囉嗦
“那就是說我必須用一部分天使來填補這個魔法陣嘍?”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塞利爾緩慢的閉眼,語氣很沉重。
“阿斯莫德這個混蛋。”現在如果阿斯莫德敢出現在梅里美面前,肯定被他一口一口咬下肉來。
巴比勒也沒有保持一貫的笑容,冷靜的說:“魔法陣是比拼魔法的強大,難道我們所有人的魔法加起來都不夠?”
塞利爾擡眼看他:“如果夠,我也不會找這樣一個辦法。問題是,這個魔法陣是純粹的黑魔法。想要破解它,沒有光耀晨星的幫助根本不可能。”
梅里美哼了一聲:“你覺得我會灰頭土臉的回去天界請他幫忙?”
巴比勒說:“不可能。就算你真肯求他,也得能離開這個魔法陣的範圍才行。”
塞利爾說:“沒錯。你敢亂動,它會把你吸乾。”
梅里美長出一口氣:“不管怎麼樣也要拼一拼。”
塞利爾說:“想要和光耀晨星的光明魔法劃等號,四系魔法必須相等,如果能找到足夠能力的讚美天使,或許還能試一試。”
巴比勒說:“讚美天使團應該可以,只是實習的那些魔法能力還不穩定。”
“最重要的是,他們大多是水系和風系吧?”梅里美說:“巴比勒,你先去調查一下吧。”
巴比勒點頭,然後就出去組織讚美天使團。
梅里美說:“如果是火系魔法,估計戰鬥天使團裡也有些人不錯,可是土系就比較麻煩了。”
土系魔法比較注重練習的時間,而且進展緩慢,雖然一旦有了比較高的能力,會有強大的破壞力,不過現在的天使已經很少選擇地系作爲主要修習魔法,偶爾有將它作爲輔助練習而已。想要四系平衡,的確很難。
塞利爾說:“我們對阿斯莫德估計還是不夠充足,不過到如今這個只能看他們的運氣了。如果運氣好,這些天使有一半能回到天界。如果不好,恐怕……”
梅里美說:“反正我是做不出用他們當祭品的事情來。”
塞利爾說:“梅里美殿下一直都是如此,所以他們才願意跟隨您。”
梅里美說:“你和巴比勒關係很好,所以也該讓他注意點。如果他一直帶着不顧一切的情緒,恐怕早晚萬劫不復。”
塞利爾點頭。
過了一會,他轉頭問我:“你跟隨多瑪,我記得他是土系魔法高手吧。”
我點頭:“多瑪殿下的主要修習對象就是土系魔法。”他也是天界天使長中唯一一個以土係爲主的。
塞利爾說:“希望你能派上用場。”
梅里美斜着眼睛看我,彷彿在審視我的能力和身份,不過他沒有說話,就轉過去看戰場的一切。
巴比勒在和哈斯麥爾與薩多基爾一起忙前忙後的研究各種魔法屬性。我看着哈斯麥爾焦急的臉,心想,還是不和他扯上任何關係比較好。
塞利爾在草紙上專心畫着能破解魔法陣的圖示,每一個角落的魔法比例都必須嚴格配合,如果偏差一點點都會造成全員毀滅的災難。這種事情是戰場上最難預計的情況,所以一旦有一方拿出魔法陣,都會成爲足以寫入戰爭史的大事件。那些破解過的還好,只要湊齊人就可以了;可沒有破解過的那,就會像現在這樣,對峙幾天幾夜都無法離開。和我們這邊的嚴陣以待相比,阿斯莫德那邊就悠哉了許多。他身邊的女惡魔似乎和他關係不錯,坐在一起有說有笑。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用什麼就會鋪下這麼大的魔法陣那?
想要鋪設魔法陣,也需要很長久的準備,必須避開其他人的耳目,不然一旦被破壞一點就會前功盡棄。阿斯莫德該不會一直在假裝敗走,引梅里美陷入這個魔法陣吧?很有可能。從我來這裡開始,那次增兵已經是爲了步步緊逼,阿斯莫德看似敗退,實際上卻一步一步計算着,讓梅里美忽略了魔法陣的可能?這種長時間維持的魔法陣,肯定會有權杖一類的魔法器具被埋在什麼地方吧?到底在哪裡那?
臨近晚上,巴比勒纔回來。只是他身後還跟着哈斯麥爾和薩多基爾。我不動聲色,壓根不肯正眼看他們。
巴比勒說:“和預想的一樣,水系和土系嚴重不足。如果我和塞利爾加入,可能水系勉強能平衡,但土系就少的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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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里美說:“那也必須想辦法。凡是能用土系的,哪怕是輔助魔法也要去那邊。用人數來決定勝敗吧。”
巴比勒說:“您要知道,多去一個人,就意味着失敗後多一個人死去。”
梅里美站起身來,說:“我不會同意你讓他們當祭品的意見的。”
巴比勒說:“爲了勝利,犧牲一小部分天使是必然的結果。”
梅里美說:“我的軍團可以死在戰場上,但我絕對不會允許他們毫無抵抗的死去。奉獻祭品給阿斯莫德?我絕對不會允許這種行爲。”
巴比勒微微笑着,說:“您怕擔上這個罪名嗎?”
