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詭異的東西,他還哪裡敢接,連忙跑出去喊一個傭人進來,叮囑了一番,在傭人抱着罐子走出去的時候,娜扎又喊了一句:“千萬不要將罐子打開!”
“好了!下一步就看你的了!”目送傭人走出去,娜扎朝慕陽笑道。
“好了?這就算好了嗎?你們剛纔那算什麼?是做法嗎?巫術?”王室從歐洲以及東北亞請過來的兩位醫生竟然都操着一口流利的D國語言。
瑪莎連忙給慕陽與娜扎翻譯道。
娜扎跟慕陽笑了笑,慕陽輕笑道:“天朝古老的驅蟲術!”
“驅蟲術?蟲子在哪裡?”顯然兩個人只顧竊竊私語,根本沒看到娜扎手中罐子裡有什麼。
慕陽笑着抓起國王的胳膊,試着查看了下國王的身體,笑了笑說道:“過會兒你們應該可以看得到!”
“裝神弄鬼!你們天朝的醫術我也略知一二,我這麼就沒聽說過這種驅蟲術?騙子!”那位東北亞某國的醫生叫囂道。
“這不科學!根本就不科學!王子殿下你讓他們爲國王治病是害了國王,我請求您阻止他們!”歐洲醫生也大聲叫嚷着。
巴洛猜疑惑的看了慕陽一眼,他雖然看到了剛纔藥罐子裡的異常,但他還是對慕陽的這番作爲難以理解,很爲難的看着慕陽,希望慕陽能給他些安心。
“呵呵,王子殿下,您還有更好的選擇嗎?”慕陽半威脅半提醒的說。
巴洛猜猶豫了下,終於決定讓慕陽繼續。
慕陽隨手取出隨身攜帶的針盒,選一個粗大的銀針首先在國王的肚臍周圍挑了幾下,被挑破的傷口立刻血流如注。
“No!No!No!不可以這樣,這樣是會讓病人虛弱的身體失血而死的!”來自於歐洲的西醫大聲阻止道。
慕陽剛纔的探查已經感覺到了娜扎治療的有效性,現在他自信滿滿,對於排除蠱術在病人體內的殘毒,他早已經從魏剛及他的戰友哪裡得到了許多經驗。
他回頭朝着身後的西醫笑了笑,說道:“你們西醫可以輕易的切掉一個人的臟器,一個人的肢體,爲什麼我放出這麼點血來你就這麼大驚小怪呢?”
“No!No!你這麼說是不對的!我們切掉的是病人生病的臟器,不是正常的器官!”西醫反駁道。
西醫不懂得“是生命生病,而不是身體生病”這個根本的道理。如果不是生命生病,那麼醫學院裡的屍體爲什麼不生病?
任何一個器官都是生命的主要組成部分,有些時候切除器官的治療,雖然臨時阻斷了疾病的發展,但長期來看同時也破壞了生命的完整性,從而留下更大的隱患。
“一個臟器有了問題你們就去切掉這個臟器,那是不是等人的臟器切的再也沒有地方可以生病的時候,這個人就算痊癒了呢?恐怕這時候剩下的就不是人了,而僅僅是一具不完整的屍體!”慕陽言辭犀利的攻擊道。
他從來沒有貶低西醫科學性的意思,只是有些質疑西醫的原則與發展方向。相比較而言,他一直認爲,傳統醫學的診療面更廣,副作用更低,更適合未來人類健康的需求,也更具有可持續發展的潛力!
這從本世紀除天朝那次大的流行病蔓延後的統計就可以看的出來,凡是用西醫大量激素治癒的患者,無一不是後來被肺纖維化、股骨頭壞死等後遺症所折磨,生不如死;但被傳統醫學治癒的患者,則都能恢復如初,健康如常!
這位來自於歐洲的西醫被慕陽說面紅耳赤,不知如何反駁他纔好。
旁邊的那位亞洲醫生突然開口道:“既然你說你們天朝傳統醫學更合理,那你們天朝怎麼還有人建議廢除你們自己的傳統醫學?一門好的醫學也會被人這麼不待見嗎?”
“我記得一本叫做《一個醫學異教徒的自白》書中說:我相信:如果90%以上的現代醫學從地球上消失,即90%以上的醫生、醫院、藥物和醫療設備能從地球上消失,那麼這馬上就會大大地增進我們的健康。這本書可是一個著名的西方醫學博士寫的,他尚且對西方醫學如此貶低,是不是西醫就一無是處呢?”慕陽微微笑着,神色中充滿了譏諷的意味,不急不緩地說道。
誰都沒想到小小的一個爭論,竟然引起了現代醫學與天朝傳統醫學之間的大碰撞,作爲兩門醫學,各有利弊,本來誰都不用攻擊誰。
但整個社會上處於各種利益關係與世人的不同理解,各種攻擊性言論此起彼伏,天朝作爲傳統醫學的發祥地,竟然也有些所謂的叫獸在本世紀初曾經叫囂着要廢除天朝傳統醫學,這讓慕陽每當提起這個話題就不得不氣憤!
連我們的近鄰,島國也已經在本世紀初立法爲傳統醫學平反了,而我們天朝作爲亞洲傳統醫學的發祥地,竟然仍有人在執迷不悟,真他媽比的讓人費解!
