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
我返回薩麥爾的住處，烏利爾正用極銳利的目光盯着他。
“這是怎麼了？”我好奇薩麥爾怎麼惹到他了。
薩麥爾一臉苦笑：“加百列剛纔來了……”
“哦？”這麼有趣？“你讓他進來了？”
“就是沒有才讓他很生氣。”薩麥爾痛心疾首的樣子讓我很是爽快。“估計加百列再不會理我了吧？”
“他不會早就不理你了？”我刻意忽略他假裝可憐的眼神。
薩麥爾無奈地仰頭：“您是打聽好了？要把烏利爾放走了嗎？”
“還不行。我是來問他一些事情的。”我看向烏利爾：“塞利爾什麼時候成爲熾天使的？”
烏利爾眯着眼，卻不肯答話。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蔑視，或者還有其他的什麼，於是又重複了一次自己的問題。
薩麥爾也很吃驚：“他成爲熾天使了？那真是升的很快啊！”
“塞利爾殿下有這樣的能力。”烏利爾開口，儘管目光能看出他有多不屑，但語氣還是那麼平靜。
“我並沒有覺得他不該成爲熾天使……”我笑道：“只是想知道爲什麼還沒有公佈而已。你似乎覺得我想傷害他。我告訴你，我不可能這麼做。”
烏利爾審視着我，然後才說：“就算你什麼都不做，他也會被傷害。”
我啞然，他的話讓我想起塞利爾對我說得，我有些懂了，卻好像又不太懂。
薩麥爾說：“殿下還是不要指望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了。”
我贊同：“恩。我先回去了。加百列那裡，我想以後會有機會跟他解釋的。”
薩麥爾聳肩：“希望如此。”
我回到土星天的時候，被急急忙忙趕來的座天使抓住了。“何事？”他臉色都青白了，真是被驚得不輕。我能感受到他手都在顫抖了。究竟什麼事？
“殿下，殿下他暈過去了。”
我一聽，立刻甩開他往塞利爾房裡奔去。雖然沒有驚動過多的天使，可守衛他的座天使已經把房間團團圍住了。我進去時，塞利爾呼吸微弱，躺在地上發出淺淺的□□。他蜷縮在地毯上的樣子真的嚇到了其他天使，我抱起他，告訴其他天使封鎖消息，然後馬上飛去水晶天。
路上我嘗試將自己的靈力灌入他體內，可是卻被排斥了。這讓我更加焦急。只有路西斐爾能救他，我必須再快點。
大概是我行進的速度太快，光耀殿的守衛還要阻攔我，卻被我一個攻擊都卸掉了武器。他們看清我抱着的是塞利爾，馬上跪在地上。
我已經顧不得禮貌的敲門和打招呼了，直接衝進了路西斐爾的內殿。
主臥室居然是沒有人的。我眉頭都擰在一起了，這種時候，難道他不在家？
或許是闖進的聲音驚擾了他，我看着不遠處一個臥房的門打開，路西斐爾走了出來。
他看到我，沒有明確的表示，可我似乎覺得他瞳孔收縮了一下。
“怎麼回事？你來做什麼？”
我都這個樣子了，他看不出來嗎？我擡了擡塞利爾：“殿下暈倒了……我，我很着急。”
路西斐爾說：“送進房間吧。”他走進主臥，我才注意到，他身後跟出來一個智天使。
我把塞利爾送進去，路西斐爾指了指地面：“放下。”
按他說得做了，他卻盯着我：“出去。”
我知道這種時候他不會讓我留下，可是還是期待着能看到他如何救治塞利爾的。爲什麼我的靈力會沒有絲毫作用？路西斐爾重複了一次他的話，我只能和剛纔那個智天使走了出去。
智天使並不算多，所以眼前這個我並不熟悉的天使我也可以叫出名字。他叫萊賽亞。
我沒有什麼可和他交流的，特別是現在我還用了烏利爾的樣貌。萊賽亞只圍了一條浴巾在腰間，毫不在意的露出皮膚。淡灰色的頭髮和溫柔的面容都讓他看起來符合智天使的氣質，可是周身的味道卻讓我覺得和貝利亞很是相似。
“雖然和您抱怨很不明智，可您的確是打擾了我的期待。”他輕聲的開口。
我說：“若非事情緊急，我也不會闖進來。如果真是打擾了你的事，我很抱歉。”
“真是聽不出抱歉的意思。”萊賽亞說：“我等待這個夜晚等待了許久，沒想到就這麼被破壞了那。等會估計殿下就沒有這個意思了，我到底是留在這裡好那？還是馬上離開那？”他喃喃的自語讓我聽來很是不舒服。塞利爾的事已經讓我心煩意亂，所以沒有心思對他的境遇報以關注。
主臥房裡面沒有什麼聲音，我不知道路西斐爾在做什麼，只能握着拳頭剋制自己的緊張。過了一會，路西斐爾終於出來了。他看了我一眼，對萊賽亞說：“你先回去吧。”
我清晰地看到萊賽亞眼神中一閃即逝的失望，但他還是露出笑容：“是的，殿下。”
萊賽亞走後，路西斐爾才說：“塞利爾沒事。他不過是虛弱了一點而已。你太大驚小怪了。”
