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等待

睡意來臨果然不受控制啊,後來我還是呼呼的睡了過去。而醒來時,塞利爾已經離開了。

桌上放了紙條,寫着他要去路西斐爾那裡。下面還簽了個“愛你的塞利爾”,讓我一陣陣的心跳。如果他真的等我醒來,估計我會直接羞赧到鑽進地裡去。

我沒吃早飯就跑到伊甸園去了,看到昨天折斷的櫻桃樹似乎精神了一點,只是還慘兮兮的垂着枝椏。昨天那個孩子似乎不在那,果然他沒有那麼聽話。估計不會再來了吧。我一邊想着,一邊拿着剛纔帶來的瓶子去河邊打水。

雖然用魔法的確很快,不過總覺得還是這樣給它們澆水更能體會到喜悅。無論是伊甸園的動物,還是每一簇花草,都會因爲被悉心對待而更美麗吧。在它們變得美麗的時候,我也會更加開心。

“櫻桃啊櫻桃,你要好好的生長哦,我還等着吃你的果實那。”我哼着曲,給它澆水填土。“哎?你的樹皮怎麼破掉了?”我看到它下面有點疤痕的樣子,可是蹲下去的時候卻有點困難。對了!我膝蓋還有繃帶那。可惜我想的有點晚了,因爲失去了平衡,我一下坐在地上。

“好疼……”膝蓋和屁股一起疼了起來,我嘆了口氣,我怎麼這麼笨啊……

“你怎麼這麼笨啊?”就好像我的心聲被人窺視了似的,耳邊響起了清脆的聲音。我扭頭回去看,居然是昨天那個孩子。

他皺着眉頭站在我後面,純白的袍子不染一塵。眉毛皺起來也很美,而且嘴脣是珠光色的。他沒穿鞋子,可是腳趾都是光潔如貝殼一般。

真是從頭到腳都完美……不過嘴卻惡毒的很,八成比梅里美還惡毒。

我站起來,雖然還有點痛,不過在他面前還真是不怎麼想認輸。“我只是不小心而已。”

他走過來,瞄了我膝蓋一眼。然後說:“把它打開。”

我疑惑起來:“打開?”

他倒是沒不耐煩,說:“你那個繃帶,打開。”一副難道我還幫你打開的模樣。

我坐在突出的樹根上,慢慢解開繃帶。似乎有點好轉的樣子,已經不剩什麼血肉的痕跡。大概以前總摔倒,皮膚也習慣了恢復吧。我自己對這個速度還挺滿意的。不過眼前這孩子卻在指尖聚起一團藍色光束,然後指了指我的膝蓋。

我眼睜睜看着我的皮膚以更快的速度癒合,不一會已經結痂脫落,然後露出粉紅色的新皮膚。好吧,這傢伙的魔法能力太高了。我忍不住反覆擡頭看他,然後說了聲謝謝。

他壓根沒有搭理我的意思了。轉頭就走。

我好像也沒有什麼理由叫他停下來。連櫻桃樹我都澆完了……“喂,你叫什麼啊?總不能讓我連你名字都不知道吧。”這傢伙太不合羣了。難怪他總是自己孤零零的樣子。

他終於停下來,然後轉過來,特平靜的說:“雅威。”

我挺高興,於是繼續問:“那你住哪裡?”

他想了想說:“白月。不過你不用找我。”

呃……他看穿我的想法了。還在我懊惱的時候。他就走了。不過雅威既然總在伊甸園出現,估計我以後來也可能看到他吧。

白月在哪?估計在第二天界吧。我想着,一邊往家那邊飛去。不過還沒回去,就被一個座天使攔了下來。他焦急的對我說路西斐爾在找我。我疑惑的看了他半天,才反應過來。如今座天使都已經被歸到路西斐爾的麾下,成爲了他的絕對近衛。於是跟着他飛回水晶天。

被興建完好的光耀殿所震撼的時間並沒有多少,路西斐爾就讓我更震驚了一下:“哈瑪流回來了。”他那表情絕對不是戰爭獲勝的安慰,我只能往壞的方面想。

“真的受傷了?”

