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
他就這樣親吻着我,我直覺要推開他,但怎麼也使不上力氣。整個腦袋都是暈的,看頭頂的那些燭火或者星光一盞盞的熄滅,看它們忽明忽暗的在我眼前搖盪。我笑出聲,讓貝利亞擡頭看我。
他海藍色的眸子在一片陰影中不那麼明晰,我伸手覆上他的臉:“你嫉妒我什麼那?你嫉妒我什麼那?”
貝利亞愣了一下,也跟着我一起笑了:“你這麼容易就醉了,我可是想醉都難了。”他伸手,又將我拉了起來,靠在他身上。
我一手攬着他的肩,不讓自己滑落,一手在他頭髮上繞了繞。是疼的吧,他皺了皺眉,但終還是沒有打開我的手。“以後要帶你常來了,不然你總是醉成這樣,倒是讓人笑話。”
我心想,哪有誰笑話?剛纔看你把我推到,旁邊的天使早就四散去了。
貝利亞卻好似不甘心,非要在我的紅印上再加一點。他撥開我的頭髮,將軟軟的脣覆上去,我覺得一陣微痛,他已經離開。我垂眼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然後去扯他的臉:“你這是幹嗎?”
貝利亞笑得狡黠:“這可是親密的印記。”
我正笑得歡,便也撥開他的頭髮,依樣在他脖子上留了一個。不知輕重的吮吸,貝利亞的身體似是一顫,但心安理得的輕拍我的後背。果然,那裡立刻出現了紅痕。我喃喃:“原來是這樣來的。”
貝利亞攙扶我站起,說:“我還是找人送你回去吧。”
“我們不繼續轉了嗎?”我摟着他的脖子,整個人都吊在他身上說着。
貝利亞說:“你還轉的了嗎?”
“那改日我們再來吧。”
貝利亞說:“你生日時我本來打算送你一瓶子新酒,可那場合實在不適合,後來又過了許多事。等會就把給你的禮物一起送去給你。”
“你居然遲了這麼久?”
貝利亞眯着眼,說:“等你把酒量練好了,再來和我計較這些吧。”
他叫了個天使回來,低眉順目的樣子聽他囑咐,讓把我送去木星天。
到木星天,他卻沒打算留一會,只把我放在門口就走了。我躺在那,看這木星天的天空,一片五彩斑斕的彩霞。天邊那抹玫瑰紅,真是像貝利亞的發。
我坐起身,心想,貝利亞今天這一出到底想什麼那?我伸手撫着脖子上的那塊痕跡,他說他嫉妒?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那?搖搖頭。還是有暈乎乎的感覺,但卻並沒有那麼嚴重。我在他面前,刻意將所有感覺放大,讓自己的手腳軟得不能再軟。在一起也不知過了多少年了,貝利亞卻忽然對我說他嫉妒?我真鬧不明白他究竟想什麼,只能用醉酒搪塞過去。
拉貴爾沒有在這裡,我拿着那瓶生日禮物進屋就換回了自己的容貌。讓隨侍的天使離開,自己去了智天使長的專用書房,那裡或許有很多我以前遺漏的東西吧。
胃還是不舒服,我皺着眉翻了許久的書,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真那麼容易找到,可能我也不會忽略這麼久。貝利亞很少和我說什麼正經的,可當年的初代天使,除了他就剩梅里美和路西斐爾。難道我真要去找路西斐爾?問問他一直以來的各種疑惑?我估計我真開誠佈公,他也就一句“你問這些做什麼”就把我噎回來了。
晚上,拉貴爾和我一起吃飯。我瞄了他好幾眼,他就紅着臉,好像嘴裡嚼着的不是吃的,而是沙土似的。我心裡暗笑,這傢伙怕我問,又不知道我爲什麼不問,所以正糾結吧。
“咳。”我輕輕一聲,就讓他放下了湯匙。我沒想到這麼有趣,於是拿了餐巾擦了擦嘴角。“我今天去了銀行。猶菲勒說水星天的建設有問題。你怎麼看?”
拉貴爾沒想到我一上來就給他丟了個大難題,臉更是紅一陣白一陣的。
“殿下……”
“你不會打算告訴我猶菲勒搞錯了吧?”我睨了他一眼。
拉貴爾立刻就站起來了:“是我的錯。”
我放下餐巾,特嚴肅地說:“貝利亞都比你誠實。”
他立刻就撲過來,給我按肩膀:“殿下,是我錯了。真的,我會好好把這件事做好的。”
“還好沒把恆星天也給你,不然都留給貝利亞玩了。”
拉貴爾說:“我也是一時沒有分寸,才讓貝利亞殿下給我出出主意。結果……”
“貝利亞殿下?你這麼叫他?我看不是吧?”我仰頭,看他一臉紅紅的,不由得又逗他了。
拉貴爾說:“還是,還是覺得這麼叫好一些……畢竟……”
“畢竟不是你們兩個人單獨在一起。”我歪着腦袋,看向窗外。
這心思我當然知道。我和雅威單獨在一起,他是雅威。在外面,我還是稱他爲神。但,能看到他容貌的只有我,能喚他名字的只有我。有沒有可能,還有別人那?只是我並不知道而已?
