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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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土星天,座天使的營地四處都是肅穆的寧靜。UC小說網:斯坦利和丹希爾被我遣回木星天,我更想自己來見塞利爾。

負責守衛的座天使顯然十分爲難,塞利爾應該是下過死命令,謝絕一切訪客。可這一切裡面,應該沒辦法包含我和路西斐爾。所以我極輕鬆地進了營地,卻在他門前被人攔了下來。

阻攔我的天使有深棕色的捲曲長髮,眼也是深灰色的,看起來很嚴肅堅毅。他擋在門前,對我說:“雖然您身份尊貴,可塞利爾殿下身體不適,您還是尊重他的意願,讓他靜養吧。”

我對他有些好奇,但卻非進去不可。

他拔出佩劍,遞給我後單膝跪下:“殿下如果要進去,請務必讓我無法阻攔您。”劍刃就這樣停在他的脖頸,我卻有些鬱悶了。

我真的那麼殘忍?就爲了進門把他殺了?

“你叫什麼?”我把劍丟在一邊,開口問他。

他說:“我叫烏利爾,是座天使長參謀候補。”

我說:“很好,忠心可靠,而且又有謀略。”

他說:“多謝殿下誇獎。”

我說:“可是我要進去,也有很多方法。”說完,用了個結界就把他困住了。

烏利爾並不吃驚,只是保持跪在原地的姿態。

既然他想跪,那就讓他跪着吧。我打定主意,不再看他,推門而入。

塞利爾正坐在窗前。霞光落在他臉上,卻並不璀璨。他整個人都缺乏生氣,臉色蒼白,皮膚沒有光澤,連頭髮都不似平時光亮。那張臉現在瘦削的可怕,聽我進門就轉過來看我。眼睛彷彿失了焦點,半天才捕捉到我的身影。

我走上前去,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塞利爾!”

“您……來做什麼?”他往後退了退身體,然後緩慢的開口。

聲音沒有底氣,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這種地步了嗎?

我直接抱起他,往牀邊走去。“你現在還在這裡做什麼?你需要休息。”他的身體太輕了,好像我一隻手就能將他提起。

“我沒事。您可以回去了。”他喘氣很急促,但卻毫不退讓。我不知道他在掩飾什麼,但作爲天使長候補,他現在的樣子太過不同尋常。如果是生病了,爲什麼不治療那?爲什麼要躲起來?我沒有聽說他最近去地獄了,那麼應該也不是受傷了……塞利爾半靠在牀上一直盯着我,等待着我離開。

“塞利爾,你到底怎麼了?你不說,我是不會走的。”

他嘴脣抖了抖,說:“我沒事。”

這個樣子都叫沒事,那什麼叫有事?自從上次天使長會議以來,也不過才幾周功夫,他就成這個樣子了?我伸手,想用靈力試探一下他的身體,可是他卻躲閃開來:“拜丘殿下,我真的沒事。”

我說:“我只是要看看你生了什麼病。”

塞利爾說:“我可能是太累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問:“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說:“只是最近兩天……”他注意到我還打算碰他的手,竟馬上揮開,不讓我碰:“請不要碰我!”

陡然拔高的聲調,讓我停了下來。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激烈,向我道了歉:“對不起。您能離開了嗎?”口氣軟了下來,塞利爾真心的不想讓我留在這裡,竟然帶上了哀求的語氣。

我目光冷了下來,說:“巴比勒請求我來看你。”

塞利爾眨了眨眼,然後說:“哦。我有空會去看他的。”

我覺得再呆下去我會難以呼吸,於是離開。

門在我身後快速的關閉,我才深吸了一口氣停下來。

打開烏利爾的結界,他跪在那裡依舊不動。我蹲在他身前,說:“你們殿下究竟怎麼了?”

烏利爾搖了搖頭,不肯回答。

我的惱火幾乎是瞬間就竄上腦袋了,一把揪起他的衣領,說:“塞利爾最近都去過哪裡?”

烏利爾看向我的目光依舊執着,一語不發。

我甩開他,烏利爾就往後躺去。我快速的離開了土星天。

回到水晶天,我讓人把別西卜找了來。他慢悠悠的出現,似乎對我爲什麼找他毫不好奇。我說:“最近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嗎?”

他說:“殿下指的是什麼事?”

“就是不同尋常的事。”

“哦?哪會有什麼事是您不知道的。”別西卜跟我玩轉移話題的遊戲。

我說:“別轉彎抹角了。我想知道塞利爾怎麼回事。”

別西卜遲疑了一下,說:“座天使長候補當然留在土星天了。”

我說:“我剛從土星天回來。他可不是沒事的樣子。”

別西卜猶豫了一下,似乎沒想好怎麼跟我說:“嗯……殿下還是這麼在意他嗎?怎麼會去看他?”

