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牀上回憶了許久,好像是自己昨天熱的厲害,就直接把束胸的白紗也解開了。
當時虎符突然掉了出來,她覺得很沉,在脖子上墜得慌,於是就將它摘下扔到牀榻裡面去了。
對。是這樣。
白依依想清楚後,便將這牀榻裡裡外外全部翻找了一遍,就連被子底下也沒放過,最終到底是發現了這塊銅虎符的影蹤。
就這麼一塊銅片,真是要將她的小命都嚇丟了。
她的眼神無意間瞥過牀榻上的被褥,卻在那白色的一面被裡子上,看見了星星點點褐紅色的血跡。
這一瞬間,白依依的心情有那麼一點複雜。
從古代到現代,她終於在昨天晚上把身子交了出去,歷經了從女孩到女人的蛻變過程。只是,爲什麼這個人會是蘇晟呢?
雖然記不清別的事情,但有一件事依依記得很清楚。
昨晚上躺在牀上時,蘇晟說過,他並不是因爲對自己感興趣才碰自己的,而是爲了幫她解毒。
如果這注定是一場沒有感情的男女交合。她寧願這個人是五公子好嗎?
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在這兒愁眉苦臉也沒用,好歹蘇晟身材夠好,活兒也不錯,這也算是冥冥之中的一點安慰吧。
“三王爺,你在不在,屋外有沒有人啊?”現在可是大白天,白依依的腦子又是清醒的。她不會蠢到身上不着寸縷就往外面跑。
不管蘇晟到底對自己有沒有興趣,就算只是普通的炮友關係,現在也總該幫她弄身衣服纔是吧。
好歹這也是他的王府,該盡一下最基本的“地主之誼”。
“醒了?還以爲你睡一覺至少要十二個時辰。子夜時分你才醒的過來。”蘇晟走了進來,手裡捧着一套衣裙。
“這是給我的?”依依眼睛緊緊盯着他手裡的衣服問道。
“不然呢?本王府裡沒有女裝,你這麼麻煩,讓你穿侍婢的衣裳又肯定不願意,只得叫常羽去成衣店給你買了一套,合不合身的,你也將就吧。”蘇晟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可白依依看他卻覺得順眼了幾分。
依依接過裙子,也沒急着穿,放在一旁道:“你今早上洗澡了嗎?”
“嗯?”蘇晟被依依問的一愣,然後道:“洗了”。
“你都洗了,不覺得應該叫人打桶水來,讓我洗洗嗎?三王爺,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你的性取向了。只有直男纔會這麼不體貼哎。你不會真的被我掰直了吧?”依依打趣逗他,想讓這冰山臉笑一笑。
哪知道冰山臉還是冰山臉,“你不醒,本王要如何叫人幫你洗澡?難道直接把還在昏睡的你拖下牀,扔在池子裡嗎?”
“池子?你說你洗澡不用木桶,用池子?”依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這王府的生活就是跟別地方不一樣啊,她來古代還沒聽說過浴池呢。
“要是想洗,趕緊穿衣服,本王在門外等你。”蘇晟看着她雙臂緊緊抱着被子,裹住身體的樣子,心道昨晚上也不知道是誰還張開腿主動求歡來着,這會兒又是一副見不得人的模樣。
“好說,你等我哈。”一想到馬上就能在大池子裡洗澡,白依依頓時就來了精神頭。
要知道,每次她站在一個木桶裡洗澡的感覺都很奇怪哎。而且半蹲不蹲的高度,她很容易腿麻的。土鳥撲巴。
她昨晚上可是剛剛運動完,身上還有汗漬以及一堆不明液體,不好好洗個澡怎麼成?
她還得去向五公子交差呢。
反正也是最後一次見他了,不如就晚一點去吧,把自己收拾的乾淨一些,也好過於這樣狼狽的見他最後一面。
白依依這麼想着,三下五除二的披上蘇晟拿過來的這套衣裙,卻發現素白色的裙子上面繡了一朵血紅的牡丹花,也說不出到底哪兒不對勁來,反正看着很奇怪。
罷了,男人的品味,差一點也很正常。
不過常羽是誰?三王府的管家嗎?
白依依繫上衣裙,又將那虎符藏在被子底下。然後屁顛屁顛地跑到屋外,拉上蘇晟的手,笑着要跟他去池子。
與此同時,司馬府內,司馬光屋子的門被人一腳踹開,南宮嵐二話不說就衝進去,拽起了還躺在牀上大睡的司馬光。
“誰啊?敢打擾小爺我睡覺,找死啊?”司馬光揉了揉眼睛見是南宮嵐,當即笑着道:“南宮,大清早的,你怎麼來了?”
南宮嵐望着他一絲不掛的身子,看着那上面的吻痕和抓痕,皺緊了眉頭。
低頭又見到牀榻上有一條熟悉的白紗,他撿起來見白紗上有星星點點的血跡,當即怒道:“金燦燦呢?”