本來還逗弄拉貴爾的心情,瞬間黯淡下去。
“反正你自己小心着點,你畢竟只是候補,別爲了他失了這候補的機會。”
拉貴爾馬上點頭:“多謝殿下了。”
拉貴爾還是個孩子,特別是對貝利亞那樣,年齡和感情都經歷衆多的天使來說。我不知道貝利亞是不是真的喜歡他,但,總比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好吧。
那晚上我住在木星天,第二天才回了水晶天。
整個水晶天就只有我和路西斐爾的府邸。他習慣了在水晶天辦公議事,而我卻習慣了在木星天,反而很少用自己的月華殿。
這天路西斐爾不在,我卻先見到了別西卜。
別西卜送上來一杯紅茶,還附帶兩顆糖。
“怎麼,怕我苦着?”我攪了攪,看別西卜。
他笑眯眯的樣子真讓人覺得想踢他兩腳。“殿下剛從地獄回來,當然得吃點甜蜜的。那地方可是吃不到糖果的。”
“你知道我回來了,怎麼也不去看望我?”反正我看不到路西斐爾,也沒別的事。
他說:“您剛回來兩天。前天和神一起,昨天又那麼忙,您哪有空見我。”
“哦?你這是聽誰說得?”
別西卜看我繼續笑着:“您可是醉醺醺的出現在木星天大門口的。當然,也不是那麼多人知道。”
我正喝茶,他卻盯着我的臉色。我自然面不改色。想我昨天的樣子也不可能逃了路西斐爾的眼睛。
“殿下,您真是有膽色,去了一次地獄回來更是器宇不凡。”
我一聽,噗一下就把茶吐了。
禮儀還是其次,關鍵是地上的那塊手織地毯,一下就廢了。
吐了也就算了,大不了我賠給路西斐爾一塊。可偏偏路西斐爾正好進門,我就給他表演個吐水花……
“器宇不凡沒看到,就覺得水系魔法用法增多了。”
他冷冷的開口,我覺得腳底結冰。
別西卜趕緊閉口,不笑了:“殿下,您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回來,能看到拜丘殿下這麼有趣的時候嗎?別西卜,你纔是真有膽色,消遣上智天使長了。”路西斐爾一身墨綠的長袍,頭髮隨意的紮好放在身側,額頭上一顆綠色寶石閃閃發光,手腕上重重疊疊幾串手鍊。雖然是平時的裝扮,他也能打扮得比一般天使貴氣許多。身上的暗金色披風一閃一閃,襯得他的臉更顯精緻了。
別西卜馬上退了去:“我給您送點茶水來。”
跑的倒是快。我正琢磨着,怎麼賠他的地毯。就見他自己把披風脫了,隨手丟到我身旁,然後坐去他的書案後。“怎麼今天有空來我這裡了?”他瞥了那污漬一眼,卻根本不提。
我說:“昨天我去哪裡,你肯定是知道的吧?”
路西斐爾翻了翻手裡的文書,然後說:“雖然換了樣子,不過能進木星天的天使很有限,你也的確疏忽了。”
我眨了眨眼,他這是爲了我着想?“昨天也是貝利亞帶我……不過你應該不會不知道貝利亞在水星天開了個賣酒的地方吧?”
路西斐爾說:“知道。”
“你覺得如何?”
路西斐爾說:“這種事應該是智天使長的職責所在,你來問我做什麼?”
我剛還覺得他是好人那。
“本來就是該禁止的,但是這件事牽扯到力天使長的位置。貝利亞本來就無所顧忌,我不想神再次責罰他。”
“你倒是對貝利亞格外的好。”路西斐爾的目光格外銳利,我被他看得一驚,心想,他這是格外話裡有話。
我說:“那是自然。貝利亞對我也一直很照顧。”
路西斐爾撇出來一個冷笑,我一下就想到我生日那天的事情。本來我以爲我早就忘記了,但現在想起來,貝利亞是不是對我也有份愧疚那?
路西斐爾說:“禁令是首要的,他的身份倒是其次。神不會責罰你這點小事,所以你也沒必要更多的擔心。倒不如花些心思在地獄那裡。”
我想到阿斯莫德,於是點頭:“那個魔法陣的確厲害,我把權杖給你,你來研究下?”
路西斐爾接過我遞給他的黑色寶石,看了看卻又還給了我。他說:“過些日子等梅里美和巴比勒回來再說。”
我倒是疑惑了,他這個也不管,那個也不理的,到底爲了什麼?
“你最近忙些什麼那?”
路西斐爾說:“塞利爾一早回來,已經把最近的天使功績送了上來。”
我心想,如果不出意外,哈斯麥爾也會回來吧?畢竟魔法陣對天使傷害向來很大,就算沒有外傷也會被遣回來,一是養傷,二是爲了研究對策。
我說:“會有晉升的機會吧?”