我已經被烏利爾弄得一肚子氣了,現在根本沒心情跟他磨:“別西卜,你想說什麼就快點,我不想浪費時間。”

別西卜說:“塞利爾殿下前幾天曾經離開過天界。當然是秘密的。”

我瞥了他一眼:“既然是秘密的,你又如何知道?”

別西卜笑了:“當然是瞞不過光耀晨星的。”

應該說他根本沒想瞞着他吧?我說:“知道他去地獄做什麼嗎?”

別西卜一臉無奈:“我也只知道這些而已。我不過是候補副官啊……而且再跟您這麼親近下去,怕是很快就要被免職了。”

我說:“你確定路西斐爾也不知道?”

別西卜說:“這個……我並不確定。”

塞利爾會告訴路西斐爾嗎?我也不確定了。別西卜目不轉睛的看着我,接受我的審視,這樣的目光讓我不能懷疑他的話。但是塞利爾私自去地獄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他在地獄碰到阿斯莫德了?所以受了傷?

別西卜看我猶豫不決,於是說:“殿下何不去問問神?”

我被他提醒,忽然想起之前塞利爾從雅威的幕簾後出現,心裡有了點不好的預感。“這樣的事,我用什麼理由去詢問那?”

別西卜說:“您既然不在意之前的事了,又何必左右爲難。塞利爾如何,和如今的您已經毫無關係了,不是嗎?”

我心裡是極不願承認這一點的,但別西卜說得也不無道理。我不過是受巴比勒的拜託去看他而已,看完了也就可以了。

別西卜走後,我有許多天都心神不寧。而且本來可以馬上解決的事,也完全下不了決定。我甚至不想去火星天,哪怕我特別特別的想知道梅里美的答案。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態讓我整天皺着眉,斯坦利和丹希爾都很擔心,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吃飯時當我第五次咬到自己舌頭的時候,我決定去找貝利亞。而且一刻都不能等。

披上披風,我朝水星天飛去。

貝利亞果然在這裡。看到我進來,有些小小的驚訝,但馬上恢復原樣。

“怎麼今天有空來了?”他已經醉醺醺的樣子了,不過說話還是清楚的。

“我被巴比勒拜託,去看塞利爾。塞利爾很不好。”我儘量簡明扼要。

貝利亞放下酒杯:“哦?怎麼個不好?他已經夠苗條的了,難道又瘦了。”

我說:“我說不出。好像是病了,又好像是受傷了。虛弱的很。”

“他自己怎麼說?”

“他什麼都不肯說。不過我聽別西卜說,他去過地獄,所以我懷疑他受傷了。”

“那有什麼可擔心的。以他的能力,很快就會痊癒的。”貝利亞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又懶洋洋的拿酒瓶倒第二杯。

我說:“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貝利亞嗤笑道:“塞利爾就算掉根頭髮你也會覺得不好。你不過對他太過在意而已。不過是以前喜歡了那麼幾天,真沒想到你會念念不忘。”

我說:“可是塞利爾給我的感覺……”

“好啦……要不我幫你去看看他?”

我連忙點頭:“好。”

貝利亞說:“真弄不明白你對他迷戀什麼……”他笑着,把杯裡所有的酒一口飲盡。擡起的下頜有優美的弧度,一瞬間所有的天使都盯着他看。我縮在披風后面,儘量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臉。

我說:“你這麼早就開始喝酒?”

貝利亞說:“不然那?反正暫時我也不會去地獄。”

我說:“你確定它不會傷害你的身體?”

貝利亞笑得大聲:“別看到塞利爾病怏怏的樣子就來懷疑我的身體。我現在好的很。”

我說:“那我回去等你的結果。”

貝利亞喊我:“拜丘。”

我剛要離開的身體停住了,回頭看他。

他說:“你面對塞利爾的時候是種什麼感覺?”

我有點疑惑,所以沒有馬上回答。他繼續說:“就是明明有過開心的時光,但他卻完全不再記得的時候。”

我舌頭上的疼痛一下子尖銳起來,一跳一跳的彷彿又流出鮮血。

呼吸開始艱難,我勉強的露出笑容:“疼。很疼。渾身都疼。”

貝利亞說:“只是這樣嗎?”

我說:“和現在的感覺一樣,有些沒法呼吸了。”我知道我的笑容絕對很難看,可是又不知該露出什麼表情。

貝利亞似乎明白似的點點頭,說:“而且還有巴比勒在……”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但,他如果覺得這樣更好……我也爲他高興。”

“真的?”貝利亞顯然不怎麼相信。

我再次加深笑容:“不然那?”

