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貴妃滿意的望着妹妹,自言自語似地說:“妹妹,你是個富貴命,比姐姐的運氣好。”
“姐姐,你在說什麼呢”
懿貴妃輕輕地嘆了口氣:“沒說什麼,你在宮中安心的住上兩個月,這是皇后娘娘恩准的。”
蓉兒很溫順,她點了點頭。
再說七王爺奕環,人長得十分的標緻,又溫文爾雅,在宮中,人們都誇獎這個王爺人俊心有好。自從小皇子載淳出生以後,七王爺很喜歡這個皇侄子,兩天不見便十分的想念。所以,他時常出入儲秀宮,逗得小皇子十分的開心,他與皇嫂懿貴妃相處的十分融洽。
自從小皇子移居弘德宮,奕環又成了弘德宮的常客,他三天兩頭的去弘德宮看望小皇子,小皇子當然也十分喜愛七皇叔。在他看來,阿媽慈祥,坤寧宮的皇額娘仁愛,儲秀宮的額娘嚴厲,七皇叔可親。這個七皇叔很是疼愛自己,而且他更像在自己的親朋好友。
七王爺奕環今年二十一歲,正是多情的年齡,無奈宮中女性雖多,但無一個可以寄託感情。不是父皇的遺孀,就是皇兄的嬪妃,還有那些數也數不清,認也認不得的低下的宮女。生活在女人堆裡的七王爺卻從未感覺過女人的溫柔。
這一天,七王爺奕環閒來無事,從上書房回來後直徑的走向小皇子載淳的弘德宮,他已經好幾天沒有來看望小皇侄兒了。此時已近中午,他估計小載淳也該從上書房回來了。
“大阿哥,大阿哥,你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叫我好找啊。”
奕環到了弘德宮並沒有看到小皇子。以往每到奕環來到這裡時,小皇子總是像小鳥兒一樣,從書房裡“飛出來”,可是今天這兒一點動靜也沒有。七王爺有些納悶兒了,奕環坐在東暖閣上,閉目養神,以耐心的等待着皇侄兒的到來。
“七皇叔,七皇叔”
清脆的童音從宮院裡傳來,奕環一聽就知道是小皇子回來了。七王爺剛走到院子裡,小皇子便用小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與他耍鬧。叔侄二人鬧騰了一會兒,奕環問:“阿哥乾脆到哪兒去了,讓皇叔等了這麼久。”
“我帶姑姑去御花園了。”
小皇子邊說邊指着一位年輕的姑娘,她便是小皇子的姨媽--葉赫那拉氏蓉兒。因爲皇宮大內沒有“姨媽”這個詞兒,懿貴妃便讓載淳稱蓉兒爲“姑姑”。這在民間稱“亂口”,可在皇宮卻無礙。
奕環擡頭一看,發現了他眼前正站着一位陌生的姑娘,只見他面如滿月,眉如墨黛,口若櫻桃,腮似桃花;纖纖玉手,楊柳細腰,婀娜婷婷、丹脣傳情,好一個妙齡女郎。
這姑娘見了七王爺奕環,規規矩矩來了個單腿安:“七王爺吉祥!”
奕環傻呆呆的凝視着蓉兒,竟然忘了說:“免禮平身!”
小皇子望了望皇叔,又望了望姑姑,他天真的說:你們都在看什麼啊。“
奕環與蓉兒都羞紅了臉,連忙把目光從對方的臉上移開。奕環心裡想:“這姑娘不是宮女,阿哥稱她爲姑姑,可自己沒有這個皇妹,她到底是誰?”
蓉兒的心也是一個勁兒的跳,以前只聽別人說過七王爺奕環,沒想到今日竟然與他不期而遇,她的心裡一點兒的準備也沒有。姑娘看着一表人才的七王爺,心想:“早就聽姐姐說過,七王爺奕環,年輕英俊,今日相見果真如此。他氣宇軒昂,溫文爾雅,好一個美男子。比皇姐夫咸豐皇帝還要高大、威武。”
兩個人正在猜測着對方,只見儲秀宮的安德海進來了。
“奴才給七王爺請安。”
小安子先左後右的一跪,給七王爺跪了個單腿安,然後又去引逗小皇子:“大阿哥吉祥,貴妃娘娘讓奴才接阿哥過去用點心。”
一聽說要吃點心,小載淳還真有些餓了,平日裡,小皇子並不喜歡這位安公公。這時小皇子一高興,便讓小安子趴在地上,自己騎到馬背上。小安子便學狗叫邊在屋子裡爬來爬去,爬了幾圈後,載淳一高興,便從“狗”身上跳了下來,有時竟然提上幾腳,開心的笑着跑開。
今天,小皇子不讓小安子學狗叫,卻讓他馱着自己去儲秀宮。到了儲秀宮,小皇子一見並不是自己喜歡的點心,他扭頭就走。懿貴妃連忙把兒子攬在懷裡,不讓兒子掙脫。小皇子與他的生母好像天生就不和,他總愛不起來這個額娘,在他的記憶中,額娘很少這樣緊緊地抱着他,所以,今天覺得特別的彆扭。
“額娘,七皇叔還等着我呢。”
小皇子極力想掙脫母親的懷抱,懿貴妃哪裡肯鬆手,她將兒子摟的更緊了。
“阿哥,就不肯多陪額娘一會兒嗎,額娘真是十分的想念你啊。”
懿貴妃是不會讓兒子回去的,她精心安排的一場戲可不能讓不懂事的孩子給攪合了。
