌午過後吃了些東西,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趙烺本想着赴宴的時候好好吃上一頓,可不成想那竟然是一場毒宴。
摸着自己乾癟的肚皮,看着李廣跟秀秀無精打采的樣子,趙烺便準備帶着他們出去吃些東西。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佈防完畢的柳翠卻從鍾榮光先生的病房出來,直直的向他們走來。
趙烺面色一喜,輕聲招呼道:“柳姑娘,此次多虧你仗義出手,不然今天能不能從那地方活着走出來可真是另說了。
忙活了這麼久,你跟我我們一起去吃飯吧,讓我略備些酒菜,以示謝意!”
“不了!”
柳翠淡淡的回了一聲,嘆了口氣,看着趙烺道:“趙公子,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幫我!”
“哦?”
趙烺應了一聲,頗爲好奇的回道:“柳姑娘有事便說,趙某人必定竭盡所能!”
“好,趙公子既然這樣說了,那我就直言了!”
柳翠擔憂的看着病房的方向,道:“我回來之後就進行了一番調查,發現加上這次毒殺事件,在這些日子裡,光是針對鍾榮光先生的刺殺事件都有十次之多。
而更可怕的是,廣州報館從業者在這段時間裡有四十多人被刺身亡。
因此我相信這是一些邪惡勢力的一次大規模的報復行動,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柳姑娘的意思是讓我們保護鍾榮光先生?”
“這只是其中一層意思!”
柳翠臉色認真的看着趙烺,道:“保護鍾先生有我們興中會的這些兄弟日夜值守,肯定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如今我想要做的是希望趙公子出手,將這背後的幕後黑手找出來!”
“好!”
趙烺也沒有多餘思考,就答應了下來。
畢竟此前他被白蓮教追殺,已經領教過了那些邪教組織的喪心病狂。
打蛇打七寸!
趙烺知道,如果不將那些邪教組織的老窩找到,將他們一個個全部拎出來,那遲早都會是一個禍患。
柳翠聽到趙烺的回答,面色一喜,道:“其餘的善後事情我都已經全部接手了,趙公子以後在這邊行事,不會有人再不開眼的去阻止你了!”
“這感情好!”
趙烺回話的同時,眼見着柳翠就要轉身離開,遂下意識的抓住了她的右手,道:“柳姑娘,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嗎?”
“……”
柳翠白了趙烺一眼,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掙開了趙烺的右手扭頭就走,空留下他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哇哇哇,柳翠姐姐被趙烺哥哥氣跑了,你是個大笨蛋!”
“小孩子家家,你懂個啥!”
趙烺沒好氣的颳了刮秀秀粉嫩的鼻頭,她頓時嬉笑着躲到了李廣身後藏了起來。
看着古靈精怪的秀秀,趙烺也是一陣無奈。
他寵溺的看着秀秀,道:“秀秀,你別藏了,我帶你們出去吃飯!”
“呀呀呀,有好吃的啦,我要吃冰糖葫蘆!”
“大晚上的我去哪給你買!”
“我不管,我就要吃!”
“好吧,我去給你買!”
閒來無事,趙烺帶着李廣跟秀秀在這附近瞎逛,終於是在個臨街的攤販那裡買到了幾串冰糖葫蘆。
吃着冰糖葫蘆,秀秀終於是安靜了一會兒。
街上此時有一陣陣撲鼻的香氣傳來,趙烺聞着覺得頗爲熟悉,便循着那香氣沿着街道左拐右竄,撲鼻的香味愈加濃郁,眼見着是距離越來越近了。
三人穿過了好幾條街,終於來到了一條淒冷的長街。
長街上此時不知爲何出奇的荒涼,遙遙看去只有街中間的位置有點點燈光。
撲鼻的香氣到了這裡極爲濃郁了起來,趙烺仔細辨別,確定自己要找的就是前面香氣傳來的地方。
三人依街前行,眼前的燈火於這黑夜中也愈發明亮。
等走的近一些了,一個沿街售賣羊肉湯的攤子映入眼簾。
趙烺仔細一看,攤子上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伯兀自忙活着。
“是衝縣那位老伯!”
趙烺仔細一看,正是自己極爲熟悉的那位老伯,遂帶着李廣跟秀秀趕忙趕了過去。
“我跟你們說,這老伯家賣的羊肉湯配上烙餅可香了……”
趙烺一邊前行一邊給李廣二人敘說着這羊肉湯的不凡,只是當他走到距離羊肉攤子還有堪堪二十來米的時候,一個頭戴氈帽的男子從攤子上起身疾步前行,卻是瞬間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道背影……好熟悉!”
趙烺一聲驚呼加快了腳步,朝着那道身影追了過去。
只是羊肉攤後面是幾道錯綜複雜的小巷,那人身影一閃就融入了夜色之中,等到趙烺追過去的時候,幾條巷子裡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影。
“二少爺,怎麼了?”
“沒事!”
趙烺擺了擺手,目光冷凝盯着眼前的巷子看了一會兒,道:“也許是我眼花了,我們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