路西斐爾反倒給我一個笑容:“你不是已經透露出去了?今天可是所有天使都蠢蠢欲動。”
薩麥爾那個大嘴巴……好吧,我也是,我怎麼告訴他這件事那?我說:“他整天纏着我,我總得給他點消息,不然他會纏死我。”
路西斐爾說:“無妨。反正你的意思就是神的意思。”
我要有那個能耐就好了,我還用這麼戰戰兢兢地和你說話?我走到路西斐爾身邊,說:“晉升可不是智天使長的職能,我推薦的也要你說定纔好。”
他擡眼看我,一手支着腦袋,一手捏着筆。他眉毛挑起的弧度很優美。薩麥爾曾經評價,貝利亞最好看的地方是嘴,梅里美最好看的地方是鼻子,我最好看的地方是眼睛,而路西斐爾最好看的地方是眉毛。我很懷疑他的品味,不過這好不好看倒是其次,路西斐爾的表情很少,眉毛反而透露更多。
他就這麼看着我,許久不作聲。
“你不是去報仇了嗎?”
我想了半天,才明白他說的是阿斯莫德。路西斐爾可以跳過了我的問題,真不知道他的思維是怎麼飄那邊去的。
“他又不會給我單打獨鬥的機會。”
“你跑去地獄,本就不對。阿斯莫德向來是梅里美的宿敵,你要和他搶,他不會高興。”
我想也是,這次魔法陣的事,怨恨可就更大了。梅里美看阿斯莫德肯定恨不得剝皮拆骨,我下次去地獄還不知何時,阿斯莫德這種傢伙就留給梅里美好了。於是也就對他點頭。
路西斐爾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來,說:“前陣子神一直不出淨火天,連天使長會議都有缺席。你前天見他,沒有問過原因嗎?”
“沒有。”
路西斐爾估計沒想到我這麼回答,竟一時不知說我什麼。
我繼續說道:“他要是想告訴誰,也一定會告訴你。你都不知,我問了大概也沒什麼用。”
路西斐爾的眉毛輕皺:“你還沒有想通嗎?”
我有什麼想不通的?
路西斐爾的眸子裡映出我迷惑的神色,他說:“你以爲如加百列那般,和神的關係是如何?”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只能愣愣的看他。
路西斐爾撩起我的長髮,看着我身上的痕跡:“你以爲誰能看到神,神又會在誰的身上留下這樣的痕跡?加百列如何?貝利亞如何?我又如何?你還有什麼不知足?”
我說:“加百列懂,貝利亞懂,你也懂。可是我並不明白。就連這些痕跡,如果不是貝利亞告訴我,我也不明白是怎麼留在我身上的……”
路西斐爾意味深長的一眼,竟讓我說不下去似的。
他牽着我的頭髮向前,眯着眼看我:“原來你還什麼都沒做過?”
我轉了轉眼球,似懂非懂的點頭。
路西斐爾距離我很近,呼吸都落在我臉上,淡淡的木香。我幾乎以爲他會吻上來,心不由得怦怦跳了。可他看我緊張,卻笑了,說:“今天是不行了。這種事還是貝利亞教你更好些。”他頓了頓,說:“他經驗比較多。”
“哎呀,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那?”別西卜忽然出聲打斷了路西斐爾和我的眼神交流,他託着茶盤的樣子要多誇張有多誇張。
我往後退了一步,路西斐爾也不再牽着我的頭髮不放。
路西斐爾說:“你把東西放下,送拜丘殿下出去吧。”
別西卜讓開出路,說:“殿下,請吧。”
我路過他身邊,正好往他脖頸一看。本是無心的一瞥,卻看到他那裡也有紅痕。我本來看一眼就該收回眼神了,卻又不得不再看一眼。
“殿下,您想看我的身材,直說就是。”別西卜沒皮沒臉的笑。
我離開光耀殿的範圍,才說:“你身上這些,是誰落下的那?”
別西卜挑了眉毛:“殿下這是打聽我的私事啊……我不說不行嗎?”
我一笑:“那倒是。”
別西卜說:“我這都是暗的,貝利亞殿下可是最近收了新的情人。我想,殿下應該已經知道了。“
我說:“你真是消息靈通。”
他說:“你都知道了,想來也是貝利亞殿下不想瞞着你。難道他也對你動了心思?這可不好啊。”
我知道自己對這些都不敏感,乾脆聽他說下去,或許就不用猜貝利亞的想法了。就聽着別西卜說:“他這許久才發現你的好?用腳趾想想也不可能。他是知道了什麼纔對。”
“這我倒是想問了,他會知道什麼跟我有關的事那?”
別西卜說:“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的。”
“願聞其詳。”
“路西斐爾殿下心裡最重要的,終究是可以和他平分水晶天的人。”
加快。
路西你也別悶騷了。
趕緊明着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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