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森,忙着呢,我想跟你說點事,”一個難得的悠閒的午後,華強湊在趙森身邊,想找點話題聊聊。
“什麼事?快說,還得幹活呢。”沒想到趙森一臉的不耐煩。
“就是那天那個老人,賺點錢不容易,骨太生花了不少,能給節省的你就給節省點唄。”華強略帶點請求的意思說。
趙森看着華強鄭重其事的神情,不像是豬鼻子插蔥——裝象,頓時很奇怪的瞪起雙眼,“用你說!”
還好,這小子也多少有點良心,雖然這幾天對華強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但也還算長點眼色。
看人家都沒人願意理自己,華強就逛啊逛的回了值班室,乾脆一個人清靜,現在這清靜不是以前需要躲才能得到的了,現在是你只要別影響到別人,你自己就清靜了,根本沒人來多睬華強一眼。
媽媽咪奧,楊德輝這廝是夠臭的,自己這纔剛一沾,就簡直有了些臭不可聞的表現。
這兩天華強又用了兩次骨太生,一次用在一個有錢的暴發戶身上,碼的,這傢伙太狂傲,進門就罵人,都罵的小護士躲着走。不就是有點錢嘛,喝點貓尿就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命令我們華醫生馬上把他的胳膊治好,說什麼明天還要跟港商籤合同。最不能讓華強忍受的是,這傢伙竟然抓着許娜的胳膊拍了許娜一巴掌,麻痹,你以爲針紮在阿貓阿狗身上了,打針有不痛的嗎?痛你就打人?
還一次是用在一個業務員身上了,也活該這小子倒黴,他竟然是麥生骨科的業務員,一直在西江省推廣骨太生,昨天回來的路上車禍傷的。既然是你們公司的產品怎麼也得支持自己企業的發展不是?再說自己的產品自己都不用,誰家還敢用?
不過兩次手術,華強也只是小心的象徵性的給各自用了一點,併發症可不是鬧着玩的。在病情順利康復的前提下讓他多花點錢還是可以的嘛。
這兩次用骨太生確實使楊德輝對他的信任又略進了一層,但這廝還是不交底,並且科裡的同事們也開始對他橫眉冷對了,就連許娜也對他愛理不理的,對比以前那種團花錦簇,趨之若鶩的感覺,現在這狗不理的狀態確實讓華強很是苦惱。
現在細想起來,也是啊,楊德輝現在對他也已經夠直接了,甚至很多時候地位都超越了他們一組的大夫,就這樣已經夠親密的了,還讓人家怎麼交底,總不能讓他把頂頭上司都賣出來吧。看來還應該再採取些行動纔好,否則自己要裝到什麼時候?
哎,也不知道喬偉那邊怎麼個情況?
該怎麼辦呢?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華強一陣驚喜,看來還有人跟咱同流合污啊。
門外站的是虎子,就是老跟在孫東子身邊的小眼睛。“怎麼是你?”
“啊,強哥,剛纔過來看個病號,平哥說下午跟你談個事,讓我給你帶個話。”虎子答道。
“病號?哪個病號?”
“就17牀那個,來的那天你去上海了,到現在也還沒出院。”
“哦,知道了。”
華強去17牀看了下病人。
17牀是摩托車售後服務站的,修車時不慎造成前臂骨折,做手術半個月了,刀口也拆線了,可就是還紅腫的厲害,甚至有些筋膜室高壓的表現,看來又是個涉嫌感染,或過度反應的病人。
去辦公室悄悄翻看了下病人病歷,果然,患者的手術又是楊德輝做的,術中同樣也用了骨太生。
看到這裡,華強突然靈機一動,老天真是對我不薄,困了送枕頭、餓了送饅頭。機會又來了。
晚上跟任宗平見面,華強直接就跟他說了病人的情況,手術做的還可以,但現在恢復有些麻煩,也許需要二次手術切開減壓,也許……,反正最終的預後不好說。
其實任宗平今天見華強就是要了解下這個受傷者的情況的,受傷的時候,大夫說過大概兩週就能出院的,可現在都兩週了,老傷沒好又添新病。
任宗平一聽到這些就急了,這個病人在他這裡屬於工傷,所有醫療費、營養費、誤工費、護理費現在都是他在承擔着,原想着就是一個普通的骨折,怎麼就成了這樣了呢?
“虎子說他前後幾天手術的幾個病人基本都出院了,就他一個人出現這種情況,聽人說是用了一種新材料才這樣的,華兄弟,你跟我說實話,這是真的假的?”任老闆是有點急,說話都想一口氣說明白。
“這個麼……手術中的確是用了一種叫骨太生的材料,但引起這種情況的原因有很多,誰能證明是那種東西造成的呢?”這種事不能說的太尖銳,任老闆雖然也是熟人,但畢竟是行外人士,打壓污衊自己的同行可是很多人所不恥的。
“那,那你們以前有過類似的情況嗎?是不是也是用了這種材料的?”生意人就是精明,一下就問在了點子上。
“有,前段時間還有個厲害的呢,聽說骨髓炎了,現在在中心醫院住着,前兩天還在醫院裡鬧,但是沒有證據啊,證明不了這是什麼引起來的啊,醫院就說是常見的併發症你就沒轍。”華強故作無奈的聳聳肩。
任宗平緊蹙眉頭,喃喃自語道:“那看來就只有白挨着了?”
“還能怎麼樣啊,你還真想討個說法?”
“說法倒是其次,要是能快點康復,比說法更重要,這錢花的跟流水似的。”任老闆心痛的說。
“其實呢……,”華強趴在任宗平耳朵邊這樣那樣的說了一通,直說的任老闆眉頭舒展開來。
“這能行?”語氣裡還帶點疑惑,“你爲什麼讓我這麼做,這可是你自己的單位,你工作的科室。”
“知道我借你的喬偉幹什麼去了嗎?”華強神秘的一笑。“他正在給我調查這事。”
“什麼我的單位我的科室,我因爲這事被停職了,你不知道?就是我的領導我也不一定非得跟他同流合污啊?再說,行不行的咱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它再禍害人不是?”
“好,我幹!”任老闆用力揮了揮拳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