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自從被貶到人大,就一直憋屈的很,麥雍的作爲雖然是在他的授意下而行的,但這所有的一切他卻不是始作俑者。整個事件中充其量他也只是個傳令兵而已,可誰知道,事到臨頭,他卻做了首先被丟棄的馬前卒。
所以事件稍加平息後,不甘失敗的他就開始蠢蠢欲動。麥生公司是在麥雍的名下,但其中卻有很多幕後人物的乾股,當然他也不例外。但樹倒猢猻散是生存法則,其他人紛紛跟麥生公司撇清了關係,陳曉卻覬覦起麥生公司來。別說麥生倒閉前是家頗有盈利的公司,就算麥生公司已經沒有盈利,單是廠房跟生產線就絕對不止幾百萬的價格。
苦於不能直接出面,陳曉跟昔日同學兼姘頭殷靜密謀之下,準備競標買下麥生公司。可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華強的出面讓他的計劃泡湯。本以爲即使他不出面買下麥生,也不會有人會撿這塊臭狗屎的,可誰知道卻被一個開摩托車**店的競買到手。
起初他還感覺很不可思議,直到後來才明白,原來任宗平的背後竟是那個該死的華強。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醫院的年輕大夫會有這麼大的胃口,一口吞下一家骨科器械公司。
一時間他沮喪、懊惱、憤恨到了極點,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麼敗在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手裡。於是,與殷靜再次密謀後,便出現了華佗醫械公司門前鬧事的人羣。
第一次鬧事就被警察驅散了,但這些都已經在陳曉的預料之內,驅散了無所謂,只要我們是以周邊民衆的身份提出還算正義的要求,就可以繼續鬧下去,警察出面也不要緊,警察也不至於敢直接抓這些人去坐牢,他骨子裡對孔慶生還是帶着些鄙視的,就他這種庸才,也就能做指哪兒打哪兒的槍用,根本就做不了領導。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鬧事的人羣就被警察請進了局子,而且這次警察好像已經看清了事實似的,請進局子的還大都不是周圍居住的民衆。這下陳曉有些不明白了,難道是我看錯了孔慶生?這傢伙這麼快就清醒的進入到局長的角色上了?
他搞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也預料到殷靜的人讓抓進局子,難免會有些事發生,跟殷靜在電話裡簡單問了下事情的大概情況後,陳曉還是決定見面詳談。
羅馬聖浴這種地方,每晚都是顧客盈門,人來人往,一片熱鬧景象,當然不適合陳曉露面。所以陳曉每次來都是選擇在早上,這種地方早上基本都是閉門謝客的,一則就算打開了門來,早上也沒人會來洗澡按摩看錶演,二則店裡的小姐們經過一晚的殺伐鏖戰,早已是身困體乏,後半夜才入睡的她們,這會兒正在夢境裡全身痠痛着。
所以陳曉一早到達羅馬聖浴門口的時候,這家設在市郊,卻又全市最火的洗浴中心,清冷的簡直可以說是門可羅雀。陳曉從車裡下來,將帽檐用力往下壓了壓,隔着大大的墨鏡大概向周圍踅摸了一眼,就快步從一側的小門向樓上走去。
殷靜只穿了見寬鬆的睡意,一臉慵懶的坐在沙發上。見陳曉進來,很隨意的想陳曉點了下頭,順手拿起旁邊已經突突冒着熱氣的電熱水壺,將一套精緻小巧的南泥紫砂茶具,認真的一件件以熱水衝了,依次擺開,洗茶、泡茶,一雙白嫩的手開始在茶具間有條不紊的活動起來。姿勢優美,動作嫺熟,一看就是茶道種人,不是愛茶成癡便是受過專業的訓練。
陳曉脫下衣帽,走到沙發邊坐下,端起一盅茶水,輕輕啜了一口。
“我們的人被抓進公安局了,”陳曉放下茶盅,看了殷靜一眼說道,“你知道了吧。”
“知道,”殷靜捋了一把垂到眼前的頭髮,“他們應該不會說什麼的,也不會承認是我們的人。”
陳曉笑了笑,略帶一絲緊張的表情陡然放鬆,突然顯得有些猥瑣,“這麼有把握?”
“我的手段你還不放心?”殷靜淺淺的笑了笑,她雖已是徐娘半老,但由於保養有道,皮膚仍舊白嫩光澤,光滑的沒有一絲皺紋,舉手投足間顯出一絲高貴典雅的氣息。
寬鬆的絲質睡衣內大概是完全真空着,一笑一顰間胸前的一對寶貝波濤洶涌,直引誘的陳曉的雙眼頻發綠光。
“你的手段……”陳曉的表情更加猥瑣,一雙手已經抓起殷靜的小手,輕輕的撫弄着,“我當然放心,只是怕他們萬一會問出對你不利的事。”
“死相!”殷靜嬌嗔的抽回手,在陳曉的手上輕輕的打了一下,“我看你是怕對你自己的前途有影響纔對。”
“我還有什麼怕的,都已經這樣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陳曉信誓旦旦的表着愛心,乾脆挪到殷靜身邊坐下,一把將殷靜攬進懷裡。
“去一邊吧,老孃我剛起牀,還沒洗漱呢,”殷靜剛從陳曉的懷抱裡掙脫出來,屁股上已經被陳曉捏了一把,她逃也似的起身向衛生間跑去,跑進門口又伸出頭來,“你查過你的銀行賬戶了嗎?上個月我可沒給你打錢的。”
殷靜說完就關上了浴室的門,瞬間,陳曉的神情突然露出一絲陰沉,心底裡也涌起了無限的落寞。
人都是現實的,自己這次的變故,看來連自己最信任的女人也開始對自己另眼相看了。
從前自己掌管政法工作的時候,這些行業無一例外都會哭着鬧着跑過來孝敬的,經過這次變故,這些人現在陸續都已經悄悄的從他的眼前消失了,沒想到這最後一家也將會不再待見他。
落寞之餘,陳曉還有一絲憎恨,但他現在很明白自己的處境,憎恨也無益,只要能利用起這些有效的資源,還能將失去的奪回來也說不定。聽着浴室一陣陣的水響,陳曉突然又變的有些興奮,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