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此時感覺自己的生命力已經被那些蠱蟲給吸食一空,馬上就要失去性命了。
只是精神恍惚間她突然想起了讓在牀上岌岌可危的趙烺,渾身好像莫名有了力量,身子一努一把撞向了落在地上的玉笛。
“抓到了,就現在!”
秀秀弓着身子忍着劇痛深吸了口氣,才讓自己的精神恢復了一些。
她將玉笛緊緊的抱在懷中,嬌嫩的臉龐下面此時泛着一股股不斷翻涌的蟲線,難得的洋溢出了一絲幸福的笑容。
她喃喃自語道:“禁蠱之術雖然施術條件極爲苛刻,但我就快要成功了,趙烺哥哥,你可一定要撐住啊!”
秀秀雙手顫抖着,艱難的將玉笛湊到了嘴邊,而後輕輕吹奏了起來。
此時只聽一陣陣幾不可聞的低聲在這房間力迴盪,門外的李廣跟柳翠絲毫沒有聽見,仍舊在門外焦急等候。
比起門外那還算風平浪靜的場景,屋裡的景象可是瞬間起了變化。
就在笛聲響起那一瞬間,秀秀身體裡的那些蠱蟲好像是中了魔咒一般,雖然仍舊貪戀着秀秀體內那甜美無比的血液,但還是一隻只的心不甘情不願的從她左手中指的那個傷口裡慢慢鑽了出來。
那些蠱蟲離開秀秀身體後,好像被玉笛的聲音指引着,一直在趙烺渾身環繞,而後沿着趙烺的七竅,不斷的向他的身體裡面轉去。
一隻只蟲子鑽進趙烺的身體以後,他雖然一直昏迷不醒,但此時好像是因爲身體受到了極大的痛苦,激的身體起了本能反應,整個人不斷哆嗦着,豆大的汗珠不斷從全身溢出。
只是讓人感覺奇怪的是,趙烺渾身溢出的汗珠竟然全是一顆顆散發着惡臭的烏黑之色,不一會兒的時間就將他身下的牀榻全部染黑。
“趙烺哥哥,你可一定要堅持住,只要那些蠱蟲將你身體裡面的毒素全部吸食乾淨,你就可以不再飽受這樣的痛苦,好轉過來了!”
秀秀朦朧中看到趙烺身上的變化,看着那些汗珠的顏色慢慢變淺,而後在不到二十來分鐘的時間恢復到了正常人那樣的透亮色,終於徹底的松下去了一口氣。
“還有最後一步,趙烺哥哥,你一定能聽到我說的話,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一步了,讓我們一起加油!”
秀秀手中玉笛曲調一變,趙烺渾身翻涌的皮膚下猛地一頓,而後仿若一隻只小老鼠一樣飛速的向趙烺的面部七竅涌去。
片刻之後,只見一隻只泛着烏黑之色的蠱蟲從趙烺七竅涌出。
只是這些蠱蟲纔剛剛接觸空氣,就隨着一聲聲“嘭咚嘭咚”的爆裂聲全部炸開,化爲一灘灘腥臭的水漬散落在地面上。
隨着這些蠱蟲一隻只的從趙烺身體裡面鑽出,其烏黑的臉色逐漸多了一絲絲的紅潤,身體氣息也漸漸加強,胸口平穩起伏,呼吸也逐漸平穩了起來。
“嘭!”
時間過去,從秀秀開始施展蠱術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隨着最後一隻蠱蟲從趙烺身體裡面爆開,趙烺渾身的呼吸一頓,而後氣息悠長面色紅潤,看起來竟然比起此前的狀態還要好上很多。
“趙烺哥哥,你終於沒事了!”
只是此時隨着一道極爲虛弱的輕聲呢喃,只聽“嘭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在這房間裡響起,驚得門外的李廣跟柳翠再也顧不得秀秀此前的警告,齊齊使力猛地將房門撞了開來。
“秀秀!”
李廣第一時間衝進來,就看見了躺倒在地的秀秀,此刻已經蜷縮一團,面若金紙,呼吸幾無。
而其一直視若珍寶說是婆婆傳給她的玉笛,竟然散落在一旁地上。
“秀秀,你怎麼了!”
ωωω★Tтká n★CO 李廣大聲呼喊,只是秀秀此時仍舊沒有任何動靜,李廣鼻子一酸,差點淚水都落了下來。
趙烺已經被醫院判定了無藥可醫,秀秀若是也在此時一起離去,李廣真的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了。
“我去叫車!”
柳翠此時顯然要比李廣清醒一些,她眼見此時狀況,二話不說就向院外街道跑去。
此時屋內,李廣遇此變故顯然有些慌神。
畢竟嚴格說起來,他其實也纔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如今突遭如此鉅變,他一時之間真的接受不了。
“李廣,我怎麼回來了?”
就在此時,卻是隻聽一陣陣悉悉索索的起牀聲後,一道讓李廣熟悉無比的聲音猛然響起。
“啊,二少爺你醒了!”
李廣抱着昏迷的秀秀擡起頭來,對上的正是眼神有些迷濛半坐在牀上的趙烺。
“嗯,我醒了!”