虛弱？我一愣，他連我的靈力都阻擋在外了。路西斐爾居然會這麼堂而皇之地說起謊話了。我在想，烏利爾這種時候肯定不會質疑他的話，所以也只能默不作聲。
要不要把塞利爾帶回去？路西斐爾並沒有發話，我遠遠地看着他平躺在那裡，臉色還是那麼蒼白，但是似乎不像剛纔那麼痛苦。我不自覺的又一次皺起眉頭，就聽路西斐爾說：“別西卜並沒有看好你。你總是有辦法讓人無可奈何。”
我驚詫的擡頭，路西斐爾垂眼的樣子看起來很嚴肅，我被他盯得有些心驚，於是別開眼。“我知道瞞不過你。”
“你根本沒有打算瞞着我。拜丘，熾天使的能力不該被這樣運用。不過這也算總比你私去地獄好一點。”他竟算是贊同了。
“那你不會拆穿我？”我鼓起勇氣再看他。
“發現這事，塞利爾才應該生氣。”路西斐爾還是穿着他之前那件短袍子，而且我這才注意到他的頭髮隨意的散落着，神態慵懶，與平時看到的那個路西斐爾有根本上的不同。
“就算他生氣也好，我還是擔心他更多一些。”
路西斐爾又盯了我一陣，說：“你有好一陣子沒有去看神了。”
我不明白他怎麼問起這個。但是我的確很久沒看到雅威了。以前他會用雨水來叫我去見他，可最近也沒有了。雅威不會出什麼事，所以我根本不需要擔心。看路西斐爾的樣子，更像是打算轉移話題。於是我回答：“我會去的。”
路西斐爾說：“我要睡了，你帶他回去吧。”
我抱起塞利爾，然後說：“既然我什麼都不做，也會傷害他，那就讓我做點什麼吧……”
路西斐爾說：“他是必須的嗎？”
我眨了眨眼：“什麼？”
路西斐爾說：“對你來說，他是必須的嗎？”
我沒法回答他，只能逃一般的離開了水晶天。
守在塞利爾身邊直到早上，他都沒有醒來。我在他房間吃了早飯，然後處理文書。座天使長需要做的事並不比智天使長少，而且更多的是涉及到上級天使的處罰事件，所以格外需要慎重。
一直到傍晚，塞利爾才醒來。臉色稍好一點，只是頭髮已經被汗水溼透。他讓我送他去洗澡。我並不想去，可又擔心他的身體。塞利爾的身體比印象中又瘦了許多，手臂上的肌肉勉強撐着皮膚，一條一條格外分明。昨晚摔倒時候的淤青已經有了好轉，可還是紅青相間，斑駁得刺眼。
塞利爾泡在水裡，安靜地彷彿一幅畫。我這樣毫無拘束的望着他，就好像再也看不到他一樣。
“再過幾個月我可能就得去光耀殿住了。到時候土星天就拜託你了。”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被他的話驚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答了聲是。可是他爲什麼要去光耀殿那？
“你一定是不管不顧的衝進光耀殿了。烏利爾，你這樣會無法晉升的。”
“當時您已經昏迷了。”
“路西斐爾雖然不說，可對位階卻無比看重。適當的時候，我希望能推薦你進階。對於你這一段時間的照顧，我真心的感謝。”
我沒有露出任何喜悅，只能表示感謝。
塞利爾說：“這次醒來，總覺得你和原來比更讓我親近了。真是奇怪，就連巴比勒都不會給我這種感覺了。”
塞利爾彷彿習慣了與烏利爾之間自言自語一般的對話，只是自己說，卻不要求我回答。他說起他和巴比勒，說起上一次他甦醒後巴比勒就一直陪在他身邊。塞利爾的眼神很迷茫，回憶時斷時續。巴比勒對他極好，就算在我看來已經是無可挑剔，可塞利爾是彷徨的。他缺失的記憶讓他手足無措。
我聽了許久，然後說：“殿下去地獄……光耀晨星很不高興。”
塞利爾看向我，讓我心跳猛地加速。他說：“的確。現在想想我也是太沖動了。怎麼會頭腦不清楚的衝了下去那？要不是別西卜來找我，恐怕我已經死了。”他說到這裡，面色一凝，忽的按住自己的額頭，似乎想起了不該想起的事，然後慌亂的說：“不，我寧可死在地獄。我怎麼會迴天界來？”他的手腳在水中不斷地掙扎，濺起大量的水花。我連忙衝下去，抓住他的手腳把他往岸上拖。塞利爾的手肘支得我生疼，卻不得不死死的抱着他。
好一陣，我才把他拉到岸上。身上已經全部都溼了，但現在更重要的是塞利爾。他咬着自己的嘴角，直到血一點點滲出。
“你怎麼會把自己逼迫到這種地步？”看着半昏迷的塞利爾，我無奈地說道。
“生不能生，死不能死。我寧願長睡不醒。”他閉着眼，嘴裡含糊不清。
長睡不醒。
他竟然和貝利亞說了相似的話。我心裡突如其來的一陣悲哀。我爲他們感到悲哀，也爲自己。因爲我始終無法理解他們的感受。
接下來的幾天，塞利爾總是陷入昏迷。路西斐爾已經交代了，讓他在房間休息就可以了。我也就只能守着他。塞利爾一天比一天消瘦，另一邊烏利爾也是一樣。他每次見我都很關切的問起塞利爾的情況，然後就一語不發。同樣憂心的還有巴比勒。
