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值笑道:“兩位兄弟。要是再不吃可就沒了,趕快下筷子!”柳金泉和方勇都笑着使勁往自己面前的碟子裡夾着菜,狼吞虎嚥起來。
“三哥,那兩個班頭審得怎麼樣?”陳燁問道。
方勇仰脖喝了杯中酒,又倒了一杯,嘿嘿笑道:“贓物口供俱全,縣尊大人已上報刑部,斬立決!”
陳燁一愣:“這麼重?就算是他們搶劫財物,身爲公人罪加一等,也不至於判斬立決吧?!”
柳金泉笑着點頭道:“四弟說的不錯,這案子就是做到死,也就是個抄沒家產,發配遼東,舉家爲奴的下場,可誰讓他們兩個搶的是石崇呢,石廣元這回是真發狠了,送給縣尊兩萬兩白花花的銀子要他們的命,一萬兩一條命,真他孃的值啊!”
方勇興奮的笑道:“還有更解氣的呢,鄭良玉那狗才嚇得連句求情的話都不敢說,連夜跑到石廣元在縣上的府宅。跪在地上哭天抹淚撇清自己,又將自己的兩房小妾都送上,讓石廣元玩了一夜,石廣元這才作罷,放過了他。聽說,鄭良玉那兩個小妾轉天是從石廣元的府宅擡出來的,被石廣元禍害的已不成了個樣子,一晚上鬼哭狼嚎,住在附近的居民都以爲那宅子鬧鬼呢!哈哈哈哈哈。”
陳燁嘴角也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看起來石廣元是將對他那位悍妻的積怨全發泄在了這兩個可憐的女人身上,這傢伙十足的心理扭曲變態。
李值將杯中酒仰脖灌下,含糊不清的笑道:“賢弟沒事,我們就放心了,至於賢弟回去如何跟葉仁宣說,賢弟只好受累自己想辦法了。”
陳燁微笑道:“回去之後只能實話實說,就說你鎮長大人、鎮保大人和捕頭大人請我這小小的坐堂先生吃酒。”
李值怪笑道:“這麼有面子,葉仁宣要是問你,幾位老爺爲何要請你,你如何說?”
陳燁嘿嘿笑道:“我就說三位老爺夜宿花街柳巷,偶感微恙,因此請我這位神醫妙手回春,因此才降尊折節請我吃酒。”
“偶感微恙?”李值三人異口同聲道,疑惑的互相瞧了一眼,瞬間都醒過神來,李值咬牙切齒笑道:“怎麼樣,我就說這小子是白眼狼,咱們如此好意。好酒好菜,他反倒污衊咱們得了髒病,兩位兄弟,你們說咱們應該如何收拾他?”“執行家法!”方勇和柳金泉擼胳膊挽袖子站起身來,獰笑瞧着陳燁。
陳燁慢條斯理道:“這兩天我還在琢磨,不能讓幾位兄長這麼坐立不安的苦等,原打算打發王三回去一趟,讓我三叔先將這兩個月的分子錢送來,如今看你們生龍活虎的,還是算了吧,等過年再說。”
李值三人身子都是一震,驚喜交加的瞧着陳燁,“四弟你不是說藥行新開張,怎麼也得到年底才能將今年的分子錢拿、拿給我們嗎?!這纔是四月就、就能發銀子了?”
陳燁微笑道:“現在咱們藥行來了個大買主,藥行每年一半的藥材他全包了,而且是全額付銀,因此銀子不是問題,我打算從下個月起,每月給一次分子錢,三位兄長有意見嗎?”
李值三人的頭左右甩的那叫一個齊,同時興奮的說道:“沒意見。絕無任何意見。”陳燁微笑道:“大哥四個月的分子錢應該是?”
李值已笑容可掬道:“四個月一共是一萬六千八百兩。”
陳燁陰笑道:“大哥算的很清楚嘛,不過好像多算出不少吧?!”
李值諂媚的笑道:“四弟是拔根汗毛比大哥我腰粗的人,這點小錢不會計較的。”
陳燁笑着點頭道:“好,四捨五入,就依大哥,兩位兄長也這樣算吧。”
柳金泉和方勇喜的嘴都合不攏了,全都仰慕的瞧着李值,果然是大哥的臉皮厚!
陳燁站起身來,整了整身上的嶄新的藍色長衫,微笑道:“三位兄長慢慢吃,小弟還要回去接着坐診,只能告罪了。”
李值三人全都笑容可掬的站起身來,李值嘿嘿笑道:“看着四弟如此辛勞,我這當哥哥的心裡真是不落忍啊。”柳金泉和方勇也忙點頭,臉上全是諂媚的笑意。
陳燁鄙夷的一撇嘴,拱拱手,推開雅間的門走了出去,沿着過道走向樓梯。陳玉兒從樓梯口閃身而出攔住了去路。陳燁心裡一跳,急忙抱拳笑道:“陳燁見過二掌櫃。”
細膩如脂如玉的臉蛋依舊浮動着醉色,使整張白裡透紅精緻的小臉越發如玫瑰花瓣一般嬌嫩,水波涌動讓人窒息的美眸眨也不眨靜靜地看着陳燁。
陳燁心裡一陣顫動,好一個國色天香的尤物,眼神欲罷不能的看着那雙正在勾攝魂魄的媚眼。
陳玉兒絳脣微動,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你一個跑江湖的遊方郎中先是花言巧語進了葉家藥行做了坐堂先生,看不出你還有些手段,沒幾日就在鎮上混了個名不副實的神醫,今日又成了鎮上幾位老爺的座上客,你的本事不小嘛。”
陳燁微笑道:“玉兒姑娘過獎了。”
陳玉兒似笑非笑緊緊地盯着陳燁,陳燁的心瞬間顫動了一下。有些把持不住平穩,不受控制的輕跳起來,望着眼前這張精緻如妖般的絕美面容,心裡哀嘆道,尤物?妖物?