趙烺輕聲回了一句,看着李廣懷中昏迷不醒的秀秀,趕忙下了牀鋪鞋子都沒穿飛快的走了過來,急切的問道:“秀秀她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李廣臉色一苦回道。
“你也不知道?”
聽到李廣的回答,趙烺感覺心中非常奇怪。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探了探秀秀那虛弱的脈搏還有呼吸,道:“秀秀身體以前一直那麼好,如今虛弱到呼吸都微弱了下來,你怎麼會什麼都不知道?”
趙烺臉色惱怒,也顧不得其它,一把將秀秀接過,語氣急切的說道:“快隨我去醫院!”
“鍾榮光先生來了,我們坐他的車去廣安醫院!”
柳翠剛剛出了院門,便剛好看見了問詢駕車前來的鐘榮光。
幾人也不遲疑,抱着秀秀快速的上了汽車,而後車子一路飛奔快速的到達了醫院。
廣安醫院此時對於趙烺這個本來將死之人,竟然這麼快的活蹦亂跳的出現在醫院中,自然感覺極爲驚訝。
只是救死扶傷是他們的天性,眼見着此時昏迷不醒的秀秀,他們趕忙從趙烺懷中接她接過,而後仔細的檢查了起來。
而在秀秀被推進手術室的這個時間,李廣也詳細的將此前趙烺喝茶昏迷後的一系列事情給說了出來。
房間裡發生的事情李廣不知道自然說不清楚,但趙烺有種直覺,他覺得秀秀如今突遭如此變故肯定跟自己有關。
只是這具體事情趙烺自在大街上飲茶昏迷後也一無所知,這一切都要等到秀秀醒來才能問的清楚。
……
半小時之後,一個醫生從手術室裡走出,看着蜂擁而上的趙烺等人輕輕擺了擺手道:“諸位不用擔心,這小姑娘只是因爲短時間失血過多,導致身體機能急速衰竭。如今經過我們的緊急輸血治療,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只需再觀察幾天就好了。
只是她身體極弱,如今還需要靜養,你們還是不要打擾。”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
趙烺等人連聲感謝,看着病房裡的秀秀自然心痛無比。
好的是秀秀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倒是讓趙烺心裡好受了些。
不然的話若是依着趙烺心裡的猜測,秀秀真的因爲救活自己而失去生命,那必定會成爲趙烺心中永遠的一個傷疤,一輩子都無法癒合。
此時鐘榮光眼見趙烺情緒穩定了些,才走了上來細詢其中事由。
趙烺先是一番感謝,而後才說起了去外面逛街,自己被人於茶水中下毒之事。
鍾榮光聽後皺眉不止,道:“賢侄,那茶鋪在你們沒去之前就一直在那裡開着的。
他們事先肯定沒有針對你的計劃,但是等你肚痛難忍,想要去買茶被他們發現後,他們臨時起意,實施了毒殺你的計劃。
由此看來,對方已經將勢力滲透到了廣州的各行各業,極爲恐怖了!”
“那依着鍾叔的意思來看,對方是白蓮教?”,趙烺問道。
“嗯,除了白蓮教,我再也想不出來還有另外哪個勢力在社會上滲透力度這麼大了!”
“白蓮教,又是白蓮教,我去佛山滅了他們給二少爺還有秀秀報仇!”
聽到鍾榮光的回答,李廣心頭火氣再也忍不住緊了緊自己腰間長弓就要往外衝。
只是他腳步堪堪移了一步就被趙烺一把拉住,李廣有些不解的看着趙烺道:“二少爺,我去消滅白蓮教,那樣二少爺你們以後就安全了!”
“不要魯莽!”
趙烺神色嚴肅的看着李廣,道:“你直嚷着要去報仇,那你知道白蓮教的據點在哪嗎?”
“知道啊,寒山村魏家肯定是其中其一,我將他們滅了就是!”
“你還知道魏家!”
趙烺沒好氣的看着李廣,繼續說道:“前次在寒山村,那魏家家主魏大海右手被你所廢,他對你定是恨之入骨。
上次我們被魏家護院武師用槍追的還不夠慘嗎,現在再過去剛好趁那魏大海下懷,只會白白丟了性命!”
趙烺一番話之後,李廣臉色一窒,不好意思的回道:“二少爺說的道理我都懂,只是這白蓮教三番五次的來找二少爺麻煩,我心裡難受!”
“放心,他們沒有多少好日子過了!”
趙烺沉聲說道:“一來有了孫中山先生等人的圍剿,二來隨着革新思想的新潮漸漸吹遍中華大地的每一個角落,使得民衆更加廣泛的接受積極向上的科學知識,這些邪教終究會失去生根發芽的土壤。
而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我們不出手,白蓮教也會迅速的消失在革命思想的洪流中,萬劫不復!”
“呃,二少爺說的我沒咋聽懂,但就是感覺很有道理的樣子!”
李廣撓了撓頭回道,讓趙烺跟一邊陪着的鐘榮光跟柳翠也是一陣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