慕陽見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來看去,仍舊心有不甘,卻又一時間啞口無言,心頭的怒火這才稍稍平息了些。
中醫就是慕陽的信仰,這是他最信任最推崇的醫學體系沒有之一,現在竟然有人當面質疑他的信仰,叔叔嬸嬸都可忍,他也不能忍!
娜扎解蠱的方法嚴格說來也是中醫的一部分,或者說是中醫的一個側枝發展,嚴格說來,慕陽說這是傳統醫學的驅蟲術也沒有錯。
“你……你太強詞奪理了!”那位歐洲人,很惱怒的指責着慕陽,臉色漲的血紅,但仍舊保持着他紳士的姿態。
“我們不跟你爭論,就讓事實來說話!你若是能治好國王陛下的病,我們情願拜你爲師!”兩人互相對望一眼,很是自信的互相點了點頭。
國王的病他們兩個人早已經研究了幾天,尚且沒弄出什麼有效的法子來,他不信這個年輕的有些稚嫩的天朝人能有多出奇的本事。
況且,在他們當初來的時候,這裡就已經聚集了各國名醫,可謂是世界級醫學宗師大會診。傾全球專家之力都沒有什麼結果,若是真讓這小子給治好了,那……那除非他是個火星人!
“呵呵,好吧,這句話我愛聽,那我們就讓事實來說話,但我有言在先,即使你們真的想拜我爲師,恐怕我也不會答應的,還請兩位做好思想準備!”慕陽很裝逼的捏了捏下巴,高姿態的表情讓娜扎都有些忍俊不住。
說着,慕陽已經將手中針盒裡的針具逐一消毒好,右手隨便從針盒裡抓起一把銀針,輕輕一抖,數支銀針已經在國王的頭頸胸腹各處落下。
每一針都取穴奇準,深淺始終,針尾猶自抖動不已,彷彿是同時被刺入了病人的身體。
旁邊的亞洲醫生見狀倒吸了一口冷氣,慕陽的這一手在歐洲醫生看來,還是跟先前娜扎的表現一樣,像是花俏的魔術。
在他看來,醫學的科學性,有效性,與手法無關!
而這亞洲醫生顯然是對針灸有些瞭解的,慕陽這一手一露,他立刻感覺到時自己看走了眼,就憑慕陽這隨便的一抖,就足可以證明慕陽鍼灸的功夫絕非是三年五載能夠練出來的!
如果讓他知道慕陽僅僅是個接觸中醫不足一年的學生,不知道他又該驚訝成什麼樣,是不是會立刻磕頭作揖拜師求教呢?
慕陽沒有注意兩人不同的反應,他現在已經將精力全部集中到了國王體內經氣運行上。
第二次銀針刺穴已經準備好,慕陽緊盯着經脈中氣血的運行情況,看準時機,一擊即中。國王的下身又是在慕陽的抖手之間,已經顫巍巍的落下幾支銀針。
緊接着,慕陽雙手輪番在國王身體上的十餘隻銀針上動作起來,便如一對翩然飛舞的蝴蝶,在國王的身體上形成一道道殘影,手法之快,動作之流暢,讓在場的所有人眼花繚亂。
從魏剛以及他的戰友身上得來的經驗,讓慕陽對這種驅毒的針法,更加自信操作也更加純屬精確了許多。
幾番輪番行鍼過後,國王臍周的傷口開始出現了變化,傷口中滲出的血液從鮮紅到暗紅,顏色一點點加深,直至變成紫黑色。
“咦……”瑪莎也發現了這其中的變化,驚訝的看着慕陽表演般魔幻的動作,以及他的動作讓病人出現的變化。
紫黑色的血液越來越多,一點點順着腹壁向兩邊流淌下來,屋子裡慢慢的又充滿一種怪異的腥羶之氣,令人作嘔。
又過了一會兒,血液的顏色逐漸變淡,粉紅,鮮紅,恢復了正常血液的顏色。病人的氣息逐漸平穩,氣色彷彿也好了許多。
“好了!”慕陽突然停止行鍼,雙手一招,病人身上所有的銀針已經回到他的手中。又從旁邊的護工那裡拿過來消毒棉、紗布,乾脆利索的將國王肚臍上的傷口處理好,輕輕的回頭向所有人微笑道。
“哼哼……故弄玄虛!”歐洲醫生不屑的輕哼一聲,冷笑道。
慕陽沒有反駁,直接無視了這位西洋鬼子的漠視與不屑,而是將眼神悄悄轉向旁邊的東洋鬼子。
只見這位島國醫生早已是目瞪口呆,若有所思的緊盯着國王的身體,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大概是看出了一些訣竅,也讀出了一些名堂。
畢竟他對天朝的傳統醫學有些認識,況且島國近些年來也有立法,島國所有醫學生畢業後,必須經過傳統醫學的相關培訓合格後,纔可以取得行醫資格。
娜扎的那一番所謂驅蟲術,委實有些詭異,他確實從自己對天朝傳統醫學的印象中難以將娜扎的驅蟲之法,跟傳統醫學聯繫起來。
但慕陽剛纔的治療雖然張揚個性,手法獨特,但還是可以從中窺探到一絲傳統醫學的影子的。從國王臍周傷口裡流出來的那些污穢之物,更讓他確信慕陽的治療是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