我去了一次火星天，而且是用烏利爾的樣子。可是巴比勒還是放心不下，一直拉着我問了許多事情。還好我已經在土星天混了許久，不然還真不容易過關。之後，我又換了面貌去見梅里美。那本書也是我疑惑的根源。
梅里美看着我，鼻翼動了動，然後把視線轉去窗外說：“座天使的味道。你和塞利爾和好了嗎？”
我搖了搖頭，說：“我來問答案。你已經知道那本書是誰寫的了嗎？”
梅里美說：“如果我的記憶沒錯的話，應該是亞納爾。可是我並不確定，因爲我從沒見過亞納爾寫過這樣的東西，也不覺得他會寫這樣的東西。”
“亞納爾？”的確讓我吃驚了。在我記憶中的亞納爾，是勇敢、果斷，和梅里美一樣沉迷於戰爭的。這樣的字句，的確不像那個我印象中的亞納爾。
梅里美瞥着我，說：“至於他寫的那個什麼霞光什麼的，我並不明白。那時的天界並沒有什麼值得眷顧的。雖然神對每個天使都是好的，但亞納爾並不是那種會沉溺於神的眷顧的天使。”
“可惜他已經不在了。所以……”我接過那本日記，看着封面說道。
梅里美說：“你執着於找他？”
找他？亞納爾不是死了嗎？我因爲驚訝而馬上擡頭看他。梅里美繼續說：“或許可以去地獄碰碰運氣。雖然我不認爲他會承認他的身份。”
“他沒死？”
“誰說他死了？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啊？”梅里美嗤笑我。
我後背陣陣的發涼。到底是我的記憶有了問題還是真如他說得，我還沒睡醒？梅里美篤定的表情讓我更加眩暈，日記上的字跡也模糊不清了。
地獄。這兩個字再一次縈繞在我的心裡。就算我一再的忽視它，它依舊從各種地方竄出來，打擾我的生活一般。被阻止了一次也不能避免下一次誘惑。是不是註定我要去地獄一次那？找到塞利爾反常的答案，還有傳說中居然還沒有死的初代天使亞納爾？
出了火星天，我帶着對亞納爾的疑問去找貝利亞。他難得的沒有在醉生夢死，而是在他的營地。塞利爾不理政事，哈斯麥爾又還無法完全接手能天使，所以他忙碌了許多。看到我來，也不過招呼一下就又埋頭去研究手裡的文件。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他終於忙完，長出了一口氣問我。
我說：“你還記得亞納爾嗎？”
“當然。和梅里美不相上下的攻擊力，他離開的時候我可是大吃一驚。”
離開？這詞很微妙。我說：“他是怎麼死的？”
“死？”貝利亞瞪起了眼睛：“亞納爾並不是死了，他不過是墮天了而已。”
果然是我的記憶出了問題。“爲什麼我會記得他死了那？”
貝利亞不以爲然：“誰知道那？你以前跟他也不是太熟，所以沒那麼深刻的記憶吧？”
“初代天使有很多都墮天了嗎？”我記憶中居然都是死了的。
貝利亞說：“也不是很多。也就是亞納爾、雷米爾、阿斯莫德和馬拉錫第爾而已。奇怪，你不是和阿斯莫德見過嗎？這你都不記得？”
我聽到他的名字才真是驚訝了。阿斯莫德居然是以前的天使同伴？我根本沒想起來啊？難怪他說話都帶着莫名其妙的感覺。要是我被人忘了，估計也不會有好臉色了。我想到了阿曼，他應該是這四個人中的一個吧？是哪個那？或者，他就是亞納爾？
“亞納爾墮天之後改了名字？”
貝利亞說：“他去了地獄以後再也沒有出現過。所以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也並不知道。但那麼強悍的男人，應該還很好的活在那裡吧？”
“究竟他爲什麼會墮天那？因爲背叛了神？”那個亞納爾？
貝利亞說：“得不到你想要的，就會有怨恨。從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開始墮落了。”
作者有話要說：恭喜某位筒子高考結束~~吼吼。。那幾天我還去拍高考的情景來着那。。想想自己高考已經是N年前的事啦。。。。真是感慨。。
這文肯定會有完結的時候。
其實它已經很囉嗦了。。。
囉嗦的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阿門。
雅威估計快重新出現了。很多事情吧。。就等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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