路西斐爾點了點頭:“應該已經到界門了,你去接他吧。然後讓送他返回的天使隊伍馬上回地獄。”他丟給我一張指令,然後讓我和幾個座天使離開了。

我很着急,還好座天使都是六翼天使,所以沒有一個被我落下。

我沒想到哈瑪流傷的那麼重。難怪這麼久他都沒有消息,果然把事情託給貝利亞和巴比勒是錯誤的。不過他們已經去了,怎麼還讓哈瑪流受了這麼重的傷那?原本淡淡籠罩在他周圍的光輝如今暗淡的幾乎看不出來,灰藍色的眸子如今禁閉着,被獅鷲獸馱着,身邊還得有天使扶住纔可以。

我把路西斐爾的旨意送到,然後就拉着獅鷲獸快速返回家中。

回到他家的時候,發現塞利爾已經在門前等候了。

可是如今我已經沒法去思考昨晚他住在我家的事情,只能箭矢一般衝進房裡,把哈瑪流安頓好。

座天使沒有離開,而是輪班在他家門口守候。大概是路西斐爾安排的。

塞利爾走進來,坐在他牀邊,盯了我一會,然後說:“我是來給他治療的。”

哈瑪流雖然看起來沒有外傷,不過在我扶他的時候就發覺他體溫高的離譜。大概身體內部還有什麼問題吧。

塞利爾的手聚好光暈,順着他身體從上往下檢查着。

我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些什麼,可是光這麼沉默着,又很僵硬。於是就問他:“你知道他怎麼會受傷了嗎?”剛纔路西斐爾沒說,不過既然人都送回來了,那麼報告應該早就放在路西斐爾的案頭了。

塞利爾已經找到了幾個傷的地方,正慢慢給他治癒。那是個很長的時光,所以爲了保持體力,他應該有稍稍保存體力的。“據說之前在和一個最高等級魔獸的較量中,受了點傷。之後貝利亞和巴比勒的援軍到了,於是掀起了反攻。本來是不需要哈瑪流上陣的,不過他似乎執意要去。沒想到他的分隊在一個河谷前面遭遇了埋伏。可能魔獸本來就是打算在失敗同時也要毀掉他吧。畢竟他是除了梅里美以外,魔獸最頭痛的天使。而且他受了傷本身就是好機會。”

有什麼理由讓哈瑪流非要去參加反擊那?貝利亞和巴比勒都已經到了,他去不去都可以啊。不過我還是能理解,畢竟哈瑪流就是這樣的天使。絕不會躲在別人身後就是了。不過逞強的下場居然是這樣,如果我在,肯定會阻止他的。梅里美應該也阻止了,只是認真起來的哈瑪流誰都沒辦法動搖他的信念纔對。

塞利爾似乎再等我反應,不過我陷入沉思半天沒吭聲。他又繼續說:“聽說這次讓他負傷的魔獸,就是上次我們在地獄碰到的那個奇怪的傢伙。”

就是那個長得亂七八糟的傢伙啊。我想起來他的威力還覺得心有餘悸那。不過按理說哈瑪流應該不至於敗在他手上吧。“那傢伙力量又強了嗎?”

塞利爾說:“巴比勒的報告裡沒提到這一點,也許上次和我們遇到時候,他沒有發揮真正的實力吧。”

說完這句,我倆又沉默了。

塞利爾的治療一直持續到深夜,本來他還要繼續留在這裡陪我,不過看他搖搖欲墜的樣子,我還是把他打發回去休息了。如今這個局面,路西斐爾那裡應該也很忙。反正有座天使在這,有什麼緊急情況我也不會太慌忙。

塞利爾不情願的走了。然後我繼續留在哈瑪流身邊照顧他。

體溫還沒有降下來,我只能在手邊聚起一些水元素,然後幫他身體降溫而已。

我第一次這麼憎恨自己的魔法能力這麼弱。假如我是在地獄碰到重傷的哈瑪流,恐怕我連救他一命的能力都沒有。報仇也不可能……真是沒用啊,拜丘,你大概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哈瑪流死去那。

天使死去的模樣我還沒有見過。因爲我沒參與過任何戰爭,也沒有經歷過天使刑罰的現場。如今想想,那些場面發生的時候,哈瑪流總會把我拉去別的地方。又或者,我本來也沒對那些不敢興趣。但如今我卻有些害怕。如果他沒辦法被救回來怎麼辦。

想着這些的同時,我漸漸的被疲乏的感覺打敗,昏睡了過去。不過應該沒多久,就再次驚醒。看了看哈瑪流,似乎沒有什麼再度傷害的模樣,於是稍稍安心了。

本來是特別好看的臉那。如今卻憔悴了許多。雖然天使也不是餓一兩天就會死的物種,不過似乎食物的獲取還是很重要的。於是我在確認他安然無恙之後,就去做早餐。雖然他吃不下去什麼,不過如果是喝點湯,應該沒問題吧。要不然果汁也不錯,牛奶那?還是花草茶?

