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最後的一刻,那一絲異常氣息,終於被淨化了。
李默蕾眼珠的顫動停止,隨後她睜開雙眼。
同一時間,血洞惡鬼和牆壁上的腐爛驟然消失。
劉瀲徹底耗光了所有的力量,癱倒在地。羅亞森則是緊張地看着李默蕾,想出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恢復了。
師遠也是累得幾乎暈厥,但他仍舊堅持着看向李默蕾。
他看到,李默蕾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是眼神似乎還是十分空洞,表情也有些茫然。
真的已經徹底淨化了嗎?
師遠抓着李默蕾的手臂,藉助共享的劉瀲的能力,去感知李默蕾身上的氣息是否正常。
絕對不能留下一絲一毫隱患。
整整兩分鐘過去,師遠才終於放下心來。
而在同一時刻,李默蕾的眼神,也終於恢復了正常,閃爍出一道清明的光芒。
“亞森……”
她看着羅亞森,眼淚奪眶而出。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全都明白。”
即便是內心強大到了非人地步的羅亞森,此刻也是百感交集。他感覺眼眶有些發熱,絲絲微弱的痛感從眼球上傳來。
“我是個罪人,我害死了他們……我不想殺死他們的……”
李默蕾痛哭失聲,雙手捂住臉龐。
自從羅亞森說出要返回暗鴉嶺村那句話那一刻起,李默蕾就被某種力量控制了全部的言行。
她如同發瘋一般地痛罵羅亞森,並與他分手。
羅亞森離開海源後,她度過了一段看似平靜的日子,但是實際上,她每時每刻都在那種力量的控制之下,無法做任何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她想與羅亞森聯繫,想告訴他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但是她做不到。
秦若建、於懷潔、王景羿等人,全部都是她殺死的。當然,是在那種力量的操控之下。
她本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卻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奪走了他人的生命,殘忍地虐殺他們,她的感受可想而知。
她不想殺人,但是她根本就沒有選擇。
若不是心中還有着最後的希望,她早就已經徹底崩潰。
而她的希望,就是羅亞森。
“不,默蕾,你沒有錯。殺死那些人的,不是你。你只是被控制了。”
羅亞森安慰着李默蕾。
隨後,他便將暗鴉嶺村的異常情況大致地告訴了李默蕾。
喪鐘聲,終於響起。
師遠幾乎連手臂都快要擡不起。他艱難地從衣袋裡取出手機,查看最新的短信。
“任務完成。你們將從李默蕾的衣袋中找到下一張書頁。”
“終於完成了……”
師遠癱倒在了地板上,手機也隨之被扔到了一旁。
☆
“你要入社嗎?”
範嶽看着眼前的新生,熱情地問道。
“我……我再考慮考慮……”
新生有些靦腆地說。
這名新生有一個十分讓他困擾的姓,苟。再加上他叫小小,從小到大沒少被人嘲笑。
苟小小長得十分瘦小,面容頗爲清秀,性格也是相當內向,很少主動與人交談。此刻獨自一人走在社團招新的攤位之間,有點兒頭昏腦漲。
這兩天是大學各社團招新的日子,新生們被那些社團的各種音樂和宣傳單搞得暈頭轉向,不知道該選什麼好。
苟小小手中已經拿了十幾張宣傳單,在學長、學姐們的熱情邀請下,稀裡糊塗地加入了五個社團。但是,這些都不是他真正想加的。
他最感興趣的,是靈異。
他從招新攤位最左端,一直走到了最右端,才終於在角落裡發現了一個十分不起眼的攤位,上面拉着橫幅,上書四個大字,“靈異學社”。
苟小小原本是打算直接加入的,但是當看到這裡只有一名學生時,他略微有些猶豫。
範嶽推了推眼鏡,笑了笑說:“同學,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社團人少,不像別的社團那麼熱鬧?”
苟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範嶽繼續說道:“其實,你完全不需要有這種顧慮。我們靈異學社人數並不少,每一年都能招到至少兩百名社員。我們的學生幹部也是人數衆多,除了社長……哦,也就是我以外,還有兩名副社長,十名分部部長,以及多名理·事等等。只不過,每年都會死不少人,所以才顯得有些冷清。”
“你……你說什麼?”
苟小小原本還認真地聽着,但是,當聽到“每年都會死不少人”這句話時,他的臉色明顯地變了變。
範嶽卻是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猛地大笑起來,笑得苟小小有些發毛。
足足笑了一分半,範嶽才止住笑,說:“既然是靈異學社,那麼這樣的笑話就是家常便飯了。你要真的想加入的話,以後可是要聽很多類似的話呢。”
“哦,原來……原來是笑話嗎?呵……呵呵……”
苟小小有些僵硬地也勉強笑了笑。
一陣風吹過,他覺得後脖頸有些發涼。
怎麼總感覺這個人好像不是在說笑話的樣子……
苟小小清了清喉嚨,問道:“那……那你們社團,都有什麼……什麼活動?”
“很多啊,比如每週五晚的鬼故事之夜,到廢棄的別墅探險,靈異作品分享推薦,校園傳說調查,鄉村驚魂之旅……等等等等,太多了。哦,對了,上次我們有十幾人到郊外去探險,當時連校花沈虹瑤都跟我們一起去了。不過,最後運氣不好,所有人都死了,沒有一個活着回來。”
苟小小愣了愣,看着範嶽有些揶揄的表情,知道他又在講笑話,於是笑了笑,說:“是嗎?活動還真是豐富啊。”
“那是當然,”範嶽頗爲自豪地說,“還有啊,我們還包了個旅遊團,去一個小村莊旅行。當時遇到了一點小意外,撞死了一個孕婦。後來,回到海源以後,當時旅行的那些人,就陸續離奇死亡。”
苟小小嚥了口口水,呵呵笑了兩聲,沒說話。
範嶽話匣子打開好像就關不上了,又滔滔不絕地說道:“我們還經常舉辦試膽大會,感興趣的話也可以參加。上次我們……”
他說得十分來勁,苟小小卻是心裡直犯嘀咕。
怎麼總覺得有些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