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升?”李萍兒疑惑的蹙眉,擡頭看着蘇映月手裡的翡翠雕,不禁連忙搖頭,“這不是臣女準備的禮物。臣女準備的是文房四寶。”
“皇上恕罪,臣女因爲愚笨,都沒有準備禮物。這明月高升,臣女更是從來沒有見過。”傅瀟瀟也連忙解釋。
“這麼說,這明月高升是自己變出來的?”紫蘇明日老眸中閃過一道寒光,恨不得將兩人生吞活剝。
李萍兒低頭,“臣女不敢,只是這翡翠雕,真的不是臣女準備的。”
蘇映月心裡鬱悶,這李萍兒,就只知道解釋麼?可是解釋能有用麼?
希望別壞了自己的事情纔好!
“皇上。臣女親眼看見萍昭訓把禮物親手交給太子的。這禮物也是她精心準備的,如果出了事,不是她,難道還是太子?”傅瀟瀟反問。
紫蘇明日的眉頭擰得更緊,這事情,他不想牽扯進蘇映月,不想牽扯進這個自己唯一信任的皇兒。
“傅瀟瀟!你含血噴人!一定是你對不對?”李萍兒忽然反應過來,“怪不得!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爲什麼這個大好爭寵的機會你要放過,爲什麼你要阻止太子殿下看禮物。原來一切都是你訊謀已久的!”
“誰含血噴人?我都跟太子解釋過了,我實在找不到好的禮物送給父皇。太子也同意了,你的意思是,太子也幫着我陷害你?”傅瀟瀟理直氣壯的反問,語氣裡咄咄逼人。
蘇映月心裡暗歎,這傅瀟瀟,也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李萍兒蹙眉,“傅瀟瀟,你不要拿太子壓我。當時太子準備查看我的禮物,也是你前來阻止,才讓太子沒有檢查一番。現在想來,這都是你的計劃!”
“太子事務繁忙,再加上父皇壽辰將近,就算你的禮物不合適,也沒有時間去準備。我想着你準備的禮物就算不好,也差不到哪兒去,自然就想爲太子省些心。”傅瀟瀟溫柔的解釋着,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李萍兒找不到話說,被氣的小臉通紅,連忙磕頭,“父皇聖明,這翡翠雕真不是我準備的。”
“父皇。這萍昭訓理屈詞窮了!大家都看得出來,是她撒謊!”傅瀟瀟也磕頭,一副勸諫的模樣。
只是紫蘇明日又豈是任人擺佈的棋子?
紫蘇明日微微一皺,面色淡漠,“哦?那你說說,這紫金琉璃是怎麼回事?”
傅瀟瀟一愣,看着太監把紫金琉璃拿到她跟前,才皺着眉頭看自己的手鐲。
那鑲嵌琉璃的手鐲上,竟然真的少了一顆琉璃珠,什麼時候少的?她怎麼不知道?
傅瀟瀟連忙用手捂住手鐲,“父皇,這……”
“紫金琉璃是從錦盒裡掉出來的。難道你還有什麼解釋?”紫蘇明日輕聲冷哼。
傅瀟瀟愣了半晌,又看向李萍兒,“李萍兒!是你栽贓嫁禍對不對?!你這一出,就是想讓大家以爲是我調換了你的禮物,陷我於不仁不義之地!”
“傅瀟瀟,這個時候你還在找開脫?整個太子府的人都知道你對我不滿,都不讓我靠近你半步,除了獻禮這兩天,我見過你一次而已。我怎麼能有機會從你手上拿下紫金琉璃?”傅瀟瀟毫不退讓的反問,又恍
然大悟的道,“原來是這樣!一定是你調換禮物時不小心碰撞到這轉動的月亮,所以卡掉了你的一顆琉璃!”
“你手段高明,怎麼拿到紫金琉璃的,我怎麼知道?但是是個聰明人,都看得出這是擺明了的栽贓嫁禍!”傅瀟瀟語氣也絲毫不輸。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蘇映月都會覺得這兩人都是無辜的。
可惜的是,現在自己實在是佩服傅瀟瀟的演技。
本來指望着李萍兒能夠打敗這個傅瀟瀟,看來不太可能。
不過好在的是,李萍兒也沒有落下風。
紫蘇瀚墨臉色薄涼的靜靜坐着,猶如看戲的觀衆般。
戲劇,看的是過程,而演戲,看的就是結局!結果,便是創造這場戲的幕後人的目的!
他倒想看看,這場戲如何收場。
金蘇常歡也是一臉戲謔,這明明就是一個女人,怎麼能讓兩個女人爭得你死我活?
蘇映月是怎麼籠絡她們芳心的?一度春宵的時候……嘖嘖~那畫面不敢想!
藍蘇賢依舊是微微蹙眉,看着蘇映月還跪在地上,眉宇間更是有幾分心疼。
“是栽贓嫁禍!你承認了最好!就是你嫁禍給我的!”李萍兒反駁道。
“是你!”
“是你!”
兩人爭得面紅耳赤。
紫蘇明日憤怒的一拍桌子,“夠了!”
