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裡許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府內的主子無論大小都聚集在前廳裡,圍繞着大夫人各抒己見。
“姐姐,依照妹妹來看,那依依身上就是中了邪,否則好端端的也不會平白無故陷害我們家婷兒不是?但這人一中了邪啊,驅是驅不走的,要是反讓那邪魔入腦,發起狂來可就嚇人了。保不齊那天晚上,趁着大夥都睡熟了,她再點起一把火,把我們整個丞相府都燒成灰燼怎麼辦?所以爲了大局,妹妹以爲,應當將依依送到深山老林之內,縱然邪魔入侵,她也不會傷到任何人。如此一來,她也算是做了一件造福於大傢伙的事情。”
丞相府的二夫人早就看白依依不順眼,她爲丞相生了一男一女,大夫人膝下無子,按照道理,那未來的官位,家產都該屬於她的兒女。可偏偏三年前大夫人將這白依依接了過來,丞相對她的喜愛程度甚至不亞於娉婷。照此下去,這丞相府的家業,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分割的外人?這可不行,她得憑藉自己的能力,將白依依趕出去纔是。
大夫人給自己倒了杯茶,也不請二夫人坐下,自己慢悠悠地品着,而後擡頭道:“我看依依挺好,哪兒像是中邪的樣子?若真是中了邪,還會傻到被人推進水池,險些喪命嗎?那她肯定會把娉婷推入水池纔對啊。妹妹啊,你若是真有這閒工夫,不如幫娉婷尋個靠譜的婆家,姑娘大了不中留,總是要嫁人的。”
依照娉婷的火爆性子,聽了大夫人的誣陷哪裡肯罷休,偏向白依依也沒有這麼個偏法。“不勞大夫人費心,娉婷跟三王爺乃是青梅竹馬,早已私定終身,只待三王爺向皇上請旨,這事兒也就定下來了。倒是您的白依依,年紀比我還大些,現今也沒瞧見哪家的公子派人來求親啊。您還是替白依依多勞神吧。”
大夫人一聽這話不樂意了,自家侄女她當然是要偏向的,在她眼中,這祝娉婷就是個不懂禮數的庶出之女,哪兒比得上她的侄女身份高貴?“婚姻大事,應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跟三王爺私定終身一事,我跟老爺都不同意。我們早就有意要將依依嫁給三王爺,時間日子不過是早晚的事兒。既然現在有人惦記上了三王妃的位置,那看來依依跟三王爺的婚事自然也該抓緊提上日程了。沒事兒,今日老爺下朝回來,我親自跟他講,讓他去跟皇上討旨,促成這樁婚事。”
大夫人看着二夫人那張吃癟的面孔不禁覺得好笑。依依年歲不小了,也是個大姑娘了,嫁給三王爺這樣的青年才俊,她也能夠放心。將軍之女成爲王妃也不是先例,算得上門當戶對了。
還有件事兒她沒跟任何人講,她其實也是急着想要抱孫子。前陣子出門跟幾位官家夫人相聚,那禮部尚書的夫人可是抱着孫子去的,看那小孩子細皮嫩肉的模樣,大夫人心裡就眼饞得慌。三王爺人長得好,又聰明,她家依依的長相也是不差的,這兩個人要是生出個孩子來,該是多麼招人疼呦。
僅僅是在腦子裡想想,大夫人就覺得心裡痛快。等到依依生了孩子,她也要抱着出去參加宴席,看那禮部尚書的夫人還會不會跟自己炫耀孫子。
喜兒躲在角落裡聽得奇怪,自己今兒個明明是來跟大夫人彙報小姐的奇怪症狀,怎麼大夫人非但不急着給小姐請人驅邪,還幫小姐許了姻緣?不行,她得趕回去彙報小姐纔是。
“小姐,小姐……”喜兒一路奔跑着來到了依依所居的清瀾閣,推門而入,大聲喊着,卻在見到依依的一瞬間,當即噤了聲。
白依依正將那盒子裡的金銀首飾一件一件往身上戴,看到喜兒突然衝進來嚇了一跳,有種做賊當場被抓住的感覺。
反正喜兒是她的丫鬟,這些首飾的所有權都屬於自己,料她也不敢出去亂講。
於是,白依依故作鎮定道:“火燒屁股了嗎?着急成這個樣子?”
“小姐,您爲什麼要將腰飾掛在脖子上啊?”喜兒望着依依脖子上掛滿了金首飾,心裡奇怪,小姐不覺得沉嗎?
“哪個是腰飾?這不是項鍊嗎?”白依依本來只是想過過癮,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麼多金子,萬一哪天一覺起來自己又穿越回去了,可就再也見不到了。所以,她決定將這些首飾都掛在自己身上,徹底感受一下“錢”的份量。
當她把這好幾斤的金子全部掛在身上以後,她深刻覺得做一個有錢人,還是很有“壓力”的。
“小姐,您先別管這些首飾掛在哪兒最好看了。剛纔大夫人說,她要把您嫁出去。”喜兒的臉上滿是愁容,如果要是小姐嫁給三王爺,那她會不會被三王爺趕出來呢?三王爺人一向冷冰冰的,據說對待下人脾氣很差,那她家小姐嫁過去,會不會過得很慘啊。
一聽嫁人,白依依當即來了興致。“嫁給誰?三王爺?”這話只是依依隨口說說的,不過她倒是真希望能嫁給這個肌肉帥男。
“小姐,您怎麼知道。”喜兒現在相信了,小姐肯定是仙女下凡,她竟然沒說小姐也算得到。如此來看,她以後就更不敢得罪小姐了,免得惹怒了天神。
不是吧?她這是轉運了嗎?先是找到了這麼一大筆金銀珠寶,而後又是要嫁給三王爺,老天爺是可憐她單了二十年,所以一下子賜給她一朵無與倫比的正桃花嗎?
白依依嘴角上揚,眼睛冒光,好像已經看到了三王爺脫掉衣服,站在她面前的場景。
來吧,寶貝兒,快到我懷裡來。
她白依依的春天啊,可算是讓她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