我覺得梅里美已經恨不得直接拿劍劈死他了。梅里美說:“我還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巴比勒殿下,你是否認識到這一點那?”
巴比勒眨了眨眼:“是。梅里美殿下。我願遵從你的一切旨意。”他緩緩的加上幾個字:“無、論、是、對、是、錯。”
巴比勒的確延續了他一貫的好口舌,氣死人不償命。
塞利爾拉了拉他的袖子,說:“你有空慪氣不如來幫我研究下魔法比例。我這部分不太有信心。”
巴比勒不再和梅里美對峙,走到桌前開始看那些圖線。
梅里美深吸一口氣,也坐回自己的位置。
雖然前方的天使團都嚴陣以待,可是畢竟需要對峙許久,後面的食堂就做出麪包給他們分發下去。軍團們都在吃飯,可是我周圍的氛圍,讓我餓了也沒有胃口。梅里美是個強大的人,他每次戰爭結束回到天界都會瘦的嚇人,哈瑪流說他在戰場上會一直保持亢奮,而這種亢奮讓他沒辦法吃東西。巴比勒和塞利爾是沒有時間吃飯,一個走神都會讓之前的計算前功盡棄。哈斯麥爾和薩多基爾爲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我還是不看他。這種時候,就算他想和我說些什麼,也完全不是時候。我靜靜的坐在塞利爾身邊,看着那張圖紙。
如果是我,會選擇什麼那?是選擇巴比勒那樣,犧牲一部分天使來打破魔法陣?還是如梅里美一樣,乾脆放手一搏?
巴比勒的做法殘忍,但卻很穩妥。而梅里美,他的堅持的確是一種正義,但在我看來卻又賭博的意味。梅里美,真是個膽大到令人吃驚的人。如果不是這樣近距離的體會,恐怕我真的沒辦法瞭解,之前的所有戰鬥他都是以怎樣的精神和毅力堅持下來的。以前,以前他身邊有哈瑪流。因爲有哈瑪流,像這樣艱難的時刻也會很容易的度過吧,可現在他幾乎是孤軍奮戰的。失去了最信任的同伴,一個人戰鬥,這需要更大的熱情和更強大的精神。梅里美從不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以至於我甚至從未想過,他或許也有,撐不住的時刻。現在的他,皺着眉,盯着戰場。看不到他的牙齒,我卻覺得他必是將牙根咬得很緊,很緊,幾乎崩裂。他的孤獨,已經沒人可以體會了。
我盛了幾碗熱湯,給他們每個人送到手裡。梅里美接過去,當水一樣喝光,就把碗塞了過來。我笑了,他這個動作就好像孩子一樣。
薩多基爾抽空把我拉到一邊,極小聲的說:“你居然還能笑出來。”
我說:“無論能不能闖過這一關,都不該放棄笑容吧。”
哈斯麥爾看着我,就像從沒見過我一樣的仔細打量。
我看着他的臉,繼續說:“或許這是我能笑出來的最後機會了那?”
哈斯麥爾的平靜被我的言語瞬間打破,我能察覺他表情的鬆動,一時間有些後悔。“這只是一種可能。我覺得我們會沒事的。”
薩多基爾也鬆了一口氣:“你真是……”
我說:“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去把這些剩下的麪包送回去吧。”
我覺得哈斯麥爾會追上來,不過爲了讓接下來的時間他不會一直看着我,我決定聽聽他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不會讓你死的。”他說,說得堅定,彷彿誓言。
“我不會死。”我也說。我說的只是實話。
“如果真的有危險,我會拼命保護你。”
“只要你不把我拐成逃兵就行了。”我笑着說。
“然德基爾,你怕嗎?我是有些害怕的。剛纔在下面,天使團都竊竊私語。我們都覺得梅里美殿下遲遲不讓進攻是爲了營造一種氣氛。可是來到這邊才發現,原來是這麼危險的事情。”
“畢竟戰場上,不會永遠是勝利相伴。”
“我一直覺得,就算我們沒辦法獲勝,我也可以保護自己和你的安全。”
我真心覺得,我不需要他保護。但他非要這麼說,我也根本沒轍。
他繼續說:“可是剛纔,你說這是你最後一次笑了,我忽然覺得很可怕,也很沮喪。想到以後我看不到你的笑容,就覺得無法忍耐。”
“哈斯麥爾,我說過,我不會接受你的。就算我死了,你也會很快發現一個值得你如此對待的天使。但絕不會是我。”我不死,但然德基爾會消失。這是他遲早要面對的問題。
哈斯麥爾說:“值不值得是由我來判斷的,不是嗎?”