一邊想着,一邊把這幾種都準備了一些。

不過哈瑪流怎麼喝下去啊。用湯匙試了試,會撒出來,當然直接倒結果會更慘烈的。

恩,我想了半天,只能自己餵了。

“喂,哈瑪流,我沒辦法了,你可別嫌我髒哦,我可是有漱口的。”於是跑去浴室漱口半天,然後又嚼了半天薄荷,辣的我直想打噴嚏。然後才倒了一口牛奶進嘴裡。保持着舌頭靠後的感覺,頭慢慢靠過去。真是個麻煩的姿勢。想讓牛奶不灑出來,還得送進他嘴裡,簡直讓我想幹脆捏開他牙關直接整瓶砸進去算了的想法。折騰了一身汗,才送了幾口。我的頭髮都快溼了。然後放棄牛奶,改送果汁。

在我喂完最後一口,想起來的時候,門開了。

塞利爾站在光輝中的樣子也很好看。不過他好象沒有平時看到我的笑意。我爬起來,把杯子放在旁邊的托盤上。

“你休息好了嗎?”我把杯子都送去廚房,打算一會刷乾淨。既然他來了,應該是路西斐爾讓他過來的吧。“幫我看看哈瑪流好了點沒有。”

我擦了擦手,又走了出來。

不過塞利爾已經不見了。

……什麼啊……難道我剛纔看到的是錯覺。

我走出去,看作爲守衛的座天使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邊。要問他們嗎,萬一其實是錯覺,那不是讓他們覺得我神經出問題了?這不,已經開始疑惑的看向這邊了。我趕緊關上了門。

“哈瑪流,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哈瑪流,你還要睡多久那?塞利爾應該把你治好了纔對吧。快起牀了。”

“再不起來我可就不理你了。”

“好吧,你不起來就算了,我可是要霸佔你的浴室了哦!再不洗澡我就臭掉了。你最討厭我臭掉了吧。嘿嘿。”

可是我洗好回來,他還沒醒過來。

又過了幾天,我終於忍不了了,直接去了水晶天。

光耀殿也是一片混亂。聚集了許多天使和更多文書的地方實在反常,不過遠遠看去,路西斐爾並沒有太過緊張的樣子。不過他那張臉,大概就算天界毀幾層他也不會有什麼動搖吧……不是天界不重要,而是他會有自信再重建而已。我去問他,大概實在有點大驚小怪。這時候是不是還是問塞利爾好點。

看路西斐爾把塞利爾派出來取文書的時候,我攔住了他。

塞利爾顯然有點意外我就在外面。他剛纔大概十分專心。不然不可能不知道我就在外面。幾天不見,塞利爾也不怎麼好的樣子,雖然一如既往的精緻,但臉色總覺得有點暗沉的感覺,而且越發瘦的駭人。

他愣了短暫的幾秒,然後就好像明白了我來的原因,開口問:“怎麼?哈瑪流還沒醒?”

我只能爲難的點點頭。如果他醒了我還這麼一臉煩惱的跑來嗎?塞利爾瞄了一眼門,一邊繼續往大廳走去,一邊對我說:“已經七八天了吧。估計再過三兩天就能醒了。不過也要看他自己恢復的程度了。”

我說:“可是他吃不到東西,會不會恢復很慢那?畢竟哈瑪流以前不怎麼受傷,大概沒有我恢復的快。”

塞利爾腳步加快,語速更快:“那你再等幾天就好了。反正他就算恢復了,也沒辦法再回戰場了。殿下過幾天就會增兵了,他趕不上的。”

我問的不是他會不會趕上啊。看來這些習慣了戰爭的傢伙想法和我果然不同那。“哈瑪流到底傷到什麼程度?”

塞利爾突然停住了,害我差點撞上他。他盯着我,說:“就肉體傷害來看,可以說是最嚴重的情況。好在地獄那邊貝利亞已經幫他治療了一部分。而現在,我已經盡力了,那個傷,就算是路西斐爾殿下去,也只能到那個程度而已。雖然傷口都癒合了,不過失去的血液還暫時沒法彌補。等他醒來,多吃點東西就好了。”

看來還是得等。我正打算往回走,塞利爾忽然又說:“反正你有喂他喝東西,所以應該還不至於那麼糟。”

我驚訝的回頭。前幾天我還一直以爲那是我錯覺那。看來他的確看到了啊。

不過還沒等我發出疑問,他又急急忙忙的走了。現在圍在路西斐爾周圍的天使,我幾乎不認識幾個了。塞利爾也有了點陌生的感覺。難道是更可靠了嗎?

莫名其妙的回去哈瑪流那裡,又等了幾天。終於,他醒了。

可我傻兮兮的還以爲他睜眼是我的夢境,居然傻笑的對他說:“哈瑪流,你給我託夢嗎?”

然後就被他揍了起來。

早知道不喂他了,讓他有力氣,沒想到就是爲了起來揍我!

作者有話要說:好久沒更了。。。囧~~好懶。。好想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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