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還要從地勢地形來說,薛龍躍看着他,白金玉擡手在杯子裡面蘸了一點水,開始在桌面上畫了一個圖。
“你看,帝都北面和西面環山,南面和東面則是平原。按照你剛纔的說法,我懷疑有人在慈恩寺的水井裡面下毒,水網四通八達,慈恩寺地勢較高,有毒的水,順着地底留向其他的支流也就會感染其他的水源。”
“西城離慈恩寺最近,百姓取水大多都是來自於水井,因此西市的人患病的最多,情況也最爲嚴重。”
“而東市和北市則因爲背靠雪山,冰雪融水之後匯入河流,大多都是自行取水,飲用的是乾淨的雪水,偶爾有人犯懶飲用井水,自然也就會患病,但是經過一次次的稀釋之後,水中的毒素降低,即便是患病,情況也比西市的人要好上許多。”
“這樣一說好像也能說得通。”軒如玥點了點頭,他在慈恩寺裡只喝過這麼一被花茶,其餘在路上耽擱的時間並未發生任何的異常,既然問題不在花上,那麼肯定就在水上。
慈恩寺培育出來的花用來泡水!寺廟裡的師傅大多都會飲用,可卻並未傳出有人患病的消息,這就說明他們寺廟中絕對有乾淨的水源。否則的話,用有毒的井水來灌溉花朵,花定然會枯死,或者會染上毒素。
既然那麼多的人都沒有事,就說明她們飲用的水是乾淨的,花也是沒問題的,偏偏軒如玥喝過花茶之後就染了病,花沒有問題,那就是用毒水泡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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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她們是故意的!
故意用有毒的井水來泡了花茶,端給軒如玥喝。
而她們寺廟裡的人並沒有染病,也就說明他們的水沒有問題,從而別人就會聯想到,所有的水都是沒有問題的,因此就一直在食物上面找原因,找來找去,將自己繞進了一個怪圈裡,怎麼也跳不出來。
“慈恩寺裡的人也有問題,看來我得去走一趟了。”白欣悅喃喃自語道,軒如玥連忙說道:“你明明知道那個地方有問題,你還要去,萬一一個不小心在那裡像我一樣染了病,宸王殿下還不得把軒府給拆了。”
“你聽我的,別用自己去犯險,讓人暗中調查就是了。既然有了頭緒,遲早都會有答案的。”軒如玥迫切的想要打消她的這個念頭,然而白欣悅是什麼人?他但凡下定決心的事情,又有誰能夠改變。
或許楚蕭寒能夠影響他的決定,但現在這個時候,楚蕭寒還是昏睡不醒,因此也沒有人能夠改變她的決定了。
“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你不用爲我擔心,好好養着就是了,太醫院那一邊我會讓人好生盯着,但凡研究出了能夠解毒的藥物,一定會第一時間給你送過來。”
白欣悅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軒如玥下意識的便想要躲開,即便知道身體的接觸,並不會傳染病毒,可她還是不想用白欣悅來實驗這個想法。
這次來的帝師府之後收穫頗豐,使得白欣悅有些沉鬱的心情,也不由得消散了幾分。
“對了,,你救的到底是什麼人?可調查清楚了他的身份,萬萬不要將一些亡命之徒留在你身邊,憑白的多了危險。”
能夠傷到那種程度,還有意識自救的人,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在他的身上找出了這個。”軒如玥轉過身去,從一旁枕頭下面取出來了一個血紅色的令牌,令牌上面寫着“血風”兩個大字,赤紅色的令牌猶如染上了鮮血一般,讓人看着就忍不住心驚膽戰。
拿着令牌,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嗜血的氣息和凜冽的殺氣,血風堂?白欣悅翻來覆去的摩挲着這塊令牌,這可是血風令,江湖上十分出名的殺手組織,身上,能夠有此令牌的人,即便是在血風堂裡,地位也絕對不低。
她忍不住苦笑,看來軒如玥的運氣絕對不算好,僅僅是出門散心,便能遇上這樣令人聞風喪膽的危險人物。
“不管怎麼樣,既然我知道了,這個人就不能留在你那,萬一被府裡的人發現了,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我先想法子將他帶走,等你病好了,你來宸王府看他便是。”
反正宸王府裡的危險人物也不算少,找個人好生的看着他,等他的傷養好了再做打算就是。
軒如玥有些爲難的咬着脣,她知道白欣悅的這番話,處處都是爲她着想,不過那個人……
“那好吧,你也要小心些,畢竟他來路不明,可別傷着你。”
白欣悅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既然看過你,那我也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府裡還有好多事情沒有處理。”
白欣悅對着屋內的某一處打了一個手勢,琴兒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像一陣風似的飄了出去。
軒如玥想要起身相送,奈何身子卻不是很爭氣,重新倒回了牀上,看着白欣悅離開,嘆了口氣,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薛如願的時候,在袖子之下不停的摩挲着手裡的令牌,他若是沒記錯的話,他手裡也有一模一樣的一個令牌。是當初跳崖之後,燕南琛被杜月茹買通來殺她,卻不知爲何沒有動手,反倒是給了他這樣一個血風令。
這兩個令牌長得一模一樣反面的右下角處,都刻着一個小小的“琛”字。
燕南琛?他怎麼會出現在慈恩寺裡,還一身是傷,以他的武功又有誰能夠傷得了他?當初他們在玲瓏和大盛的邊界分開,燕南琛還說他在漠南接了一筆生意,怎麼又出現在大盛了?
這些事情如同一個又一個的巨石壓在白欣悅的心底,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這些危險人物聚集到了大盛的帝都,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如今大盛,正是風雲際會,動盪不安的時候,他們的到來,說不定又會颳起一陣颶風。
木兮小心的打量着白欣悅的臉色,始終不敢開口說話,她知道小姐這次醒來之後,便一直在爲府裡的事情奔波勞碌,心情實在算不得好,在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惹得小姐心煩了。
下了馬車之後,把音樂邊徑直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等着琴兒回來。突然窗子響了一聲,白欣悅聞聲回頭,便瞧見琴兒手裡提着一個人從窗外躍了進來。
琴兒將她放在窗邊的軟榻上,撥開了臉上的黑髮之後,露出一張俊逸非凡的面孔來,果然是他!
躺在軟塌之上,臉部線條硬朗分明的男子,不是燕南琛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