我靜靜地望了他一會,然後點頭說是。
在臨近清晨的時候,塞利爾和巴比勒終於完成了計算。我看了看那張圖紙,不愧是高材生,完全沒有問題。可儘管如此,塞利爾還是沒有放鬆的意思,他似乎非常在意的一次一次重複檢查着。
“殿下,您太緊張了。”我走過去說。
塞利爾說:“如果你身上肩負了這麼大的責任,你也同樣會緊張。”
或許吧。我一直都沒有肩負責任的自覺,所以才冒冒失失的跑來地獄。
巴比勒說:“你已經做了所有你能做到的事。接下來的,就讓我們去好了。”
塞利爾回頭看他:“我也要去。”
巴比勒不同意:“你只是帶候補軍團來地獄而已,不需要參與戰爭。”
“讓我在一旁看着?巴比勒,你覺得我做得到嗎?”
我能體會巴比勒現在的心情,說實話,我也不想塞利爾去戰場。巴比勒是真的着急了,他對薩多基爾說:“你留在這裡保護塞利爾殿下。”
薩多基爾登時露出驚訝的神情。
梅里美轉過來,語氣緩慢:“萬一我們都廢了,總要有人回去告訴路西斐爾吧。塞利爾,你留下吧。”
最高指揮官發話,塞利爾也只能同意。
按照比例,包括巴比勒在內的衆多天使被分成四個部分,因爲魔法能力是之前計算好的,所以站起來也比較容易。我毫無疑問去了土系那邊。而哈斯麥爾在我左手邊的火系隊伍裡。巴比勒四系中間,作爲魔法陣的驅使者,他擔負的責任比塞利爾還要大一些。梅里美的魔法能力是很高,但是他還需要指揮剩餘的戰鬥天使團。
哈斯麥爾一直看着我,我也只得報以微笑。距離那麼遠,我卻能看到他眼中的關切。
阿斯莫德就像睡着了一樣,在不遠的山上不動聲色,我彷彿聽到他肚子裡的暗笑。他肯定會說:你恢復原貌吧,作爲拜丘,這些魔法陣不過是小事。
但,我就是不想讓他如願。
巴比勒開始啓動魔法陣,每個天使都集中精神的對魔法陣傾注靈力,我閉上眼睛,放鬆身體,用整個身體去感受周圍。
黑暗的力量如此強大,以至於我們的靈力就好像被丟進無底深淵一般,完全派不上用場。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開始有天使筋疲力盡。這漫長的,彷彿根本不會終結的消耗讓他們喪失了信心,他們的翅膀因爲無法承擔過多的消耗而落下大量的羽毛,一時間整個魔法陣都飄蕩着一簇簇的潔白。
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聽到塞利爾在上面大喊:“不對!巴比勒,快收回靈力。”睜眼,所有天使都吃驚的望着他。塞利爾不顧薩多基爾的阻攔快速的飛往這邊。
腳下的魔法陣被阿斯莫德黑魔法陣吞噬得一乾二淨,彷彿血水一般的**蔓延開來,我們都動彈不得。腳下的黑土彷彿因爲這些圖紋化作了沼澤,掙脫不開,逃離不了。在塞利爾即將到來的時刻,巴比勒用盡全身最後的靈力建造了結界。他將塞利爾推開,也將自己徹底丟進了泥沼。
伴隨着他的陷落,我們的魔法陣最終徹底失敗,我從身旁所有天使的臉上讀到了惶恐和驚嚇,但哈斯麥爾卻並不這樣。在這樣的混亂中,我們彷彿兩個毫不相干的天使,只是專注的看着周圍。既然阻止不了,那就看看下面究竟有什麼。我是這樣想的,那麼哈斯麥爾那?難道他也並不在意?
腥臭的泥土混合着不知什麼顏色的**在身上黏着,有那麼一會我無法呼吸,滅頂一般的絕望。陷落到哪裡?四周完全是漆黑的。塞利爾說如果被吸入這個魔法陣會神形俱滅,但現在看來還不至於那麼糟。又或者,我們已經成爲獻給阿斯莫德的祭品?那麼那個混蛋應該會出來嘲笑我纔對。
什麼都沒有,一切寂靜。我閉眼,放出靈識,仍然無法察覺周圍。五感都被封閉,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和其他天使就是被送進魔法陣的特殊地界。想要找到出口,就是件更爲困難的事情了。
我站起身,拔下自己一根羽毛,在上面燃起火系魔法。
四周都是黑色的,不知是牆壁還是石頭。我開始走路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鞋子都不知道粘到哪兒了。只能光腳走路了。雖然不會弄傷,可那軟綿綿的觸感還真是有點點噁心。
走一段時間,就能看到一些天使。他們因爲過大的衝擊還沒有甦醒,而且我也誰都不認識,乾脆不理他們。直到我看到哈斯麥爾。
“喂,你還活着沒?”其實我挺想當沒看見,可還是叫了他。
“他應該還沒那麼快醒。”在我前面不遠處響起了聲音,我擡起火苗,看到來人是巴比勒。
“您還平安無事?那真是太好了。”我都覺得自己虛僞了。
“我是沒什麼大礙。不過也纔剛剛醒過來而已。”他伸手拍了拍哈斯麥爾,果然這傢伙還昏迷着,完全沒有動靜。
巴比勒站直身體:“沒有甦醒也是好事。現在你該說說,你到底是誰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那個~~這個吧~~或許吧。。。
你們懂得啦~~
無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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