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聖上愛民如子,爾等身爲士族子弟,食朝廷俸祿,享盡富貴榮華,更應憐惜百姓,恩澤諸人。居然對孩童也敢下狠手,眼裡真是沒有王法了嗎?”
白欣悅眼角的餘光瞥了那孩童身上的腳印一眼,心裡無端的升起一股怒氣。
雖然明白這是所有富家子弟的慣病,但終究還是不能接受。這些孩子何其無辜,就因爲出身不好,才被人這般凌辱踐踏?
“王法?哈哈哈哈。”那男子笑得前俯後仰,雙手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肚子,周圍也是一片鬨笑。“她居然跟我提王法?”
白欣悅冷冷的看着那個遙遙指着自己的手指,眼中寒光一閃,還不等她反應,便看到一抹劍光,接着響起一聲慘叫。
“啊——”
一截手指砸落在地,裹着鮮血在地上滾了幾圈,靜悄悄的躺在不遠處。
那男子先前誇張的大笑聲完全收斂,冷汗頻繁的從額頭上滑落,額頭上青筋暴起,抱着自己被切掉了手指的那隻手,鮮血直流。
“既然不想要你的爪子了,那我就代勞了。”
一抹身影飛速的在那男子的身邊劃過,然後出現在白欣悅的面前,看着那笑靨如花般燦爛的男子,白欣悅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月丘也是笑意更深,看着他,“可是王爺讓你來的?”
“不然呢?白姑娘若是再不過去,我家王爺可要掀了屋頂了。”墨珏滿臉笑意,十分狗腿的轉身冷眼瞪着那男子。
“哪裡來的狗東西,也敢這麼放肆!”
看他毫不猶豫的斬了陳公子的手指,面無懼色,衆人不由譁然。
那陳公子帶來的家丁齊齊的把他圍在中間,手忙腳亂的安慰着,場面十分混亂。
“混賬東西,我姐姐可是宮中婕妤,你敢斷我一指,我讓我姐姐滅你九族!”
那男子疼的直吸氣,咬牙切齒的說道。
一旁的那幾個小孩子被這血腥的場面嚇得更是連哭都不敢了,小肩膀一聳一聳的抽泣着。
“一個區區婕妤,好大的威風啊。”墨珏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別說是婕妤的弟弟,就是皇后的弟弟,這根手指他斬了也就斬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陳公子在這帝都裡慣來是會仗勢欺人的,因此在坊間也算是臭名昭著,很少有人敢惹他。
這也練就了他一副好眼力,看着墨珏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心裡一突納悶兒道,難不成是踢到鐵板了,可這帝都裡稍有身份地位的人也絕對不會去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這些小孩子不過是一個賤民,犯不着爲了他們浪費時間。
“公,公子,你看那馬車。”突然,那陳公子身邊的一個小廝結結巴巴的指着白欣悅身後的馬車,一臉驚恐的喊道。
白欣悅向來不喜歡仗勢欺人,可但凡身份能夠便利的事情,她也絕對不會浪費。當下蓮步輕移,身子一偏,便將整個馬車都暴露在他們眼前。
馬車四四方方的眼角下面掛着一個七彩琉璃燈,一陣清風飄過,那燈在空中微微的搖晃着,墜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衆人的視線都聚焦在馬車上面,便瞧見一個豆大點兒的“宸”字刻在七彩琉璃盞的底部。雖然微小,但這圍觀之人中也不乏眼力極好的。
“這是宸王府的馬車!”不知人羣中是誰喊了一聲,那陳公子雙腿一顫,徑直跌坐在地。
墨珏冷笑了一聲,站到白欣悅的身後,以守護者的姿態告訴所有人,她纔是身份最尊貴的。
“宸,宸王……”那姓陳的青衣男子被嚇得雙脣哆嗦,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宸王府的人怎麼會有心思來管這閒事。
普天之下也沒有人有膽子敢冒充宸王的人,況且這個時候他才留意到,那馬車居然通體都是用紫檀木打造的。這世間出手能如此闊綽的,除了宸王也不做他想。
“怎麼不說話了,剛纔不是還叫囂着要婕妤滅了我們九族麼?”墨珏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
從他記事開始,這麼放肆且不長眼的人都已經去閻王殿報道了。
楚蕭寒在整個大盛來說,絕對是百姓心中地位最崇高的人。拋卻皇族鬥爭不說,這大盛的江山是楚蕭寒一手挑起來的。
在大盛百姓的心中,他的地位,無比崇高。
“不,不可能,宸王不近女色是遠近出名的,這女人怎麼可能坐的宸王府的馬車?”
驚疑的視線掃過白欣悅的時候,那陳公子突然一聲驚呼,話語中驚喜的意味,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墨珏聽了這話,不由得好氣又好笑,他們家王爺是不近女色,可也不代表永遠都不會有女人啊。再說了,有誰敢在帝都冒充宸王府的人。
這個人還真是被嚇傻了!
“這個東西你可認得?”墨珏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大大方方的展現在衆人的面前。
看着那牌子上面一個規規正正的“宸”字,再也沒有一個人敢懷疑墨珏身份。陳公子也像霜打的茄子一下蔫兒了下去,面如死灰。
他得罪了宸王,還揚言說要誅他九族!陳勾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下完了。這話要是被傳到皇上的耳朵裡,別說他們陳家獲罪,就算是宮裡的婕妤也不能倖免。
“姑娘,姑娘我錯了。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混賬,我混賬!”
白欣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這個痛哭流涕緊恐不已的人全然沒有了剛纔那高傲的樣子,心裡波瀾不驚,
要不是她剛纔出手攔住了那個人,那一腳踹下去,這幾個小孩子不死也得重傷。
“白姑娘做主就是。”白欣悅朝着墨珏望去,墨珏見她看來微笑着俯身說道。
笑話,這可是宸王府未來的當家祖母,誰敢得罪。
白欣悅輕輕地點了點頭,畢竟亮出來的是宸王府的身份,她也不好憑着喜怒任意處置。
“那一節斷指就當是給你個教訓,下次再犯,兩罪並罰,在場諸位見證。”
白欣悅本身就是個清冷的性子,若不是他出手的對象只是一羣懵懵懂懂的孩童,她也不會多管閒事。
既然給了教訓,那此事便就此揭過。
“小姐,小姐,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