再說,弘德宮的那一對青年男女,當小載淳走後,蓉兒羞紅着臉地下了頭。就是那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禁不住冷風的嬌羞。好美啊!奕環的心怦然心動。
七王爺鼓足了勇氣,開口問:請問姑娘是哪個宮的。”
蓉兒低頭細語:“儲秀宮的。”
“哦,我記起來了。阿哥出生以前,你進過宮,你是皇嫂的小妹。”
奕環脫口而出,蓉兒羞紅了臉。奕環見四處無人,便大膽的盯着姑娘仔細的看,一朵朵紅霞從姑娘的耳邊飛出,十分俏麗迷人。
俊男美女,又都是多情的年齡,兩個人一見面就覺得對方很有吸引力,誰也不肯離去。太監、宮女們心中也明白了八九分,紛紛退下,弘德宮的東暖閣裡只有這麼兩個年輕人,奕環心裡想:“這姑娘既然沒有皇宗格格的造作憨態,又不沾市井女人的庸俗之氣,好可人。”
蓉兒也暗自打量這個七王爺,果真如姐姐所說,七王爺奕環面善心慈,俊逸瀟灑,好一個男子漢。
“王爺,奴婢先告退了。”
還是姑娘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面,起身告辭。七王爺點了點頭,他望着姑娘遠去的背影,心中念道:“將來的七福晉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回到儲秀宮,蓉兒的臉上仍然帶着一絲紅雲。懿貴妃一看,心中也明白了八九分,她急切的問妹妹:“怎麼樣,夠俊逸,夠瀟灑吧。”
蓉兒低頭不語,做姐姐的心中十分的明白,妹妹是羞於出口。奕環回到了自己的寢宮,一連好幾天都飯不思、茶不香的。那姑娘的身影總浮現在眼前,趕也趕不走。乾脆,奕環壯着膽子來到了儲秀宮。一見到七王爺來此,蓉兒也沒有必要掩飾自己的情感,她大大方方的出來見王爺:“七王爺吉祥!”
“姑娘免禮!”
奕環怎麼捨得讓他心中愛慕的人兒向他請安,他連忙上前一步,扶起姑娘。兩個人目光相視,心中都有一股暖流,好怡人。懿貴妃看在眼裡看,喜上心頭。
人們往往認爲封建社會的婚姻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男女之間的自由戀愛,那就錯了。中國五千年的歷史,自由戀愛至少有兩千年。詩三百中就有不少詠唱青年那女自由戀愛的情歌,如《關雎》中
關關雎鳩,
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不正是反應了早期的自由戀愛。後來又有梁山伯與祝英臺的生生死死,張生與崔鶯鶯的暗戀。可以說,自由戀愛並不是清宮裡沒有的創舉。七王爺奕環與葉赫那拉氏蓉兒的一見鍾情更是在情理之中。
你有情,我有意。兩個人互相思慕,當然很快就能水到渠成。不過他們的愛很小心,也很辛苦,不過是無人時拉拉手,連個擁抱也不曾有,並沒有像懿貴妃所期望的那樣,“生米做成熟飯”,他們只是感情上的交流和融洽。
“蓉兒,願意做七福晉嗎?”
七王爺急切的問,蓉兒滿臉的紅霞。七王爺心中有數,他像只快樂的小鹿直奔咸豐皇帝的寢宮。咸豐皇帝見到七弟高高興興的闖進來了,就知道老七一定有什麼事兒。
“四哥,我求你一件事兒,你可一定要答應。“
因爲是在皇帝的寢宮,兄弟之間沒那麼多的禮節,乾脆,奕環稱皇上爲四哥,這樣顯得親暱一些。
“你還沒有說什麼事兒呢,讓朕如何答應你呢。”
奕環鼓足了勇氣,脫口而出:“我要納葉赫那拉氏蓉兒爲嫡福晉。”
咸豐皇帝笑了。蓉兒這次進宮,他並不知道,這是後宮的瑣事兒,只要皇后做主就行。但懿貴妃的小妹,他是認識的。人長得的確不錯,性情也是比較的溫和,只是沒想到奕環這麼的鐘情於她。
“讓朕想一想。”
奕環着急了,懇請着他的皇兄:“四哥,我喜歡那位姑娘,你就答應了吧。”
咸豐皇帝拍了一下七弟的肩膀,哈哈大笑,開口道:“老七,朕成全你。”
奕環高興地差點蹦了起來,他激動的緊緊握着皇兄的手,大聲說:“我太幸福了!”
奕環匆匆的告別皇兄,直奔儲秀宮,他要把這個喜訊傳給心愛的姑娘,讓蓉兒及懿貴妃早一點來分享這份幸福。
一對恩愛的男女終成眷屬,葉赫那拉氏蓉兒嫁給了七王爺奕環,做了他的嫡福晉,生兒育女,恩恩愛愛,幸福無比。
其實,最高興的人除了一對幸福的新人之外,還有一個便是葉赫那拉氏蘭兒。
她在皇宮裡的勢力正在一步步的擴大,直至有一天,她端坐在大清皇帝的身邊,成爲中國歷史上絕無僅有的“老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