“父皇恕罪!”兩人連忙又低下頭去。
蘇映月也覺得頭都大了,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兩個女人的戲,也差不到哪兒去。
“父皇,是兒臣管教不好,爲父皇添麻煩了。”蘇映月愧疚的說道。
“映陽,你先起來吧。”紫蘇明日臉色緩和了幾分,才發現蘇映月是一直跪着的。
蘇映月起身,“謝父皇。”
“來人,將這兩人押入宗人府,李元傅培更全家也一同押入,待此案查清楚了,再作定奪!”紫蘇明日命令道。
一行禁衛軍步履有致的跑了進來。
傅瀟瀟和李萍兒都驚慌失措,沒想到這一個小小的禮物竟然能有如此影響。
李萍兒更是惶恐,還好皇上聖明,不然她的下場就是滿門抄斬了!
蘇映月鬱悶的半死,本來只是打算這傅瀟瀟露出馬腳的。現在押後再審……
看來自己是高估了李萍兒的智慧,也是低估了紫蘇明日對這件事情的態度。
寧可錯殺一百,不肯放過一個!
正在這時,一個護衛快步跑了進來,稟告道:“皇上,南宮將軍求見。”
“宣!”紫蘇明日緩了緩神色。
只見紅毯之上,一襲黑衣的南宮梟穹邁步而來,步履沉穩有力,臉色嚴謹如山。
到了臺前,他才拱手一低頭,“參見皇上!”
“南宮愛卿,有什麼事情讓你現在來求見?”紫蘇明日問道。
南宮梟穹揮了揮手,他身後的隨從便端着一個托盤上前。
“皇上,末將剛纔在太子宮後院巡查,忽見後院水微微發黑,覺得異樣,就派人打撈,撈上了文房四寶一套。只可惜紙已經毀掉,墨也完全溶於水。”南宮梟穹說着,
便揭開了托盤上的布。
只見一個精緻的硯臺、一隻大氣的毛筆還溼噠噠的淌着水。
“原來如此!父皇,這就是我讓父親爲你準備的禮物。”李萍兒看着那些物品,不禁心疼,“傅瀟瀟!這可是上等的文房四寶,你竟然把它丟進了井底!你現在該認罪了吧?”
傅瀟瀟一見,臉瞬間變得慘白,連連磕頭,“父皇恕罪!父皇恕罪!”
“來人!把傅培更全家押入宗人府,五天後立即處斬!”紫蘇明日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傅瀟瀟嚇得全身發軟,“父皇饒命!臣女知錯了!臣女知錯了!”
“不肖女!你怎麼能如此大逆不道!”傅培更痛心疾首的斥責,一下子似乎蒼老了無數倍。
這幾十年來,他一直小心翼翼,沒想到竟然敗在了一個女兒手上。
“咆哮大殿,觸犯龍威,強詞狡辯,欺君愚君詛咒君,隨便一條,都夠你死十次!”紫蘇明日滿臉嚴肅。
“臣女知錯了!臣女只是妒忌心起,想要陷害萍昭訓,從來沒有詛咒皇上的意思。”傅瀟瀟驚慌失措的解釋。
她從來沒想到事情會忽然進展到這一步。本來以爲陷害了萍昭訓了,自己以後就有可能坐太子妃的職位了。
蘇映月看向南宮梟穹,不禁一笑,還好他出現了,不然這事情還一時半會兒都解決不了。
南宮梟穹也是對她一笑,從兩人被帶來的時候,他就很快知道了事情,但是他知道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所以纔會去搜查了一番。
沒想到真的找到了這些東西,還好來得及,幫上了她的忙。
傅培更和傅瀟瀟都跪地求饒,傅瀟瀟更是一個勁的解釋自己並沒有詛咒的意思,而紫蘇明日毫無輕饒的意思,冷冷的吩咐,“把他們拖下去!”
“父皇!慢着!”蘇映月連忙上前了一步,拿着手中的翡翠玉轉了轉,“父皇,瀟良媛果真沒有詛咒皇上的意思,相反是祝福。”
“哦?此話怎講?”紫蘇明日疑惑的蹙眉。
傅瀟瀟和傅培更都猶如看到了救命稻草般看向蘇映月。
紫蘇瀚墨此刻也是思沉,這女人忙活了半天,竟然不是想將這兩人送入大牢?
本來他以爲蘇映月是不想後宮煩亂,所以一箭雙鵰,將這兩人給處理掉。沒想到竟然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
其餘人更是疑惑的看向她,對於這忽然的轉變驚詫好奇。
“父皇,你看着翡翠玉雕,和先前有什麼不同了?”蘇映月舉起了翡翠玉雕。
只是一眼,紫蘇明日就看出了不同,“這月亮,竟然不轉了!”
“對。父皇,我想這應該是祝福。”蘇映月看着底座上的字,“山水輪流轉,指的肯定是朝代的變更與交替,誰也無法阻擋歷史的腳步。明月總復還。其中有父皇的名諱,指的是父皇的英明神武,卻能讓這歷史永遠停留,紫蘇國的江山,當繁衍不息,千古永垂!”
“太子殿下,你真是說出了妾身的心意。我雖然是想陷害萍昭訓,但是給妾身十萬個膽子,妾身也不敢有詛咒皇上的意思。”傅瀟瀟連忙爬到蘇映月的腳邊,頻頻磕頭,“請太子殿下相信妾身。”
(本章完)