貝利亞欲言又止的表情留在我腦海中,他本人倒是幾天沒有露面。

巴比勒差人來詢問了好幾次,我只把塞利爾似乎受傷了的情況告訴給他,然後說還在調查。哈斯麥爾並沒有在我面前表現擔憂,但是他每隔幾分鐘就擡頭看我一次,目光灼熱無法忽視。

我放下手裡的文件,嘆了口氣:“你還是回耶路撒冷如何?”

哈斯麥爾說:“您在爲什麼事情煩惱那?和塞利爾殿下有關?”

我心裡幾乎翻白眼,這是誰告訴他的?“怎麼連你都知道了?”

哈斯麥爾說:“巴比勒殿下最近也是坐立不安。而且他在乎的人,恰巧和您有點淵源,所以我也不過是猜測而已。”

我說:“巴比勒託我去看他,我又把這個任務交給貝利亞。可惜他還沒給我回答。”

哈斯麥爾說:“座天使中一直在傳塞利爾殿下受了很重的傷,所以沒法出現。”

“這個傳言我聽說了,但路西斐爾也沒有出面的意思,難道我要去強迫給他治療?而且不過是傳言而已。”

哈斯麥爾皺起眉頭:“萬一是真實的那?”

我說:“它不可以是真實的。塞利爾從來都沒有私自離開天界,也從來也沒有受傷。你明白嗎?”

哈斯麥爾恍然:“是。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座天使內部現在很不安。”

我說:“適時的時候,路西斐爾會出面的。”

哈斯麥爾再次皺眉:“您打算什麼都不做嗎?”

我反問他:“該做什麼?”

他說:“做一切該做的事。做您想要做的事。”

我想要做的事?想幹脆強行留在他身邊,想給他治療,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受了無法治癒的重傷。“不,哈斯麥爾,我沒有立場。”

“您是智天使長。”

“那也不能干預天使長的私事。”

哈斯麥爾走到我身邊,垂眼看我:“您不是喜歡着他嗎?”

我說:“那是過去的事了。如今他已經把一切都忘記了。”我還能如何?

哈斯麥爾說:“可是您並沒有忘記。那麼,就不是過去的事。”

他目不轉睛的看着我,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就聽他說道:“就算有一天您也忘記了,忘記了我還愛您的事……只要我還記得,我覺得已經夠了。”

他的臉就在離我很近的地方,近到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我甚至以爲他會吻下來,但哈斯麥爾卻停住了,然後有些急促的後退。

“我,我先回耶路撒冷了。過些時候再來拜見您。”

哈斯麥爾走的時候臉都有些緋紅,又或者不過是霞光給我的錯覺。

我又一次去找貝利亞。他咬了咬下脣,那裡更顯紅潤。“塞利爾不肯見我,甚至下了結界。”貝利亞也覺得很麻煩的樣子,繼續說:“我實在不想在座天使的地盤上和他的手下動手,你知道,力天使說到底還得被座天使約束。”

我點頭:“我明白。”這不單純是禮貌的問題,而且等級的問題了。

貝利亞說:“他這麼執着的拒絕見任何人,說明傳言很有可能是真的。塞利爾的確受了極重的傷,危及生命無法恢復。”

“看來他去地獄,遇到了非常強大的敵人。”

“可爲什麼他不肯說那?不過是私自去地獄而已。”

不過是?貝利亞真把這事說得輕巧。“有巴比勒的事情,他也是有所顧慮吧?或者說他去地獄是爲了巴比勒那?”

“寧可重傷而死?他絕對是腦袋有問題。”

我說:“可是路西斐爾並沒有任何動靜。”

貝利亞挑了挑眉,那嘲諷的神態很像路西斐爾。他說:“那位並不在意坐在座天使長寶座上的人是誰,天使這麼多,再挑一個就可以了。那位可不像你,愛管別人的閒事。”

我聽他的冷嘲熱諷,也沒有反駁的心情了。“這麼說,我只能去衝破他的結界,跟所有座天使打一場了?”

貝利亞恢復他的神態,說:“或者,可以找人去地獄探查一下。”

這主意還不錯。“好,那我準備準備。”

貝利亞吃驚的說:“你要自己去?”

“怎麼?”這事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嗎?

“找個別人去就行了。”貝利亞不贊同。

“可是就連塞利爾都傷成那個樣子的話,換個普通天使不是連回來報信的性命都沒了?”

貝利亞搖了搖頭:“我可不贊成你去地獄。光耀晨星也不會贊同的。”

我很想反駁他一句,誰要他贊同啊?可是當我來到界門前面,看到路西斐爾就站在那裡,光芒四射的時候,才意識到貝利亞的說法是有道理的。

路西斐爾說:“私自離開天界的罪行,你應該很瞭解纔對。難道這一次,你還期待這神和我會幫你掩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