“燦燦?她不在屋裡嗎?”司馬光使勁兒揉了揉因爲宿醉而神志不清的腦袋,滿屋子環顧了一圈道:“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昨晚上我喝多了,然後就睡着了。這再醒過來,不就看見你了麼。對了,南宮,你找她幹嘛?”
聽見這問話,南宮嵐臉上憤怒的表情微微收回去了一些,儘量語氣平穩道:“從昨晚上到現在,金燦燦一直沒回醉紅樓。說好了昨晚上她一定回去的,金牡丹找她都要找瘋了,這不就託我過來看看麼。你倒是說說,人呢?”
“我哪兒知道?”司馬光坐起來覺得自己身上有些涼,低頭掀開被子想起身換衣服,卻驚覺自己連褻褲都沒穿。
於是,司馬光當即驚訝道:“我這是喝多了,就把事兒直接給辦了?”
他想了一會,又喃喃自語道:“不對呀,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呢?這可是金燦燦的初夜,我要是連個印象都沒有,不是白花銀子了嗎?”
“你今日要是不把人交出來,金牡丹就要把你告上衙門,你自己看着辦。”南宮嵐說完這話,直接搬了把椅子做到一旁,就這麼望着他。
“憑什麼把我告上衙門啊?我到現在都不記得那金燦燦長什麼樣,我上哪兒交人去?我明白了,該不會是金牡丹跟金燦燦聯手演了這齣戲,想要訛人吧?”司馬光說話之間滿牀找自己的褻褲,最終卻是搜尋無果。
昨晚上玩的這麼激烈?衣服都扔沒了?
司馬光隨手拿起依依留下的那塊白紗,望着上面的血跡,然後大聲道:“南宮,我被這小娘們耍了。”
“什麼意思?”南宮嵐猛地回頭望着他,等待司馬光說出下文。
“我昨晚上肯定是喝多了,就睡過去了。她不想跟我,自己扎破手指頭染紅了這白紗,就想騙我。我跟那麼多女人上過牀,處子之血是什麼顏色我還能不知道?她可真是糊弄錯人了。”司馬光冷哼一聲,將那白紗扔在地上,索性光着身子下地找褻褲去了。
南宮嵐見他這麼放肆,無奈搖頭,轉過身去不看他。
“那你說她騙了你,可金牡丹又說她沒回醉紅樓。金燦燦在城內沒有其他親人,你說她會跑哪兒去了?”南宮嵐聽到那血跡爲假,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而後問道。
司馬光拾起地上的褻褲,一邊往身上套,一邊冷笑着說道:“南宮,知道爲什麼有句老話講,叫‘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嗎?這是有道理的。你別看我關照了金牡丹那麼多年,她心裡我就是個願意砸錢的冤大頭。現如今她妹妹來了,八成也是一樣。我錢都已經先給了她們,趁着我昨晚上喝醉,她使了這麼一出金蟬脫殼,錢也得到了,人也省了,改日照樣可以以處子之名賣個好價錢。”
“原來是這樣,那我便放心了,否則我還很是同情金牡丹姐妹呢。”南宮嵐這麼說着,人已起身要走。
“你這就走啊?留下一起用早膳吧。”司馬光雖然不理解金牡丹爲什麼要讓南宮嵐來府上找她妹妹,但是南宮既然來了,也沒有飯都不吃就走的道理。
南宮嵐抱拳婉拒道:“不了,府內還有事,改日再聚吧。”
說完這話,南宮嵐二話不說便走出了司馬光的屋子之內。
趁着沒人注意,他徑自往司馬府的後門走了去。
“南宮公子,您今日這麼早就來找大公子啊?”司馬府的管家正從後門走進來,恰好跟南宮嵐遇上。
南宮嵐笑笑,道:“是啊,有事問他,現在聊完了,便可以回去了。一會我要去硯宣閣買筆墨,後門走近。”
管家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開門要送南宮嵐出去。
“對了,管家,南宮有件事情想要問問你。”南宮嵐忽然想到,既然他的暗衛沒有看到依依昨夜從司馬府後門出去,但司馬府的人卻很有可能看到了啊。
“南宮公子但說無妨。”管家道。
“昨天晚上你可看到醉紅樓的燦燦姑娘是否有從後門出去嗎?”南宮嵐想着,如若他從管家口中再詢問不出什麼,那可就真要調動暗衛全城搜人了。
不只是爲了那塊虎符,還有白依依那性子。
她得罪過那麼多人,若真是被賊人發現她的身份,趁着昨夜混亂將她捆了去,害其性命,那可怎麼辦?
沒想到,管家還真就表示,昨晚上有人看到了燦燦姑娘被三王爺抱着從後門出去了,沒準兒是回了三王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