陳玉兒臉色一冷,美眸閃過一抹鄙夷之色,閃身讓開,冷冷道:“人以羣分,物以類聚。原以爲你這人還有幾分人品,不過是一丘之貉。”
陳燁扭臉瞧着陳玉兒,嗅着讓他更加悸動的桂花和體香混合的淡淡香氣,淡淡道:“二掌櫃是否忘了,就是我這個一丘之貉的人曾救過你的清白,不然二掌櫃恐怕不會如此得意的站在陳某面前吧?!”
俏臉瞬間紅嫩如火,陳玉兒冷哼了一聲,低聲道:“就憑你們剛纔在雅間內不堪入耳的話,你救我之事已經扯平了。”
陳燁點點頭:“原來如此,我還以爲陳某喝那三碗酒是因爲談及到二掌櫃而被罰的賠罪酒呢,領教了,二掌櫃的人品與陳某確有高下之分。”陳玉兒羞惱到了極點,恨恨的瞪着陳燁。
陳燁微微一笑,邁步走向樓梯,陳玉兒突然伸腿。陳燁一個趔趄,要不是手伸得快抓住了樓梯的紅木欄杆,非翻滾下樓不可。
陳燁憤怒的扭頭瞪向陳玉兒。陳玉兒強忍笑意,扳着精緻的小臉,冷冷道:“這是對你在廣濟寺山門前罵我的話的回報。”
“你的耳朵倒是夠長。”陳燁陰沉着臉走向陳玉兒,陳玉兒臉上露出驚慌沿着過道向後退去。
陳燁步步緊逼,陳玉兒步步後退,驚慌間已退到琴字號雅間門前,陳玉兒仿若抓到救命稻草,閃身靠在雅間門上,耳旁已能聽到門內李值三人斗酒說笑的聲音。驚慌的低聲道:“你是不是男人?!你要是敢動我一根頭髮,我就告你毆打奴家。”
陳燁陰沉着臉,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走了過去,與陳玉兒玲瓏剔透凹凸有致的修長嬌軀零距離的貼在了一起。
陳玉兒的嬌軀劇烈的顫抖了一下,臉色瞬間白了可隨之立時又紅的都快滴出血來,美目驚駭羞惱的瞪着陳燁。
綢緞的細滑以及後面清晰地凹凸起伏使緊貼在陳玉兒身上的陳燁心裡的衝動如魔鬼一般極度膨脹,摧枯拉朽一般佔據了整個大腦。
美眸內慢慢全是溢動的淚水,精緻的小臉上也全是憤怒和羞臊,但聲音細如蚊蚋道:“你、你怎敢如此無禮,我……”
話還沒說完,陳燁的嘴已吻在了香軟的嬌脣上。陳玉兒的美目瞪大到了極限,明眸變得空洞沒有一絲光彩,腦子一片空白,嬌軀僵硬到了極點。
四片嘴脣相觸,潮溼有些發涼的脣瓣將陳燁鬱怒想要發泄的心澆醒了過來,眨了一下眼睛,靜默了一秒,黏在一起的嘴脣分開。
陳燁沉着臉,低聲道:“我等着你的回報,看是否是在下這條命,哼!”轉身沿着過道慢慢向樓梯走去,心裡不住的發虛,額頭和後背不斷的冒出冷汗,已能感覺到新換的內衣正在變得潮溼。
一隻腳踩上樓梯,陳葉暗暗輕吁了一口氣,仿若逃命一般急匆匆下了樓,險些和樓梯口的夥計撞在一起,夥計躬身不住的賠着禮,滿是笑容的臉上閃過驚疑之色。
陳燁強笑了一下,快步走向門口,出了聚賢樓,陳燁這才放鬆的喘了一口粗氣,臉上露出滑稽的苦笑,自己這是怎麼了?使勁搖晃了一下頭,心裡沒有一絲歉疚。反而有一種讓他心驚的偷喜和渴望的躍躍欲試。
王三跳下馬車,快步過來,瞧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陳燁,關切的問道:“二,先生您沒事吧?”
陳燁苦笑着搖搖頭,下意識的擡頭望了一眼二樓,又是一陣心驚肉跳和頭疼,這可怎麼辦?我的名節算是全毀了!嘴裡發苦道:“咱們回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